戰天風展開凌虛佛影急掠,一面飛掠一面留意後面的情形,從感應到的靈力看,馬胡高手共有五人,功力都不如他,但若打起來,好虎可架不住羣狼,戰天風也沒心思打架,只引着敵人追他就行,因此稍微放慢了點子速度,使後面馬胡高手的靈力始終能鎖住他,免得追丟了不再追下來,卻也不拉得太近,太近看清楚蘇晨沒和他在一起也麻煩不是?
飛掠了個多時辰,天亮了,太陽出來,照着前面亮晶晶的一片,戰天風一看,原來是個巨大的湖泊,倒映着晨陽。
“這個該就是魚兒湖了,到了馬胡的老窩,不妨和他們捉捉迷藏。”戰天風心中尋思,取鍋煮了一鍋一葉障目湯喝了,這時到了湖邊,在一處高崖上落下,將崖上一個大石頭抱起往湖裡一丟,然後下崖,撒開腳丫子,沿着湖岸便往北急跑。湖岸邊已有了早起的牧人,趕着一羣一羣的牛羊馬匹,但戰天風從他們面前跑過,卻沒有一個人看見。
後面馬胡高手感應到戰天風的靈力波動,只到湖邊高崖爲止,等到面前,看到水波盪漾,必以爲戰天風跳進了湖裡,當然,也有可能猜測戰天風只是往湖裡丟了石頭,人藏在湖邊林子裡,但絕不會想到戰天風沿着湖岸跑了,一是他們的靈力沒有感應,戰天風不用玄功遁術飛掠而用腳跑,這一點他們絕不會去想,就算想到了吧,放牧的牧人也會告訴他們,什麼人也沒看見,因此追上來的馬胡高手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去湖裡搜,二是在湖岸邊的林子裡搜。
“不是叫魚兒湖嗎,魚多,到湖裡捉去吧。”戰天風邊跑邊樂,以他今日的功力,雖是撒開腳丫子跑,半個時辰也可跑出好幾十裡,跑出二十里左右,便又展開凌虛佛影身法飛掠,不能直接往東,索性再往北飛,繞個彎子從北面回七喜城,想到七喜城,便不由自主想到了蘇晨,心中一時怦怦亂跳,想:“早知道晨姐不會看輕我,一來七喜就亮印現身好了,那這會兒別說吃紅燒肉,只怕小紅燒肉都有了。”嘆息一回,又想:“真個回城就吃了她,本大追風這個王太子可是超級大假貨呢,萬一以後她知道了真相怎麼辦?她還好說,萬一馬大哥知道了呢?馬大哥會怎麼想?”
一想到馬橫刀,戰天風可就有些子想不清楚了,反覆思量,拿不定主意到底要怎麼辦?本來想好往北只飛個百八十里就要轉彎的,結果腦子裡繞不清楚,也就忘了轉彎,一傢伙直飛了一兩個時辰,好幾百裡地,直到前面突然又現出一片巨大的湖泊,他才猛地驚醒,卻還有幾分迷糊,想:“怎麼回事,怎麼又回來了?不會是鬼撞牆,彎彎繞吧。”停下來搔搔腦袋,再看看天上的太陽,猛一下明白了:“原來到了落雁湖,這下可繞遠了。”
不過反正沒想清楚,繞遠了也無所謂,路遠整好慢慢想,在空中轉個彎,肚子裡卻忽地咕咕叫了兩聲,昨兒個起就沒吃東西,又奔波一夜,餓了。
“乾脆煮條魚兒吃了再走好了,還真是好久沒吃鮮魚湯了呢。”戰天風心中尋思,便又轉身,到湖面上,見有一羣魚在水面覓食,便一掌擊出,雄厚的靈力擊得水花飛蕩,一條大魚剎時間便翻白了肚子浮出水面,卻是條大青魚,少說也有四五斤。
戰天風大喜,就在湖面上洗剝了,再到湖岸邊來煮,裝天簍中配料齊全,而且他也不急,反正沒想清楚不是,細細調合着香料,無時湯滾,魚香四溢,剛嚐了一口,忽聽得馬蹄聲響,而且是一大隊人,直向湖邊而來,戰天風先以爲是青胡騎兵,雖不怕,卻也煩,皺眉擡頭一看,卻是一喜,不是胡人,是天朝人,穿的都是天朝胡飾,乃是一夥行商,約有七八個人,趕着近二十匹馬,想來是途經湖邊,就勢來飲馬的。
無論是九胡十狼還是五犬,雖經常侵掠天朝,但對天朝行商卻從不禁止,因爲行商能給他們帶來茶葉、絲綢、瓷器等生活必須品和頭飾手琢等精美的裝飾品,而這些東西是不能完全依靠入侵擄掠而得到滿足的。所以行商不但不被禁止,有些時候反而是受歡迎的,行商同時會帶走馬匹和鹽巴等胡地的特產,而優良的胡馬在天朝同樣可以獲得數十倍的高價,暴利對商人有着超越一切的誘惑力,因此無論在什麼時候,天朝和胡族的通商都沒有完全停止過。
所謂人不親土親,在這胡夷之地突然見到天朝人,戰天風十分開心,站起身來,這時商隊已走近了,戰天風先抱拳道:“各位老大發財啊。”
“兄弟發財。”那些行商也紛紛抱拳回禮,臉上也都很熱情,下馬,幾個人去飲馬,還有幾個便走過來,其中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象是個領頭的,對戰天風一抱拳道:“兄弟胡成,敢問這位兄臺貴姓。”
“原來是胡老大。”戰天風也一抱拳,道:“小弟戰天風。”這會兒高興,名字也不瞞了,經九鬼門通緝,戰天風這三個字可算是名滿天下,不過知道的大都是幫派中人,要不也是常年在東土走動的商賈,胡成這些久走邊地的行商倒沒聽說過他,只是客氣的叫了聲戰兄弟,戰天風煮着現成的魚湯,當即便請胡成等人喝魚湯,胡成等也不客氣,盤成一圈坐了,喝着魚湯,就勢拿了乾糧出來吃,自然也請戰天風吃,順勢聊了起來,胡成等見戰天風只一個人有些奇怪,戰天風卻先想好了話頭,他在七喜城裡,見過一些專門來胡地收馬的馬販子,這些馬販子一般就三五個人,分開收馬,然後在一地會齊再一起趕回天朝去賣,這時便說自己是收馬的,同夥散開了,胡成幾個立時就信了,更聊得投機。
正聊着,忽聽得馬蹄聲急響,有馬隊從南面沿着湖岸急奔過來,聲響不對,胡成等人都站起來,攏住馬隊,戰天風也站起來,心中尋思:“若是馬賊想打劫胡老大他們,本大追風倒要伸伸手。”扭頭看去,卻似乎不對,不是馬賊,而是兩隊人在追趕廝殺,前面逃的有十幾騎,後面追的只有七八騎,都是胡人,但後面的胡騎極其勇悍,尤其追在最前面的一個年輕人,更是驍勇無比,大冷的天裡,他卻是赤着上身,右手持一把彎刀,只要追上前面的人,一刀必定劈於馬下,前面的騎者雖也持刀格擋,卻是架不住他神力,最多趕了兩三里路程,先後已有六七人被這年輕人劈於馬下,不說胡成幾個,便是戰天風也看得呆了,心下暗贊:“好刀法,和李一刀有得一比。”
逃在最前面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裝飾華貴,不過這時卻跑得帽歪衣亂,一臉驚惶,看看跑到戰天風等人附近,忽地馬失前蹄,一下子倒栽出去,連打了十幾個滾子,跟着他跑的還有兩騎,似乎是他的護衛,見這中年人落馬,齊聲驚呼,急兜轉馬頭時,早已衝出了數十丈,而後面那年輕人也追了上來,那兩騎護衛不敢逃,卻也不敢過來,那中年人見年輕人追到面前,驚惶欲死,一時竟是爬不起來,半撐着身子指着那年輕人,顫聲叫道:“血狂,你要做什麼,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