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憑據?”巴郎緊緊地盯着段天道的眼睛,插口道。他已經聽出了段天道話中的機會,而這個判斷,就是關鍵。
“三上悠人襲擊了北方狂風島,可他沒想到,漢弗雷折在了老子手裡!”段天道冷笑:“結果,三上悠人的這一手妙棋,妙不起來了!國內已經動員,三大超級艦隊來了兩個,蘇斯的主力又陷在雷峰海域。他們和蘇斯脣亡齒寒,這一仗,已經是騎虎難下!”
參謀們紛紛點頭,長弓海域一戰,他們都已經知道了。漢弗雷艦隊的失利,是華夏之福,是華夏之幸!
不然,以當時華夏在狂風島的兵力部署,別說這兩個師逃不掉,就連華夏在雷峰海域的主力,都會被一口吃掉。
“咱們華夏有些人雖然有些白癡,可畢竟有軍神黃勝天坐鎮。”段天道嘿嘿冷笑,接着道:“那老傢伙不會看不出現在蘇斯和白蘇斯已經是強弩之末。和他們打消耗戰,拖時間,對華夏來說沒有什麼好處。要動手,就要開闢第二戰場,把白蘇斯和蘇斯拖入兩面作戰的態勢,這樣,我們的兵力優勢,我們的主場優勢才發揮得淋漓盡致!”
老傢伙指揮部裡都是一片呆滯。敢這麼稱呼軍神黃勝天的,這不修口德的方楚天是第一個。
大家還不知道這混蛋連黃勝天的孫女都敢欺負,更不知道,這段天道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爲這傢伙早就拿悍軍和黃小蕾達成了協議,結成了利益同盟。
冷傲的黃小蕾,也早已經被這段天道揉捏得死去活來,什麼鋼鐵外殼,都剝得乾乾淨淨。心照不宣下,還有那麼一絲小噯昧。
就算黃勝天不想選擇北方狂風島,黃小蕾估計也會纏到他下決心。這一點,段天道無比篤定。
心理學可不是白學的,從學的那一天起,這賤人的專攻方向就是女性心理!之前和黃小蕾朝夕相處的日子裡,種種暗示催眠,也被他如同胡椒味精一樣放了個夠!
段天道的分析,迅速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
相較於段天道,在場的人更瞭解華夏的實力。這段時間的集結準備,足夠華夏傾力一搏。況且,這裡還有李存信老爺子在,軍部不會不管!
開闢第二戰場,將白蘇斯蘇斯拖入北方狂風島和雷峰海域的兩線作戰,當是確鑿無疑!
段天道接着道:“盟軍反攻,無論從哪方面看,都就在眼前。我們只要能夠堅持兩三天時間,就能讓白蘇斯人吃不了兜着走!你們來看。”
段天道拿起一根電子推杆,在推演臺上演示着。口中道:“白蘇斯人兵力佈置分散,是爲了從四面八方對我們進行包圍,看似有三十多個師,可實際上,其中的百分之八十,我們都不會碰上。也就是說,我們在兩天時間內,要對付的,只有六七個師!而且,他們在明,我們在暗!”
啓動自動程序,代表白蘇斯各部隊的圖標,在電子沙盤上緩緩運動。段天道說:“他們要調集過來,相對容易,可是一旦這些部隊灑進山區,想要調走。可就不那麼容易了。我們要打,就打他們這一點!”
裴立同仔細想了一下,緩緩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和登陸部隊配合!”
“對!”段天道點頭,用推杆將兩個師分成三路,沿山區向不同方向推進,口中道:“光靠我們兩個師,翻不起什麼風浪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樣的事情我不會去做。可是,如果我們像這樣兵分三路,要給敵人制造主力不明的困惑,並不是什麼難事。這樣,爲了包圍並全殲我們,他們就必須花更多的時間,調動更多的軍隊和資源。”
電子沙盤上,圖標很快進入了北關市以南的擴展區,數十個星羅棋佈的聚集區和城鎮,灑落於山地和靠近北關市的平原上。
當段天道用電子推杆,將三路攻擊箭頭沿不同的路線推進到一個名叫花田農業區的城鎮時,幾名腦筋動得快的參謀,已經知道了他的意圖。
“四路合圍,中央開花!”一名參謀大聲叫了出來。
這一叫,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在段天道之前的演示上,三路攻擊箭頭,分別從敵人的四個師之間進行穿插,在線路選擇上,段天道做得非常精妙。
三個攻擊箭頭,只需要各自沿途進行兩次攻擊,就能夠完成這次穿插,而敵人的兵力,被崇山阻隔,無法及時完成圍追堵截。
能夠咬住三個攻擊箭頭的,就只有敵人從北關市出來,向南進行搜索的兩個裝甲師。
而這兩個師,卻在段天道的算計之內。在他的計劃中,當第一梯隊抵達花田農業區時,迅即構建陣地,將尾隨其後的一個敵裝甲師攔截,第二梯隊,隨即抵達農業區,與第一梯隊對敵人完成前後夾擊,利用地勢,將其分割殲滅。
在吃掉這個師之後,第三梯隊將會把引誘另一個敵裝甲師運動到花田農業區以東的小鎮小天鎮,三個梯隊,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這個師吃掉。
如此一來,至少在二十四小時內,敵人將沒有可以威脅部隊的力量。北關市以南,將形成一個短暫的真空。這時候,三個梯隊將掉頭向北,直逼北關市,攻擊兵力空虛的北關市。
是兵力空虛,可北關市內,至少有一個步兵師和一個裝甲師。
不過,段天道沒有準備和這兩個師硬碰硬,他的計劃,是將這兩個師吸引過來,然後以少量部隊,襲擊北關市的所有機場!
只要完成了這一計劃,白蘇斯人調動進來的部隊,將面臨難以快速調出的窘境!
一旦這時候,華夏發動反攻,就會有大量可供登陸的地點。
北部山區的局勢,盟軍不會視而不見。如果能夠在北部山區之外進行多點登陸,說不定就能一口將彙集到北部山區的這些白蘇斯部隊全部吃掉,白蘇斯指揮官將自食其果。
這一仗,將大大縮短北方狂風島的戰爭進程!
可是,計劃最艱苦的地方,將是完成了襲擊機場之後!到時候,面臨瘋狂回撲的白蘇斯人,部隊將陷入苦戰。
打不打?
段天道環顧四周,緩緩在屏幕上調出了那張屠殺的圖片。
呼哧呼哧,數十雙眼睛,頓時紅得像發狂的野牛。
在這股火上,林涵又澆上了一瓢油,悠悠地道:“白蘇斯人現在的天網是在狂風島原來的天網基礎上建設的,我可以讓天網癱瘓至少八十個小時!”
老元帥李存信又甩了一根電子推杆。
“打!”
北方狂風島的冬季,是華夏首都上京市的秋季。
秋高氣爽,羣鴿飛翔,蘇小小快步穿過楓葉金黃的廣場,走進了電視臺大樓。高跟鞋輕快而有韻律的聲音,在走廊上回蕩。
大樓中,人來人往。正是上班時間,每個人都步履匆匆。蘇小小的出現,讓整個大樓如同颳起了一股清新的風。過上過下的人們總是會下意識地回頭看看這個有着一頭波浪般的長髮,走起路來搖曳生姿的女人。
三十二歲的蘇小小,正是熟到了讓人饞涎欲滴的時候。天生麗質加上顧盼之間靈兮巧兮的女人味,落在任何一個男人眼裡,都是***得要命。
不過,熟悉蘇小小的人都知道,這位獨身主義者,向來對男人不假辭色。在她的字典裡就沒有愛情這樣的字眼。除了工作,蘇小小唯一的消遣就是旅行。多年來,她幾乎跑遍了整個人類世界的版圖。愛好攝影的她,恨不得將人世間的所有美景,都攝入鏡頭中。
蘇小小不是電視臺的工作人員。她的正式職業,是華夏軍部宣傳處的外務組的組長。作爲宣傳處長手下的頭號干將,這些年來,她一直是華夏軍方的喉舌,無論是地區衝突還是人類最高聯合議會,都能看見她的身影。
而這次到電視臺來,是因爲軍部準備和電視臺聯合制作一期戰地報道節目。
無視周圍驚豔的目光,蘇小小隻輕輕皺着眉頭向前走。
對於她來說,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所有的思緒,都被現在華夏軍部的困境所佔居。
自華夏宣戰以來,民間對華夏軍部退避拖延的策略,就大加撻伐。認爲狂風島幾乎易手,和軍方軟弱脫不了干係。過往華夏的奮爭精神,被丟棄一空。
一味的畏敵怯戰,以至於蘇斯得寸進尺,狂風島戰火綿綿,民衆苦不堪言。
對於這樣的指責,蘇小小從來不做爭辯。就算是朋友私下聚會,遇見這樣的話題,她也總是沉默不語。
事實上,軍部對這樣的局面也是委屈到了極點。
狂風島戰局,之所以打成現在這樣,大部分原因,是因爲那些政客。對於這場席捲全人類的戰爭,那些政客並不想在一開始就將所有的力量都拿出來。
如果華夏一開始就全力以赴,打到最後,無論勝負,獲利的都是旁觀的漁翁。這樣的虧,似乎誰也不願意去吃。
不過,私下討論,蘇小小對這些政客頗多微詞。
在她看來,戰爭就是戰爭,不是生意場上的錙銖必較。在侵略者面前,每一寸土地都應該以傾國之力去爭奪。大政治家,應該有大政治家的心胸。政治上需要有智慧,可是,更應該有不惜一切的勇氣。
如果這些政客對軍部是不遺餘力的支持,而不是現在這樣的約束,北方狂風島怎麼可能被三上悠人偷襲,李存信元帥,又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生死不明?
想到現在宣傳部面臨的困境。蘇小小就是一陣頭疼。
北方狂風島的失陷,已經讓民衆的質疑聲到達了沸點。這時候,倒是沒有這些政客什麼事了,那些該死混蛋,一個個全沒了聲音,接受媒體採訪時的言辭中,隱約也將這一切歸咎爲軍部策略失誤。
他們怎麼不想想,如果不是他們,華夏的軍事動員怎麼會如此緩慢!
北方狂風島失陷這二十多天以來,蘇小小在軍部,感受到的只有壓抑。
同僚們已經沒有了心情去憤怒和抱怨。老元帥李存信,還生死未卜。所有人一門心思,就是要利用那些指手畫腳的政客們消失的這段時間,動員起來,集合能夠集合的一切資源,去挽回這一切。
部隊已經集結完畢,反攻之日就在眼前。這一仗,軍部大佬們已經拋開了一切顧慮。政客們到軍部來,只能碰上一鼻子灰。
打回去!讓民衆看看!他們一直指責的軍部,究竟還是不是那個支撐華夏脊樑,打不垮不服輸的團體!
華夏軍人的榮譽,要靠自己,靠這一仗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