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們面面相覷,心頭都是一跳。
對啊,還有悍軍!
自己怎麼能把這幫傢伙給忽略了呢?
要知道,那可是一幫不能以常理推斷的凶神惡煞。就在幾十個小時前,他們剛剛纔殲滅了奧布恩的龍騎艦隊,取得了一個奇蹟般的勝利!因爲時間太短,這個消息暫時還沒有流傳開去。不過,誰都知道,要不了多長時間。整個華夏都會因此而轟動。
當民衆們彈冠相慶的時候,恐怕他們做夢都不會想到,悍軍最強大的,不是他們的艦隊,而是他們的陸軍裝甲師。他們的目標,也不是途中遭遇的奧布恩,而是正在猛攻鳳凰城西線的蘇斯白蘇斯聯軍!
奧布恩的隕落只不過是因爲他擋在悍軍面前,被順手幹掉而已。
大家不知道北約究竟有多少裁決者。可大家都知道,悍軍有五百輛新出爐的橫行,有可以輕鬆擊敗張誠三十一軍那些十代和十一代機甲的遊俠,有爲數衆多的戰神,還有數不勝數的九級,十級機甲戰士。
貝利夫想要攻陷鳳凰城西線,必須先得過悍軍這一關!
“這是悍軍和雷峰方面軍指揮部共同做出的判斷。”馮智在回答李存信的問題時,微微一笑:“很顯然,他們已經達成了一致。”
聽到馮智的回答,在場的軍官們心頭都是一鬆。
悍軍這樣的刺頭,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接受。
他們獨特的作風和他們的身份來歷,讓他們總是處於不被信任的狀態之下。尤其是他們那位不着調的指揮官,即便是在華夏,*自由世界,長弓海域和北方雷鋒島,有着讓人咋舌的功勳戰績,也因爲他那讓人哭笑不得的個性而被人輕視忽略。
老元帥李存信說過,誰能給這個方楚天足夠的信任,方楚天就能帶給他十倍百倍的回報。
沒有人懷疑曾經在北方雷鋒島和方楚天共同作戰的老元帥的話。事實上,除了華夏對方楚天報以無條件信任的國民外,最先將信任付諸於行動的,就是老元帥李存信和軍神黃勝天。
華夏的兩大元帥的信任,在悍軍南下雷鋒海域的第一天,就收到了回報。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讓包括秦妖和最高聯合議會的議員們在內的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而現在,雷峰方面軍和悍軍達成了一致!
這意味着,來自內部的掣肘已經消失了。悍軍,從邊緣地帶步步掙扎到現在的怪物。有足夠的空間揮舞他們的爪牙!
“這是悍軍提出的作戰計劃。”馮智在中央電腦控制檯上,打開了一份文件:“他們以悍軍第一裝甲師爲主力,正面攻擊弗倫索之敵。第二裝甲師,防段前出,在擊敗白蘇斯裝甲師之後,迂迴到弗倫索鎮以西,切斷敵人的退路,形成包圍。”
馮智手中的教鞭,輕輕點了點弗倫索鎮前後的兩個紅色箭頭之後。落在自北而南的第三個箭頭上:“這是華夏十三軍的三個師。他們從夏洛克斯山脈南下,加入弗倫索鎮戰役。目標是配合悍軍的兩個裝甲師,全殲弗倫索鎮之敵。”
在場的將軍們都點了點頭。以他們對悍軍戰鬥力的認知,這個作戰計劃近乎於獅子搏兔。
別說有三十三軍的三個裝甲師以及弗倫索周邊的其他部隊加起來近兩個師的兵力。單說悍軍的兩個裝甲師,就足以將弗倫索鎮的區區三個北約師給撕得粉碎!
從兵力投入上來看,很顯然,方楚天有着更大的目的。
果然,隨着馮智切換屏幕畫面,大家發現,原本聚集在弗倫索鎮的幾個攻擊箭頭,已經合併成了一個,而這一個。箭頭,竟然……
“迂迴包抄,他想吃掉貝利夫的主力。”一個天井區中將不顧形象地跳了起來。
隨即,大廳裡一片譁然。所有人都沒想到悍軍的作戰意圖,竟然是以六個師的兵力自弗倫索鎮前出,向夕陽山以西迂迴。
屏幕上,那個巨大的紅色箭頭,就像是一把鋼刀,橫着切過鳳凰城西線前沿,由南向北,近三百公里的行進距離,悍軍要穿過整整六個處於激烈交戰態勢的防段!
這一路上,他們幾乎是在和整個貝利夫北方集團軍爲敵!
“這太冒險了!”
“不能這樣幹!”
一時間,軍官們都激動的紛紛站了起來。
在場的人都是和悍軍交好軍區的將領,他們以悍軍和華夏軍部爲中心,以黃勝天和李存信坐鎮,已經形成了一個新的團體。
而在這個新的團體中,誰都可以冒險,悍軍不能冒險。
雖然從作戰示意圖上看,雷鋒島方面軍,已經將鳳凰城及周邊的所有兵力,都抽調到了夕陽山。可是,從時間上看,他們已經落後於對手。
誰也不知道夕陽山能夠頂多長時間。
雷鋒島方面軍的主力需要至少二十個小時才能投入到夕陽山戰場卻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北約軍早在前期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而雷鋒島方面軍倉促集合的部隊,無論在士氣,戰術計劃完善程度還是後勤方面,都無法跟對手相提並論。
一旦夕陽山在主力抵達之前失守。被北約軍衝進鳳凰城平原,就算陳鳳西有天大的本事,都無法阻擋,更別提和悍軍對敵人形成包圍了。
到那時候,悍軍橫切到夕陽山以西,不但沒有任何意義。還會陷入敵人的重重圍困之中。貝利夫向來以穩準狠三字著稱,絕對不會放過送到嘴邊的肉。
如果他知道悍軍對於華夏,如同裁決者之於北約的話,他甚至可以放棄夕陽山,不惜一切代價回軍吃掉悍軍!
“這方楚天,膽子太大了。”李存信笑着對身旁的黃勝天道:“你怎麼看?”
“這是一個好機會,如果貝利夫不能及時瞭解悍軍的戰鬥力,不能看出方楚天這一記勾拳隱藏的奧妙。”黃勝天淡淡地道:“他會吃虧。”
指揮機甲順着滿布彈坑的公路,搖晃着一路向前。雷闖站在機甲指揮台上,雙手緊緊地抓着欄杆,身體隨着機甲的起伏來回晃盪。
從高高的指揮平臺看去,寬闊的公路以及公路兩側的平地上,盡是浩浩蕩蕩的前行部隊。
龐大雄壯恍若移動城堡般的重型機甲,如同蠍子般造型的蟲型中型機甲,風塵僕僕跑步前進的人型單兵機甲,後勤部隊的運輸機甲,重型越聳卡車,以及揹着槍扛着便攜式炮彈徒步行進的士兵,組成了數十條由東向西,彼此平行的蜿蜒長龍。
長龍尾巴,還在地平線外,長龍的前端,已經進入了弗倫索城區。幾棟聳入雲霄的海域城和數百米高的大樓下,這長長的隊伍,就如同大樹下的螞蟻。
一輛受損的青色機甲,停在路邊。
滿頭大汗的醫護兵,正在給大難不死的悍軍機士包裹着傷口。年輕的悍軍機甲戰士。平靜地看着目光專注的醫護兵,路過的華夏士兵,投向這位悍軍機士的目光,則是毫不掩飾的欽佩。
四周,散落着數不清的大小殘骸。一塊塊破爛的鋼鐵零件,靜靜地散落在彈坑中。不少大塊的殘骸,還在燃燒着。黑煙滾滾。
打掃戰場的後勤士兵們駕駛着工程機甲在戰場上來回穿梭。將己方士兵的遺體小心的擡上運輸機甲,對待敵方士兵的屍體時。他們就不那麼客氣了,直接往卡車上一丟了事。重型卡車上,那堆積如山的屍體,讓人看着心裡發麻。
終究還有一些敵人的屍體和機甲殘骸,是受到特殊照顧的。
那是裁決者機甲的殘骸。
幾個小時前,整整五十輛裁決者,在這片戰場上,遭遇了一場血腥屠殺。
是的,儘管直到現在。雷闖還無法接受事實,可是,他卻不得不承認,那是一場真正的,不折不扣的屠殺。
當時,他就站在大熊山的山坡上,看着遠方城區那一個個半球形的光團從地面突起,橫掠過大地。看着半空中,那****的炮彈縱橫交錯。也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機甲,士兵的身影,在不住地涌動。
沿中央城際公路發動反攻的北約裝甲部隊,兇狠而瘋狂。
他們以五十輛裁決者爲前鋒,擺開了強行突擊的架勢。毫不停頓的電子攻擊,鋪天蓋地的炮火覆蓋,還有那不斷加速的裝甲集羣。
看起來,勢不可擋。
雷闖第一次看見裁決者的戰鬥。
他無法想象,如果與這五十輛裁決者對陣的是三十三軍。他將經歷怎樣的一場噩夢。
在這些恐怖的機甲戰士面前,普通機甲就像是職業殺手面前赤手空拳的孩子一般脆弱。那種壓倒性的優勢,不是任何戰術可以彌補的。
那一刻,雷闖的心涼得結冰。他從來不知道,這場戰爭爆發兩年時間以來,他熟悉的機甲戰鬥,竟然已經進化到了讓他感到恐懼的高度。
他毫不懷疑,只要給這些該死的斯巴達戰士足夠的空間,他們能撕碎整個三十三軍!
也就在那時候,雷闖看着三百輛如同魔鬼般的橫行機甲,飛瀉下山頭,撲向北約軍發動反擊的最前沿。
那是一場讓雷闖至今想起來,都覺得驚心動魄的戰鬥。
他無法用語言去描述,他只是牢牢地記住了他看見的每一個畫面,不斷的回想,回味。
炮彈光鏈劃破夜空;導彈嗖嗖地從半空中忽然閃現,****入地;爆炸的光芒,照亮了遠方的地平線。數以百計的鋼鐵機械,以讓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和不可思議的靈活,在曠野中奔跑,跳躍,變向。
數不清的鋼鐵機械腿震顫着大地,懸掛系統用輕柔的起伏消除着奔跑時的劇烈震動,外掛傳動杆在飛快地伸縮着。導彈發射器在奔跑中伸出隱蔽艙,離子光刀隨着距離的接近越來越亮。
雙方風馳電掣的機甲終於碰撞到一起。
剎那間,人仰馬翻!
一道道宛若鬼魅的身影,在騰挪閃轉,在交替換位。一把把離子光刀或離子匕首,劈開濃郁夜色,拉出無數悽豔奪目的弧光。
那優美卻致命,殘酷得讓人遍體生寒的招式,那驟然在混戰機甲羣中閃亮的刺目白光,那燃燒着如同流星般四射的碎片。
雷闖相信,再過去幾十年,直到這一個夜晚站在這裡的數以千計萬計的官兵已經老得已經走不動路了,也沒人會忘記這一幅畫面。
所有人就這麼呆呆的看着雙方廝殺在一起,呆呆地看着兩種不同的黑色機甲,在自己眼前展現出那讓人無法反抗的戰鬥力。
戰鬥的過程已經足夠震撼,而更震撼的,是結果!
裁決者很強大。可是他們遇見的,是和他們一樣強大,數量卻比他們多得多的悍軍直屬特種營的機甲戰神!
悍軍橫行,在戰鬥爆發的一瞬間,就全力出手。僅僅十分鐘,五十輛裁決者,就在悍軍三百輛橫行的圍攻下被砍瓜切菜般剁翻。
這樣的結果,讓在場的戰士們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不是一羣豬!那是光憑名字,就能讓華夏大多數軍區的陸軍將領們噤若寒蟬的裁決者啊!
他們的名字,來自於他們可以對任何人做出任意裁決的強橫實力!
可現在,他們還沒來的及裁決,就已經被處決了。
三百輛悍軍橫行機甲,用一種野蠻的方式,直接把他們給打爆了。
此刻,看到一輛輛裁決者機甲的殘骸,雷闖終於確定,這……
不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