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米國軍人做夢都沒有想到,當米國縱橫世界,所向披靡,甚至已經將卡爾斯頓海域完全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下,直接把戰火燒到了華夏共和國本土的時候,他們在東南海域,卻遭遇了一連串的挫折!
先是最先投入到東南海域的漢弗雷艦隊,被周治和悍軍攜手擊敗。被俘虜的漢弗雷公爵,最後竟然是在付出了整整兩支象級艦隊的代價之後,才換得了艦隊官兵的生還。
當幾艘滿載被殘兵敗將的貨船抵達米國的時候,帝國震驚,皇室震怒。漢弗雷公爵當即被逮捕下獄。如果不是切爾達的力保,恐怕皇帝陛下就要拿他開刀!
漢弗雷之後,名將謝爾頓領軍而來。
四支獅級艦隊,八支鷹級艦隊和兩支象級艦隊組成的謝爾頓艦隊,在任何一名指揮官看來,都是橫掃東南海域的力量。
可是,一代名將謝爾頓和這支龐大的艦隊,卻在牛頓海域出海口,被阻擋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
前面的兩個月,或許可以看做謝爾頓上將沒有全力投入,又需要隨時防備身後的天機老人艦隊騷擾的結果。
可是,最近這些天,隨着切爾達大將出兵東南的日子日益臨近,謝爾頓上將對牛頓海域展開的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輪番攻擊!
戰鬥的強度,實在已經達到了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地步!再用沒有使出全力做藉口,誰都不會相信!
就這樣,依然無法突破那該死的出海口!
每當戰爭開始,官兵們就能透過遠視儀屏幕,看見無數的華夏軍人,駕駛着他們老舊殘破的戰艦,如同狼羣一般往上衝。
一艘接一艘,一波接一波。
前仆後繼!
他們的戰艦是那麼的殘破,即便佔據着牛頓出海口一次能夠容納進攻方五到六支A級艦隊的地理優勢,那些老舊戰艦,也無法和米國艦隊正面抗衡。
他們往往需要七八次主炮射擊,才能擊穿一艘同級別的米國戰艦的護甲,而米國戰艦,只需要一兩炮,就能摧毀他們。
因此,在這段時間的戰鬥中,人們見得最多的,是華夏戰艦在大海中爆炸時絢爛的景象。
可無論是他們的盟友還是他們的敵人,都明白海面中的那一朵朵明亮的煙花,亮起的不是戰鬥,是一種明知不敵,卻依然用生命來繼續的抗爭!
燃燒的不是戰艦,是一種死戰不退的精神!
出海口的那片海域,早已經被戰艦的殘骸所籠罩。以至於現在的米國艦隊一衝出出海口,就能聽見那些鋼鐵殘骸砸撞在艦體上的聲音。
這聲音,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
慘烈!
彷彿那碰撞在戰艦外殼裝甲上的,不是戰艦的殘骸,而是華夏人的硬骨頭!
他們太硬了,硬得讓人膽寒!
不過到了現在,頑強的華夏人終於沒有了再繼續戰鬥的本錢。
隨着他們最後那艘奮戰號航母的隕落,最近十幾個小時的戰鬥中,華夏已經沒有一架戰機能夠在出海口的海面翱翔。
失去航母,沒有戰機的配合支援,那幾支老舊的華夏A級艦隊根本無力與米國艦隊近距離絞殺。
而在遠距離的戰鬥中,他們速度緩慢,炮擊等待時間長,電子和火控系統落後,防禦力低下的戰艦,只是一個個靶子。
如果不是還有天井區等留守艦隊的緊急支援,牛頓出海口早就是米****的囊中之物了!
至此,總兵力損失了近百分之二十的米國艦隊,總算迎來了勝利的曙光。
官兵們知道,只要拿下了牛頓海域出海口,擊垮了華夏最後的力量。加里略海域,乃至加查林和克納威爾海域,或許就要一鼓而下!
海面中,旗艦‘西頓之光’號航母龐大的身軀,在緩緩駛入出海口海域。數十艘戰列艦,數百艘巡洋艦和驅逐艦護衛在她身旁,組成了龐大的指揮集羣,協同保護。
幾分鐘過後,謝爾頓艦隊將向牛頓海域發動最後的攻擊,徹底擊穿華夏最後的防線!
西頓之光號艦橋指揮室高高的指揮台上,謝爾頓霍然從指樣席寬大的座椅上站起身來,走下指揮席,眉頭緊皺地來回踱着步。
在他揹着的手上,記錄着百慕大戰報的電子文件夾,正閃着幽幽的藍光。
謝爾頓身高近兩米,體型瘦削。長長的臉上,一條傷疤從左眼下方一直拉到嘴角。相貌甚是醜陋。再加上一對濃濃的,壓得很低的眉毛,這讓他看起來給人一種總是很嚴厲的感覺。彷彿那雙細長的眼睛,只要微微一掃,就能讓四周降至冰點。
從相貌上看,謝爾頓不像是一代名將。
不過,只有真正瞭解他的人,才知道這個外表兇惡的男人,有多麼準確的判斷力和多麼高超的軍事指揮技巧。
在名將排行榜上,他的名字僅次於三上悠人!這不是靠吹出來的,而是靠一場一場的血戰打出來的!
此刻,正值牛頓海域出海口之戰勝利在握的時候,可是旁的參謀和將軍們看來,謝爾頓卻絲毫也沒有一點輕鬆的笑容。
尤其在他接到了從首都轉來的百慕大戰報之後,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西頓之光已經開始了最後的加速。引擎的尖嘯聲,就連指揮室也清晰可聞。
謝爾頓擡頭看着指揮席上的海域平面圖,一時有些失神。
悍軍在這個時候全軍出動並不出乎他的意料,可他沒想到的是,悍軍竟然沒有直接增援牛頓出海口,而是把矛頭對準了中途島和羅德比亞島,來了一個圍魏救趙!
他必須承認,悍軍的這次襲擊打得很漂亮。短短几個小時,白蘇斯和蘇斯艦隊,就被悍軍摁在了空港內,動彈不得。
如果悍軍的這一招提前一個星期,甚至提前一天,他都必須要放棄對牛頓海域的進攻,轉身解決這個會影響到整個華夏通道乃至整個東南戰局的大麻煩!
可是現在這一招對他來說,卻沒有任何意義。要知道,牛頓出海口的戰鬥,已經進入了最後時刻,只要在出海口對面的狹窄海域再發動一次進攻,就能突破牛頓出海口守軍的臨界線,將那羣華夏硬骨頭們,徹底壓垮碾碎!
雖然相較於牛頓海域,百慕大海域的重要性更顯而易見。回軍百慕大,也是米****必然的選擇。可是,他完全可以在徹底拿下牛頓海域出海口之後,再從容回軍,一口吃掉送上門來的悍軍!
謝爾頓在海域圖上,反覆查看和計算着。
根據法克蘭人提供的計劃,第五艦隊將在八小時以內,趕到百慕大通往長弓海域的出海口,封鎖悍軍撤退的通道。
而根據對中途島和羅德比亞島的防禦力評估,悍軍艦隊想要殲滅蘇斯和白蘇斯艦隊,至少需要三十六個小時。
戰鬥結束之後,艦隊要轉身封鎖中央海域的出海口,還需要至少八個小時。而想要以陸軍部隊完全控制兩大移民島嶼,則需要至少一週的時間。
從時間上來看,北約聯軍有着充分的優勢。只要米國艦隊能夠在二十四小時內趕回百慕大,悍軍就是甕中之鱉!
對於在什麼時間結束牛頓出海口的戰鬥,謝爾頓心頭有數。而對於法克蘭人的戰鬥力他也毫不懷疑。
牛頓海域出海口的戰鬥,最多再持續六個小時。法克蘭那個打了兩三年卻什麼都沒有撈着的傢伙,也肯定會拼了命地擋住悍軍的去路。
謝爾頓相信,安尼斯和岡薩雷斯,甚至會不惜賠上整個法克蘭第五艦隊,來實現這一計劃!畢竟,這份功勳,別說他們,就連自己也有些眼饞!
計劃沒有什麼明顯的漏洞。對悍軍的兵力判斷,也和目前百慕大傳回來的情報相吻合。
可不知道爲什麼,謝爾頓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裡,反覆盤旋着。
如果悍軍來的不止是十一支艦隊……
如果再加上週治的第十九集團艦隊,或者加上華夏的艦隊……
這種猜測的可能性很小,也沒有足夠的情報可以支持。可是,卻讓謝爾頓本能地感到一種危險。
百慕大在發出了一封求援信之後,就再也聯絡不上了。法克蘭人的行動,只是根據求援信的情報資料做出的。
可是,戰爭中,一名合格的指揮官,永遠也不能依靠不確切的情報支撐自己的決定。誰知道那封求援信準不準確?
誰又知道,在悍軍封鎖了信息之後,此刻的中途島和羅德比亞島,又看見了什麼?
萬一,這個計劃是黃勝天制定的,萬一,拿悍軍當做子弟兵的華夏共和國,咬着牙再擠出幾支艦隊來……
不但中途島的白蘇斯艦隊和羅德比亞島的蘇斯艦隊可能全軍覆沒,就連法克蘭第五艦隊,也可能遭遇危險!
這個念頭,讓謝爾頓坐立不安。
一旦這個猜測成立,那就意味着,百慕大海域將被悍軍關閉,空虛的中央海域,也將任由對方的戰艦馳騁。
而一直把目光放在牛頓出海口的自己,只要稍有猶豫,或許就將遭遇一場慘敗!
謝爾頓如同困獸一般,飛快地來回踱步。
忽然,他猛地停了下來,把目光投向一直等候在身旁的艦隊協調官。
這個時候,艦隊已經準備好了向牛頓出海口發動最後的進攻。這個機會,不可能就因爲一個可能存在的威脅而放棄。
況且,法克蘭第五艦隊再不濟事,也不是華夏艦隊能夠在短短几個小時內解決掉的。所以……
“命令,暴風艦隊,暴雪艦隊,放棄原定作戰計劃,立刻轉向趕往百慕大海域,與法克蘭第五集團艦隊匯合!”謝爾頓微眯着眼睛,進攻牛頓出海口,自己手頭的艦隊足夠了!
海面中,兩支龐大的象級艦隊,脫離了謝爾頓艦隊集羣!
三十三分鐘!
當最後一波齊射完成之後,悍軍艦隊停止了攻擊。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恍若地獄般的大海,看着最後幾艘法克蘭戰艦,在爆炸的火團中,化作四散飛射的流星。
五千多架戰機,還在漂浮的殘骸羣中蹁躚飛舞。
不時射出筆直的炮彈光鏈,追上並摧毀飛逃的救生艙和護衛艦。
看着眼前的一幕,即便是悍軍官兵們自己,都有些發懵。
他們知道在相對固定的航道以陸澤成長陣發動攻擊,對敵人來說,是怎樣的一種災難。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短短三十多分鐘,整整六支A級艦隊,就在悍軍艦隊的攻擊下變成了眼前這一團遍佈航道的鋼鐵殘渣。
這不是戰鬥,這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
自始自終,從狹窄出海口出來的法克蘭艦隊,就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他們一批批地順着暗流出現在出海口,又一批批的在悍軍的齊射下爆炸斷裂。
陸澤成長陣將悍軍艦隊的每一艘戰艦的主炮和副炮威力都發揮到了極致。沒有攻擊的死角,沒有火力的分散和空隙,更沒有延遲和失誤。
十一支悍軍艦隊,就像十一排冷酷的槍決執行者,將這個狹窄的通道,圍得嚴嚴實實。
用不着瞄準,甚至用不着動腦子,只需要按照固定的射擊角度和固定的時間,不停的開火。
走出通道的任何一個人,都無法逃離這密不透風的槍林彈雨!
隨着最後一艘護衛艦的爆炸,戰機開始返航,戰艦也換換轉舵。
廣播裡,響起了段天道的聲音:“目標,中央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