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也沒有就。
更沒有那就。
因爲就在這一瞬,突然就有一隻好大的腳從樓梯上的門外伸了進來,它伸出來的樣子很粗暴,很直接,因爲它是先把整塊門板都踹飛出去,才伸進來的。
那塊被踹飛的門板‘哐當’一聲,就一直飛到對面的牆壁上,然後深深的嵌了進去,就好像凌空的牆壁上,有另外一扇門。
而這隻粗暴的腳上,居然是光着的,沒有穿鞋。
然後這隻大光腳的主人就施施然的從門外走了進來,站在了樓梯上。
正是段天道。
說實話,此時段天道的形象並不大好,他的衣服是破破爛爛的,兩隻腳上都沒有鞋子,老舊臉上的皺紋和鬍鬚幾乎都黏在一起,看起來很糟糕。
但是宋紅妝一點都不覺得糟糕,這一瞬間,她心中幾乎蹦出來的心臟給她帶來的,幾乎是崩潰般的愉悅感,淚水根本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已經從她漂亮的眼睛裡奪眶而出,瞬間就淚溼雙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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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他真的來了!
從幾個小時前就不停的祈禱着殷有德會出現的宋紅妝在這一瞬間發現,世界上真的有奇蹟,真的有上帝!
宋雲裳這一瞬卻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只覺得心如小鹿亂撞,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錢偉似乎吃了一驚,小意的退後了一步,用宋紅妝擋住了自己的身體:“你,你怎麼會來?”
“我怎麼會來?”殷有德冷笑了一聲:“我剛纔去宋家,才聽說我的女人居然要在你的房子裡過夜。你覺得我會相信這是她自願的?”
錢偉怔了怔,嘆了口氣:“真是百密一疏……”
宋紅妝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只想猛撲到樓梯上那個老男人的懷抱中去,但身後針刺般的殺氣卻很明確的告訴她,不能妄動。
“你泡你的妞也就算了。”殷有德一邊冷笑,一邊悠悠的光着腳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怎麼居然敢動我的女人?欺負我是死的?”
“這是個誤會。”錢偉似乎也有點理虧,聲音有點小:“我不過是想請她們跟我在這裡鬥地主罷了。既然你來了,大不了把你的妞還給你就好了。”他咳嗽了一聲,輕聲道:“紅妝小姐,既然你的男人已經來了,那你就跟他走好了。”
宋紅妝二話不說,就飛撲到了殷有德懷抱中,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她倒是想要說話,想要告狀,可是這一瞬間,她根本就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吶。”錢偉聳了聳肩:“殷有德,女人我已經還給你了,而且我保證,連一根指頭都沒碰過,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從我家裡出去了?”
“這就完了?”殷有德輕輕拍着懷中宋紅妝的後背,以示安慰,冷笑道:“你無緣無故把我的女人扣在這裡,就不想給我一個交代?”
錢偉咬了咬牙:“行,我補償你三億英鎊。”
殷有德面無表情:“再加你在歐洲的那十七套古堡。”
錢偉一橫心:“成交。”
“這還差不多。”殷有德滿意的點了點頭,拍了拍宋紅妝的肩膀:“好了好了,別哭了,其實就是鬥個地主罷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宋紅妝:“……”
殷有德似乎真的對這個結果比較滿意,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宋雲裳,微微一笑:“雲裳小姐也在啊,嗯,祝你們幸福。那我們就不打攪你們了,再見。”
他說走就走,摟着宋紅妝就打算出去。
但是宋紅妝說什麼也不走,宋雲裳也急了:“我,我!”她一時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不知道怎麼憋出這麼一句來:“我,我跟他一點都不幸福!”
宋紅妝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指控錢偉的時候,急忙擦了擦眼淚,低聲道:“殷先生……能不能,也,也帶她走?”
“唔?”殷有德明顯有些遲疑:“這不好吧?不管他們幸福還是不幸福,這畢竟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錢偉咳嗽的很大聲:“是啊!宋紅妝是你的女人,你帶走她是應該的,可是宋雲裳是我的女人,她憑什麼跟你們走?你們要走快些走,不要耽誤我們的二人世界!”
“我!我纔不是他的女人!”宋雲裳急了,急忙一步湊到宋紅妝身邊,望向殷有德的眼中就充滿了哀求:“殷先生,我不是他的女人,真的不是!”
殷有德奇怪的看着她:“你不是他的女人?那爲什麼當初帶着他來跟我約會?我一直以爲你很喜歡他的啊?你看,我還專門給你們製造了那麼多機會,我承認我是對你有過好感,可是越是這樣,越是要成人之美不是麼?”
“我……”宋雲裳恨不得把自己殺了!你說這事,她的確是做得太不地道了,爲了拒絕一個這麼好的男人,居然找了個大變態回來!想到前些日子對這個大變態錢偉的傾心,宋雲裳的心都快要被吐出來了:“我就是想跟殷先生開個玩笑……其實,其實我喜歡的是殷先生!”
衆人:“……”
錢偉怔了半晌纔回過神來,忍不住就冷笑了一聲:“睜着眼睛說瞎話,你也不覺得丟人。你爲什麼不說地球是方的?”
又羞又愧的宋雲裳:“……”
但是殷有德卻很認真的看着宋雲裳:“真的……我好像都沒有問過這個問題……吶,雲裳小姐,我鄭重的問你一次。我和這個小白臉,你究竟……選誰?”
宋雲裳連一刻都沒有猶豫:“選你!我選你!我絕對不選這個該死的小白臉!”
殷有德有些好奇的看着她漲紅的臉蛋:“那……你爲什麼還不撲到我懷裡來?”
已經在他懷裡的宋紅妝:“……”
宋雲裳連一秒鐘都沒有怔,飛身就朝殷有德猛撲了過去,整個人就跟宋紅妝擠在了一起。
男人溫暖而舒適的懷抱,帶來的那種強大的安全感,登時讓她再也忍不住,和宋紅妝剛纔一樣,放聲大哭了起來。
錢偉似乎有些惱怒:“喂!我說殷有德!你總不能就這樣搶走我的女人吧?”
“什麼你的女人?”殷有德左擁右抱,好奇的到處打量:“你的女人在哪裡?這裡明明都是我的女人。”
“臥槽!”錢偉忍不住就爆了一句粗口:“她說這種話你也相信?你爲了這麼個見異思遷的女人出頭,代價可是很大的!你就不怕她轉過頭就不認賬了?”
殷有德點了點頭:“我信啊,我爲什麼不信?我不管她是真心還是假意,也不管她事後會不會反悔。”殷有德的表情漸漸沉穩了下來:“只要這一刻,這一秒,她宋雲裳說她是我殷有德女人,那麼我就當她是我的女人!”
宋雲裳聽着這個霸氣十足的男人霸氣十足的話語,哭的停都停不下:“我,我纔不會反悔……我不反悔……”
本來還很傷心的宋紅妝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不哭了,只是緊緊的抱住了殷有德,心裡想着沒想到這樣都能活下來,當時還以爲是跟宋雲裳說臨死遺言,可是現在……
自己究竟要不要反悔呢……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一刻她是不能反悔的,因爲她如果反悔,宋雲裳就沒了殷有德的庇護,等於推她去做木乃伊,所以宋紅妝只好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錢偉眯了眯眼,搖了搖頭:“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帶走宋紅妝,留下宋雲裳,我們還能和平相處。你也是男人,應該明白,這是男人的面子問題。”
殷有德呲笑了一聲:“爲了你的面子,要我留下我的女人?你是不是有病?”
宋紅妝忍不住拼命的點了點頭:“對對!他就是有病!”
有病的錢偉:“……”
“既然談不攏,那就只有老規矩了。”錢偉沒有管三個猶如連體嬰兒一般的人,起身就朝樓梯上走去:“今天我要是任由你把人帶走,我錢偉也不必混了。手底下見真章!我在院子裡等你!”
宋紅妝緊張的捏住這個老男人的結實的手指:“你,你打不打得過他?”
老男人微微一笑,雖然他舒展了自己的臉,但頭髮鬍子還是打着結:“我和他實力相當,一般來說,拳怕少壯,但是今天……我覺得我很年輕。”
宋雲裳比宋紅妝更緊張,幾乎整個人都軟倒在殷有德的懷抱裡:“你,你一定要贏!”
“有你們的期許。”殷有德緩緩放開兩個女人,緩緩道:“就是想我輸,我也輸不了。你們放心,今天我就是拼了命,我也一定帶你們走。”
三人來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半夜,屋外的風更冷了,連門口常青樹的葉子都似乎要被風吹落,瑟瑟的寒風悄然而來,猶如此時嚴酷的氣氛。
屋外黑暗的院子裡忽然亮起了一盞燈光,鬼火般在風中搖擺不定,而錢偉,就站在淒涼的燈光下。
他身上不知何時穿了一件寬大的風衣,被風吹得一大幅一大幅的飛揚而起;他的人也好像隨時都可能被風吹走,也不知道會被吹到哪裡去。
對於這一點,他自己好像也完全不在乎,只看他的站姿,就讓人覺得他身體裡彷彿充滿了一種生生不息的力量,只要隨便動一動,這力量就會爆發出來,見殷有德已經出了門口,淡淡道:“來吧。”
殷有德緩緩上前,他的臉上毫無表情,可是別的地方卻已在這一剎那間有了激烈的反應。
這個山嶽般沉穩的老男人,竟似在這一剎那間驟然爆發起來,他的雙手已經分別用兩種極端不同的招式,一拳一掌,擊向錢偉。
這一擊雖有雷霆之力,卻不難躲避。就因爲他出擊前的聲勢太驚人,給了對方閃避的機會。
錢偉果然避開了這一擊。
就在他的身子閃開時,他看見殷有德的身子跟着自己飛了起來。
他明明已經走了半個斜弧,明明已經走出了殷有德那一擊的威力控制下,但不知怎的卻硬是沒有完全避開。
整個身子突然就直飛了出去,撞上了院子裡的一棵松樹;倒下去時,全身的骨節像爆竹般價響不停;完全倒在地上時,身體已軟得變成了一灘泥。
現在錢偉竟似在一剎那間,就被震散了全身功力。
殷有德終於笑了起來,用一種極悠閒而優雅的態度問:“是不是覺得我突然變得比以前強大太多了?”
錢偉彷彿呆了。
他全身上下都有種被冰水淋過的感覺,他甚至沒看清殷有德剛纔是怎麼出手的!
不對勁啊!
劇本……
不是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