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這滿樹黃葉片片豎立,絲毫沒有落下的跡象。而這片葉子卻意外落下,且不偏不倚、悄無聲息地落在杯子裡,這是一種偶然的巧合嗎?”秦笙仔細看那葉片,竟不是黃色的,大半浸在水裡的部分已經變成了白色,像一片失卻了血色的脣,露在外面的部分是深深的墨綠色。
“難道這就是剛纔讓玉頎驚詫的那片綠葉嗎?不對呀!綠色的葉子染在水裡怎麼會變成紅色呢?” 秦笙又仔細查看了樹冠,確信落在這杯子裡的應該就是那片唯一的葉片了,“難道這是天意。。。。。。?”
秦笙在猶豫要不要換了那杯水,萬一有毒性,豈不是害了葉玉頎。
“水,水——,我要喝水——”
葉玉頎近乎枯竭的聲音讓秦笙渾身一哆索,看着她那蒼白中透着蠟黃的臉,再看杯子裡紅得如血、透着晶瑩的水,還有那已經慘白的葉片。。。。。秦笙彷彿悟到了什麼。
“來,玉頎,喝水。”
“這,這水好像有股怪味。”
“什,什麼怪味?”
“有點鹹,又有點苦,還有點腥。。。。。”
“喝吧,專家不是說苦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嗎?”
葉玉頎費力的嫣然一笑,突然指着秦笙驚道:“你,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我怎麼不認識你?”
“玉頎,玉頎,是我啊,我是秦笙啊——,你,你怎麼連我也不認識了啊?”
聽老人們說,人在離世前幾天,魂靈就已經不在身上了。如此說來,葉玉頎現在已經沒有了真魂,所以纔會認不出自己了。
放下杯子,看着安詳地躺在椅子上的妻子,秦笙突然跑到大樹跟前,抱住那樹,跪倒在地,悲泣道:
“大樹,不管你是哪路神仙,求求你救救玉頎。我秦笙在此給你叩頭了。我知道,一直以來,玉頎都用心愛着你,護着你。你救救她吧,也不枉她對你的一片情意。。。。。”
無論他說什麼,梅莊臣都聽不到了。
因爲他的所有精氣神魂,全部青春光華都已經化成了那一杯水,注入到了他所衷愛的人的體內。無論是否能成其所願,讓那美麗的生命得到延續,他都是滿足的值得的,因爲他做了。
套用時下最時髦也最通俗的一句話:努力了就不後悔!
忽然間,一道雲層遮了天日,一陣陰風颳進小院,卻原來是黑白無常到了。
“擦!轉輪王薛讓我們來帶一個姓葉的美女,可是,我怎麼看這院子裡躺的卻是一個老頭嘛,渾身枯槁,骨瘦如柴,頭髮蓬亂,哪是什麼美女呀!”
“管他是什麼美女還是老頭,帶走便是。”
兩鬼將癱倒在地的白髮鬼魂梅莊臣套上鐵鏈,拉起便走。
梅莊臣心下一驚,暗道:不好,原來他們是來帶玉頎的。可她的魂魄現在還在飄浮不定,徘徊在陰陽道口,還沒過危險期,萬萬不能讓他們給收去。
梅莊臣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越發地抖亂了頭髮,遮住了整個臉部,嬌聲說道:“兩們兄弟,請你們慢點,奴家實在是。。。。實在是走不動啊。”
“快點!你這個老東西,到底幹了什麼壞事了,瘦成這樣!快!快!”白無常掄起手中的鋼鞭,對着梅莊臣就要打下來,“什麼美女呀,我看你除了聲音還像個女人,整個就一老頭兒。”
“哎呀!我說你們倆就這麼辦事的呀!小心我們去崔判官那舉報你們暴力執法喲!”凌空又傳來一陣聲音。
黑白無常擡頭一看,卻是牛頭馬面兩鬼,便立即收了手,道:“你們二位這是幹什麼去呀?難道這附近又有什麼人作亂犯惡,陽壽終結了嗎?”
“是啊,我們是奉了罰惡司和鍾大人之命,前來捉拿梅莊臣那廝的!”
“梅莊臣?”黑白無常對望一眼,道“他不是已經做了一棵不吃不喝,不食煙火的大樹了嘛,而且,聽說他的魂靈已經被秦王廣施了法,不得離開樹身一米方圓的,怎麼?還會犯啥事呢?”
“二位兄弟有所不知,這小子爲了那個美女,真是發了狂了。他居然以自身的靈氣彙集天地之精華,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封身修煉,把自己凝成一滴真氣還魂液,藉助一片樹葉。。。。。目的就是爲了挽救那個女人的生命。”
“啊——有這事?”
“他這可是犯了殺頭的死罪啊,這次是一定要下油鍋進地獄的。好了,不和你們聊了,我們得趕緊去抓回那廝!拜拜!” 牛頭馬面轉身便去了。
梅莊臣暗自思忖:牛頭馬面如果找不到我,會不會錯把玉頎給帶走呢?爲了完成任務,這張冠李戴的事可是不少的。不行!我得拖住他們!
拿定主意後,梅莊臣撩開頭髮對黑白無常道:“兩位大哥,你們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梅莊臣啊!”
“什麼?你是梅莊臣?”黑白無常猛吃一驚,仔細盯着他看,“你真是梅莊臣?不像!你怎麼變成這樣啦?”
我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