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這就是所謂的雞吃米,鴨吃蟲,各有各道道了。傳說莫虛道長與梅莊臣的前世生母唐氏本是天定良緣,兩家也算是世交,在各自的孃胎裡就訂了姻緣,出生後果然是一對龍鳳,兩家大人自然是喜不自勝,兩個孩子自小一起長大,就是凡間所說的青梅莊臣竹馬兩小無猜型的。
唐氏生得端的是天生麗質美貌如花,所以凡是見過她的男人沒有不爲之傾倒的。都說天下凡人沒有少男不衷情,沒有少女不懷春的。年輕時的莫虛道長自然也是英俊一少年,風流俊公子,不僅飽讀詩書,還幽默風趣,風情獨到。情到濃時,兩個年輕人自然是如膠似漆,難解難分。一日莫虛道長要出去做事了,臨別前兩人終於偷吃了禁果。
半年後,唐氏已然是大腹便便,而莫虛道長及其家人對此事卻是一無所知。女方的父母不得已即催男方趕緊來轎擡人。
他們那個地方有個風俗習慣,就是結婚當日,新郎是不得親自到女方家去迎親的而只是靜坐家中壓房。男方一般都是派出由一些近親組成的迎接隊伍,代表新郎前去迎娶新娘的,當然爲了慎重,男方也會指派一名知書達理有威望之人做迎新隊伍的領頭人。
當日,梳洗打扮一新的唐氏蒙上蓋頭,樂滋滋地端坐閨房等候着迎接隊伍的到來。吉時快到,迎親的也準時到達,爲首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他走進唐氏的閨房,好奇地東張西看,突然發現那屋子裡居然掛着一幅人物肖像,他遠遠一看覺得倒很像莫虛道長,但再上前仔細一看卻發現不是。
因爲莫虛道長很明顯的是左下巴有一顆痣,而此人的痣卻是長在了右下巴,莫虛道長本來沒有鬍鬚,而此人卻隱約地長了鬍鬚。而且連名字也不對,莫虛道長原名佘明,此畫像上明顯寫作余月。當然,這個奧秘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這個名字是隱藏在兩句話裡面的。
畫的下方就題了這樣的兩句話:餘不出頭即是佘,月月圓滿時最明。這顯然是兩句隱含主人名字的藏尾詩。卻又是藏頭詩,藏頭的卻是一個叫余月的人名。而且此畫中人除了五官貌似佘明,其他的身形、氣質、胖瘦都與佘明有很大的出入。這幅畫掛的地方也頗爲蹊蹺,不是掛在顯眼的明亮之處,而是掛在了房門後面的陰暗角落。
既然能做首迎親的主心骨,自然不是等閒之輩,此人一看此畫,細細品來,覺得其中大有文章。又見新娘唐氏身懷六甲,其父母家人個個面帶愧色,目光遊離,那樣子像是這姑娘在家裡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似的,恨不得一下子讓男方把人擡走。
這個領頭的便不動聲色地暗遣一個腿腳麻利的心腹即刻回去,悄悄地向新郞佘明,也就是莫虛道長秉明此事。
識文斷字一肚子文化,有名有臉的佘明豈會容忍有這種事情發生,別說是新娘子已經身懷六甲,又有邪畫爲證,就是沒什麼事實,大喜之日就被別人懷疑戴了綠帽子,作爲一個堂堂的七尺男兒,這也是斷不能容忍的。他當即表示取消這門親事,讓迎新隊伍空車返程。
這件事給新娘及其全家乃至全族帶來的屈辱可想而知,新娘唐氏欲懸樑自盡,卻被人發現,沒有死成,在淚水中死撐苦盼了幾個月,終於孩子生下來了,沒有了負擔,唐氏再度懸樑並終於變成了一個孤魂野鬼。
此事一出,震驚了唐氏及佘明所在的大半個鄉野。人們紛紛同情唐氏,爲其鳴不平,也譴責佘明堂堂大丈夫敢做不敢當,且小肚雞腸,無憑無據地妄加猜測,致使一門親事毀矣,還害了一條性命。
不多時日,在唐氏默默無聞的孤墳上,立起了一座墓碑,並常常的有一男子在此碑前整日整夜地靜坐流淚,其情可憐,其狀可悲,路人無不爲之動容。漸漸地人們傳說開來,原來常常立此碑前的不是別人乃是遠近有名的畫師余月。
大凡喜擅書畫之人,大多善弄風情,他們骨子裡就有愛女人勝愛江山的情結。唐氏生前美麗,在那一代是出了名的,整日裡遊山看水行走江湖的畫師余月,焉能不有所耳聞。余月以採風爲名,常常地留連於唐氏經常出沒的山間林道、院前宅後。”
白無常續道:“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一日唐氏上山砍柴,不小心摔倒在山路上,恰好被畫師余月遇見,便急忙上去拉她一把。
他這一拉,心懷感激的唐氏回眸一笑。那浩如明月的兩行玉齒,彎如細柳的眉黛遠山,黑亮似夜明珠似的兩潭秋水,堅挺的鼻樑小小巧巧,仙人硃筆一點紅的櫻桃秀口,嬌俏羞面有如三月盛開的桃花,粉紅的兩頰升起淡淡的胭霞,最爲攝人心魄的是那個彎彎的翹翹的帶點弧度的下巴,宛如一柄柔軟的利劍,恰到好處地吻上男人的咽喉,讓你毫無走脫的機會,更無防範的能力。
再看她嫩如凝脂,冰潔光潤的皮膚,鮮嫩得彷彿看一眼就能滲出水來。腦後邊拖着一條長長的辮子,隱隱地透着黑亮,上身一件極其普通的蘭底白花的素衣,可身得緊貼,雅淡得恰到好處,勾勒出一幅超凡脫俗的清麗 。
高聳挺實的胸部,鼓鼓的硬硬的又綿綿的軟軟的暗暗地帶着彈性,幽幽地透着芬芳。俏臀陡而圓潤,散發着成熟女人的別緻風韻,無聲地訴說着迷人的無限春光。在這清風柔美,斑駁婆娑的林間小道上,面對她,人人都不得不生出無限憐愛,更會勾引出男人最最原始的野性和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