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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距離十二月愈來愈近,鬱老爺子的身體便每況愈下,他從國外回來的時候是身體剛好的時候,天氣的嚴寒讓鬱老爺子近日得了風寒。
原本晨練的他,一連幾日都沒出門。
鬱母每日安排廚房好好伺候着他,唯恐他再出門受了冷風吹。
整個客廳到鬱老爺子的臥室都是暖洋洋的一片。
更讓鬱父鬱悶的是,每次他回來,坐在客廳的鬱老爺子就起身回屋,等到他走,鬱老爺子又出來。
吃飯,他在飯桌上,鬱母都親自給鬱老爺子端到臥室裡。
這樣一來,他想跟自己的父親說幾句話,都不能說。
他知道,鬱老爺子是生他的氣。
便打算今晚住在家裡,找老爺子好好說幾句,但一到五點整,張翠菊的電話便打了過來,說等他過去,爲他準備了他最愛的飯菜,不等他開口,張翠菊便說在家裡等着他,電話一掛,鬱父想留在家裡的想法瞬間化爲烏有。
他在家裡沒人搭理她,他去張翠菊那裡,張翠菊都是圍着他轉,給他洗腳,給他按摩,親自伺候他,跟鬱母的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也許有人說,鬱母這種做法只能將他往外越推越遠,但是鬱母卻不這麼認爲,她覺得從有出車九的那一天,就註定他已經走遠回不來了。
她多少次包容他,想要伸出手拉他回來,卻總是無疾而終。
索性,她就不拉了。
她只能指望自己的兒子,而並非他。
“援朝又走了?”鬱老爺子拄着柺杖,擡眼問道。
“走了。”孫鳳琴將薑茶遞給他,“爸,將這個喝了,喝了啊,你身子暖和。”
鬱老爺子接過,“鳳琴,你坐下。”
鬱母坐下,看着他,“爸,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鬱老爺子悶聲嗯了一聲,“我總覺得,渾身說不出的不舒坦,這種不舒坦啊,跟你媽要走的那幾天是一樣的。”
鬱母心驚,“爸,你不會有事的,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家裡團團聚聚的多好啊。”
鬱老爺子擺手,“我自個兒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明天你張羅張羅啊,讓老二帶着孩子來家裡吃飯,爸知道虧欠他們一家子,活着的時候怎麼也得將話給說個明白才行。”
鬱母心裡不是滋味,“噯。”
“援朝既然最近幾天都不愛回來了,你也被攔着他了,就讓他作,你吃好喝好睡好,該幹啥幹啥,有倆兒子呢,你怕啥。”
鬱母點點頭,“我啥也不怕,我早就看開了。”
鬱父望着門口,“今年這雪是一個勁兒的下,就沒怎麼停過,看來,想要晴天,還要一段日子。”
鬱母遁着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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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父郝母被處決的時候,正值嚴寒。
郝巧想哭已經哭不出來了,只得咧着嘴欲哭無淚,郝英傑本來才就十八歲,家裡兩個頂樑柱沒了,崩潰大哭,由於採取的是注射腦死亡,兩個人在走廊外面,渾身直打哆嗦。
一致的將父母的死大多數原因歸在了郝可人的身上,從而忽略了,父母的所作所爲。
從死亡室裡出來,便直接推向了火葬場。
當抱着骨灰盒下葬過後,姐弟倆回了家,找到了父母的存款,因爲按照判決,父母還要向江父江母賠償損失,共計十萬元。
撇除這些,姐弟倆還發現,爸媽的存款上面還有爲數不多的餘額。
“這以後咱們怎麼生活啊,英傑,學你也別上了考上大學,姐也供不起你。”
郝英傑看向她,“大姐,你不讓我上學了?”
“這還咋上?”郝巧抻着手裡的存款摺子,“等下我將十萬給她父母去,法院宣判的,不給也得給,要是不給他們,拿着這十萬,你大學的四年費用咱也不用發愁了,都是郝可人,將我們家搞得家破人亡,我不會放過她的!”
郝英傑沒吭聲,“可是我不上學我能做什麼?”
“你能做的可多了,酒吧服務員,保安等等,姐給你找份工作,你先做着,以後就咱倆相依爲命了,英傑,你可要保護姐姐。”
郝英傑瞥了她一眼,“大姐,撇除這十萬,還有二萬多塊錢,咱們分了吧?”
“不能分,我拿着。”
“大姐,這是咱爸媽的,咱們理所應當的分,讓你自己拿着,用不了幾天都給花完了,平分,快點啊,你要是不分,我可搶了啊。”
“郝英傑,你是一點也不讓大姐放在眼裡了。”
“那是因爲我太瞭解大姐你是個啥樣的人了,別廢話了,趕緊分。”
郝巧不情不願的說,“分也得去銀行取出來啊,拿着咱爸的身份證,將這筆錢給取出來,咱爸的死都上新聞了,那銀行也不問咱要啥死亡證明了吧?”
“去派出所開一個唄,銀行即便知道,但也是要走程序的。”
“嗯,現在去取?”
“走吧。”
倆人一起去開了死亡證明,取了錢,然後平分,拿出那十萬,郝巧給郝可人打了個電話,“判處的那十萬塊錢,給你,在哪兒見你。”
“來警局吧。”
郝巧將電話掛了,直奔警局。
“郝可人,我爸媽要是早點把你給掐死了,就不會有這事兒了,你可真行,即便你是在李家長大的,沒有我爸媽,你能進李家麼你,不進李家你能認識李熠彤,不進李家,你能認識鬱盛北?都是我爸媽給你的,你現在可倒好啊,將我爸媽想方設法的直接就給斃了,完了,還要我們家傾家蕩產的賠付十萬塊錢。”一進門,郝巧的嘴巴便如機關槍一樣不停地在說。
郝可人只是說,“不要將隨意處理人的命運一切歸功於你的爸媽,錢是賠付給我爸媽的,爲了找我,我媽瞎了一隻眼,賠付,你們該賠,判處死刑,該判,誰讓他們拐賣了那麼多孩子獲得不正當的利益,你在這說那麼多,你怎麼就不說說那些還沒找到孩子的父母生活呢?”
郝巧奮力的將十萬現金扔給她,“數數。”
郝可人開始在點鈔機裡覈實,覺得沒差錯便說,“你們可以走了。”
郝巧卻未動,“郝可人,你會有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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