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文若梅的目光停在荷包上,若蓮的心撲通撲通的直跳,生怕文若梅嘴裡蹦出讓害怕的話,連忙回答,“是嗎?嘻嘻,我就算長成老太婆了,也還是三哥的妹妹,是不是?還有,今天蓮兒是不是很漂亮?”
聽得若蓮的話,文若梅把目光投向了若蓮的臉龐,細細的看着,最後輕點下頜,“的確變漂亮了。
見文若梅的視線被轉移,若蓮輕輕的呼了口氣,聽到文若梅的讚美,頓時喜得合不攏嘴,眼睛彎成了月牙兒,“那是,有這麼好看的哥哥,蓮兒也不能落得太遠了。”
“等會兒在皇宮時,可不許讓黑粉出來,免得壞事。”停了一會兒,文若梅才淡淡的道。
還以爲沒有被發現,文若梅這一句話頓時嚇得若蓮一個哆嗦,張開一隻眼睛看着對面的文若梅,討好的笑了笑,見文若梅並沒有說把黑粉扔下,心中一喜,忙從荷包裡把黑粉釋放出來,黑粉重見光明,先是在若蓮的手上舔了舔, 隨後便衝着若蓮嗚嗚直叫,知它是餓了,連忙從荷包的夾層裡取出小塊的綠豆糕,掰碎了放在手上,任由黑粉一點一點舔食乾淨。
直到吃完手心上的綠豆糕,黑粉才滿意的動了動小尾巴,若蓮見文若梅一進看着這邊,把黑粉往文若梅手中一放,文若梅挑眉,正對上若蓮笑眯眯的雙眼,無奈的搖搖頭,捏着黑粉左戳戳右戳戳,似乎也來了興趣,文若梅乾脆把黑粉當作麪糰似的揉來揉去,而黑粉也乖巧得可愛,一點聲音也不發,最多被文若梅捏得狠了,睜着一雙琉璃似的大眼睛,衝着若蓮可憐兮兮的輕叫兩聲,聽得若蓮是一陣心疼,可是又不敢強行奪過黑粉。如果惹惱了三哥。指不定等會兒就直接把黑粉帶在身上,就不還給它了。這樣的事,文若梅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於是時間便在文若梅折磨黑粉,若蓮心疼黑粉中度過,待得文若梅把黑粉還給若蓮時,馬車已經慢慢停下了。
若蓮聽得外面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請出示相關證明!”
沒過一會兒,馬車又開始行駛了。這次倒沒有走多久,馬車又停下了,若蓮還以爲又要出示什麼相關證明。結果便見文若梅打開車廂,率先下了馬車。
若蓮見狀。連忙跟着出了馬車,藉着文若梅伸出來的手跳下了馬車。隨後便開始打量着這所謂的皇宮。
大!
很大!
超級大!
這是若蓮見到皇宮的第一感覺,因爲還只是在宮門外,所以若蓮對裡面的建築還不太清楚,但就現在目之所及之處,便可見到大量的城牆,一磚一瓦。給人一種古老而又滄桑的感覺。
正打量間,便覺一股拉扯力傳來,若蓮回過神,文若梅已經拉着她走近了文老爺,此時一名公公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向着文老爺長揖道:“文老爺安好,皇上特派奴才爲文老爺引路。”
文老爺撫須大笑,“安公公無須多禮,”隨後伸手扶起安公公。“皇上隆恩,老夫受之有愧啊。”
這位安公公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可是大紅人,宮裡上上下下見着他無不稱一聲安公公好,不過他倒也聰明,知道這些權力全部來自於皇上,所以也從來不恃寵而驕,處理事情妥善穩當,深得皇上器重。
許是習慣了半彎着腰,縱使文老爺把元公公扶了起來,元公公仍然半弓着腰立在文老爺一旁,聽完文老爺的話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目光一轉,轉到了文老爺身後的若蓮與文若梅身上,先是向着文若梅恭敬的喚了一聲文大人,文若梅也頜首迴應了一聲安公公。
隨後安公公目光一轉,落在了若蓮身上,蒼老的臉龐上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眼裡閃爍着探究,道:“想必這位便是文小姐吧?!”
若蓮見着剛纔文老爺與文若梅的態度,有模有樣的行了個禮,“安公公好。”
哪知安公公立馬把身體移向一旁,連連搖頭,“這可使不得。”也不管若蓮疑惑的神情,轉過身,便引着若蓮三人前方行去。
“三哥,那安公公好生怪異,他則才爲何要說‘使不得’?”若蓮與文若梅稍稍落後一點,若蓮便低聲詢問着文若梅。
剛纔那安公公一句話把她弄得是糊里糊塗的。
文若梅看了一眼若蓮,同樣低聲回答,“再過不久你便是國師夫人。”
只一句話便解了若蓮的疑惑,要知道國師可是天月的頂樑柱,整個天月國內,那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就連皇上見了他也得禮待有加,而她作爲未來的國師夫人,地位可想而知。
一路上,若蓮總算見識到了何謂皇宮了。樓臺亭閣,小橋流水,假山綠樹,團錦簇,這些還僅僅是樓臺一寓,這些景色並不常見,自家府裡就有,然而在皇宮內卻多了一種大氣。
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如此磅礴的建築氣勢也只有在皇宮中才能完全的體現出來。
然而在欣賞之餘,若蓮卻在這深深宮闈之內感到一陣又一陣的壓抑,這裡的確定景色怡人,許多都是有些人一輩子也見不到的東西,然而一路走來,卻見到許多的宮女太監臉色平靜麻木,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活力在他們的身上展現。
那是一種從內至外的孤寂感覺,那是一些被深深壓抑在黑暗深處的靈魂。若蓮有點始料未及,心中洶涌而至的情感快要將她淹沒,沒想到進入皇宮短短的路程便讓她心中起了如此大的起伏,這情感來得如此強烈,強烈得令她有點害怕。
然而,情感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在若蓮想要摸索出點什麼時,那洶涌的情感已經完全消失,彷彿剛纔那突然讓她心痛至及的情感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腳下一個踉蹌,一雙有力的手臂攬住了她,不至於讓她摔倒在地,“蓮兒,在想什麼?”
耳邊傳來文若梅略帶擔心的話語。若蓮回過神,站穩腳跟,撓撓頭,不她意思的笑笑,“皇宮裡的景色太漂亮了,一時有點震撼。”
“你呀。”文若梅颳了刮若蓮的鼻子,完全拿她沒辦法,小聲訓道:“別再走神,好好看路。”
“文老爺到!”伴隨着一道長而尖利的聲音響起,若蓮終於到了晚宴的目的地——正行殿。
大殿內本是一片喧騰,然在太監的報語後,大殿出現了片刻的寂靜,隨後一陣熟悉的朗笑聲傳來,月朗的身影出現在大殿門口,
“文叔,你可終於到了,七叔可一直在等着您呢。”
文老爺先是向着月朗行了一個禮,畢竟禮不可廢,隨後摸着鬍鬚哈哈大笑道:“那小子也來了,我還以爲他不會來。”
月朗向文老爺眨眨眼睛,“畢竟是父皇的壽辰,七叔再不管事,這壽辰也得來啊。只不過,把他老人家請過來還真費了我不少口舌。”
文老爺搖搖頭,嘆道:“就知道他那德行。”
隨後月朗便引着文老爺進入大殿,隨後便把位子安在了一名老者旁邊。
那名老者髮鬚皆白,不過精神卻很好,面色紅潤,眼冒精光,見着文老爺走過來,一拳頭捶在文老爺肩上,口中大罵道:“你這個臭老頭,老子不來找你,你還真不來找我!”
文老爺揉揉被捶的肩膀,見老者還要再繼續捶下去,連忙攔住,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殆盡,低聲切齒道:“你能給我留點面子嗎?”
“老子纔不給你……”老者當即反駁,不過見到文老爺陰側側的笑容時,頓時背後發涼,他可知道這老頭年輕時是什麼樣子的。
兩人落座,若蓮與文若梅則坐在了文老爺的身後。
此時,若蓮才找到機會向身邊的文若梅發問,“三哥,他不是學院的院長嗎?”
知道若蓮心中疑惑,文若梅便低聲解釋,“他的確是院長,同時他的身份也是七王爺。”
沒錯,與文老爺在前面笑聲交談的那名老者正是天月學院的院長,若蓮怎麼也沒想到白髮蒼蒼,精神實足,愛大吼人的院長竟然是那位七王爺,更沒想到自家爹爹與七王爺的關係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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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月朝史》這本書上了解到,這位七王爺可是一位傳奇人物,本來當今聖上的位子應該是他坐的,但是他卻把皇位拱手讓給了當今聖上,至於爲什麼,沒人知道。於是聖上便封他爲閒散王爺,很快的他便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他的事情很少有人知曉,卻沒想到堂堂七王爺竟然是天月學院的院長。
這個消息只怕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而至於若蓮爲什麼不知道,那是因爲她從來沒有想過去打聽。
若蓮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消息過於太少,她突然發覺自己對文家知道的很少,她只知道,文家是全國首富,掌握着整個天月國的經濟命脈,所以縱使文老爺沒有任何官銜,卻仍然可以算是帝國中很重要的人物,就連皇上也不得不巴結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