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那名身穿大紅夾襖的宛夫人瞬間便笑了,當真是嫵媚動人,她輕捏若蓮的臉蛋,語氣裡是掩藏不住的欣喜,“小丫頭,眼光不錯。”
隨後她端起那一盤糕點,向柳夫人得意的笑了笑,“柳姐姐,這最好吃的糕點已經選出來了,既然如此,妹妹這就去把糕點端給殿下品嚐。”
說完,轉身飄然而去,跟在她身後的兩名丫環也不行禮,傲然的跟着她離去了。
在宛夫人離開後,一名身穿桃紅色的美人也提出離開,再然後是那青衣女子青夫人,而後是一名柔弱的藍衣女子。到得最後,亭子裡坐着的三名夫人加上各自的丫環再加上若蓮已經只有七人。
那名蝶衣女子看着衆女離開,不忿的道:“柳姐姐,你看宛如那女人那樣,仗着殿下寵愛她,完全就不把你放在眼裡,你可得好好治治她。”
縱使被宛如夫人如此囂張對待,柳夫人依舊是面不改色,臉上仍然帶着溫和的笑意,聽見蝶夫人的話,還不悅的看了她一眼,“都是自家姐妹,何來治治這一說?下次可不許再這樣了。不知道的還會以爲我柳絮容不下人呢。”
那蝶夫人看着柳夫人臉上的笑容,眼神深處快速的掠過一絲驚懼,但很快的壓了下去,她臉上端起受教的神色,連連點頭,“姐姐教訓的是,是妹妹駑鈍了。”
柳夫點點頭,站起身,拉一旁沉默不語的若蓮的雙手,輕聲道:“蓮兒,你想不想去我院子裡坐坐,你是餓了吧?我那裡有好吃的糕點。”
若蓮輕皺眉頭看着眼前溫和秀美的臉龐,如玉的臉龐上掛滿柔柔的笑容,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會是一個溫和的美人兒,可是若蓮心中卻涌起一股寒意,潛意識告訴她,眼前的女子絕對不是表面上的這樣溫和。
她搖搖頭,婉拒,“柳夫人,我只是一個灑掃丫頭,哪有資格去你的院子裡,我還是就待在這裡,外面天氣寒冷,您還是快回去,免得受風寒了。”
做戲便要做全套,若蓮自貶身份,當然,她本身也並不在意這些。
冬玉在一旁聽到若蓮的話,當即眉頭大皺,便要出聲,柳夫人攔住了她,被一介丫頭拒絕,她也不生氣,仍舊是溫和的語氣,拍拍若蓮的雙手,“既然你不想去,我也不勉強你,若是以後你有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柳院找我。我定會幫助你的。”
說完之後,柳夫人再度輕拍若蓮的手便領着冬玉走了。
臨走之際,冬玉狠狠的瞪了若蓮一眼,本還想說什麼,卻見柳夫人走遠了,輕跺腳尖,追了過去。
冬玉追上柳夫人,看着柳夫人如玉的臉龐,再往後看了看越來越小的若蓮的身影,不解的道:“夫人,那賤丫頭如此不知好歹,可是您爲何還要對她這麼好?”
柳夫人輕揚嘴角,眸子裡閃現的再也不是溫和的笑意,而是一種看透世事的滄桑與睿智,“冬玉,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了,難道還不瞭解我嗎?我會做沒有意義的事嗎?”
“那您這是?”冬玉仍然大皺着眉頭,滿臉不解。
柳夫側頭看了她一眼,無奈的嘆口氣,頗有點不爭氣的意味,“那丫頭的手白皙滑嫩,絕不是做粗活的人,而且她雖說穿得樸素,可是卻是上好的料子,你覺得太子府裡有這樣的丫環嗎?而且,”說到這裡,柳夫人頓下了身形,眼裡閃過一絲寂寞,“而且,他手上的戒指現在在那小丫頭手上。”
“啊?”冬玉捂住嘴倒退一步,嘴裡發出一聲驚呼,她當然知道夫人口中的他是誰,也知道那枚戒指是什麼。想當初,夫人向殿下索要時,儘管那時夫人正得寵,可是太子殿下依然拒絕了,可是現在那枚戒指在那小丫頭手上,這代表着什麼?
冬玉心疼的看着前方陡然變得蒼涼的背影,一時只爲自家主子不平。
在看這邊,柳夫人一走,亭子裡剩下的主子也就只有兩個人,一個便是那名蝶夫人,而另一名是一位身穿白衣的素靜女子,一直以來,她都沒有說過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此時見着柳夫人一走,她也接着站起身,示意身後的兩名丫環把桌上自己的糕點端上,向蝶夫人輕聲說了句,“妹妹先行離開了。”
蝶夫人不屑的哼了一句,不知道柳姐姐拉這女人幹嘛,成天不說話。
在經過若蓮時,這位白衣夫人側頭看了一眼若蓮,她有一雙洞察人心的雙眸,一雙眼睛真真的看到若蓮心裡最深處,若蓮一驚,一個人怎麼會有這樣清亮的眼睛,她微微向後半退一步,卻見白衣夫人眼神越來越詭異,甚至還帶點不可置信,她的眼裡涌起一抹激動,可是很快便被她抑制了下去,她微微啓脣,正要說話,忽聽一陣腳步聲傳來,月朗清朗的聲音響起,“這是怎麼了?怎麼都沒人了啊?阿如,你不是說這邊很熱鬧嗎?”
白衣夫人眼裡快速的閃過一絲若蓮看不懂的情緒,她不再看若蓮,向前微微彎身,聲音清雅潤耳,“見過殿下。”
“起來吧。”
若蓮從隙縫處看過去,卻見月朗全身沒有骨頭似的都壓在那位嫵媚動人的宛夫人身上,身後跟着一人,正是文若梅。
因爲若蓮被白衣夫人與她的兩名丫環所擋,是以,月朗與文若梅均沒有看見若蓮在哪。
“阿宛啊,你不是說有一名小丫環嚐了你們所有糕點後,最後評出了你的糕點最好吃嗎?那名小丫環在哪啊?”月朗左看右看,並沒有見到若蓮,之前在房間裡與阿梅談話,後來宛如來端着糕點來找他,並說明了她們各位夫人之間的比賽,這下可嚇壞了月朗,那丫頭竟然與他的夫人們見面了。那一刻,月朗想撞牆的心都有了,二話不說,立馬放下談話,趕了過來。
宛夫人還沒有說話,那位蝶夫人已經如蝴蝶一般的飛向了月朗,許是擔心月朗身上有傷,這位蝶夫人並沒有如往常一樣撲到月朗的身上,而是在離月朗只有一步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她眼淚汪汪的看着月朗,她舉起手中盤子遞向月朗,有哽咽的聲音說着,“殿下,這是臣妾爲您做的玉蓮糕,還請您看在臣妾的一份心意下,嘗一嘗吧。”
月朗並沒有看到若蓮,心中焦急,還不知道那丫頭會怎樣想他,此刻聽見蝶夫人的撒嬌,只覺得心中煩躁,剛想不耐的甩手,可是眼睛一撇到蝶夫人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不忍,只得隨意的拿起一塊,輕咬了一口,在蝶夫人失望的眼神中放了回去,繼續問道:“那名小丫頭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