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照顧翹蓮用膳後,再幫翹蓮換藥。
翹蓮總覺得自己醒來後,哪裡變得不一樣了,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
烏拉見翹蓮心神不寧,以爲翹蓮在爲昨夜的事情傷心,即便翹蓮沒有對瑞王說過喜歡,就連翹蓮自己都把這份喜歡忽視了,可烏拉卻明白翹蓮的心,被自己喜歡的人所傷,同時受傷的心,對大多數人是一時半會好不了的。
“公主目前最主要的就是養好傷,其餘的就不要多想了。”
翹蓮看着烏拉,問道:“你覺得我很傷心嗎?”
烏拉不言,她知道公主就是倔強,不肯顯露自己的柔弱窀。
“我只是覺得這一覺睡得特別沉重,醒來後有些東西好似不一樣了,我卻不知道哪裡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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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拉想,瑞王昨夜的兇殘磨滅了翹蓮那還未來得及深入的喜歡,她想翹蓮不明白的好,愛這個字越是明白,越是放不下。
“昨夜我好像看到長歡了,我忘了告訴你,長歡是王爺最喜歡的人,可以說是最愛的人,可長歡卻是個紅顏薄命的人。王爺曾說長歡是因爲家亡而上吊自殺的,可我昨夜看到的竟然是王爺娶了他人,辜負了他許給長歡的誓言,長歡既不能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也做不到灑脫的放下,纔會跳下城牆而死。”
烏拉這才知道公主的確有些不一樣了,公主有第六感,卻看不到別人的過去呀,特別是一個死去的人。這太嚇人了,怎麼可能是真的。
“昨晚公主可能是做夢了,我們自個兒哪裡能回憶別人的人生。”
“是啊,我一時間竟分不清自己是高長歡還是翹蓮,烏拉,你說怪不怪?”
怪,的確很怪,可公主擁有第六感不就是一件怪事嗎?
“如今長歡的一生都在我的記憶裡,這怎麼可能會是做夢呢,你做過這樣的夢嗎?”
是啊,這怎麼會是夢,烏拉搖了搖頭。她在想,是不是翹蓮對瑞王不只是一點喜歡,而是深沉的愛,所以纔會把自己想象成高長歡,妄圖替代長歡在瑞王心裡的位置,可這不是翹蓮的性格呀,翹蓮沒有那麼卑微。
“公主,長歡是什麼身份?”
“南國的小公主,她很愛王爺,可是王爺和她在一起不過是滅了她的國,即便那樣,她還是跟着王爺到了周國,只是沒想到回到周國的王爺娶了另一個女人,她纔會在他大婚那日斷了香魂。”翹蓮沒有說,宇文盛娶的人是祝融紫。
翹蓮愣了,不對,不對,祝融紫不是太子妃嗎,什麼時候成了宇文盛的王妃了。事實上,宇文盛得勝歸來的時候祝融紫已經是太子妃了,而且宇文盛根本就沒有帶長歡回來,帶的是姜寧。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腦海裡的宇文盛和高長歡與她親身經歷的事情根本就對不上,這樣想來又真的像是一個夢。翹蓮不敢置信,難道那些畫面都是假的?
不,不像是假的,那些事情明明就像是她親生經歷過的一樣,長歡的愛之深、愛之絕、恨之切,她感同身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翹蓮覺得頭好痛,不能再想了!
烏拉見翹蓮表情痛苦,連忙勸道:“公主,你身上還有傷,不能再多想了,有些事情擱置一下也沒關係的,我們還有時間。”
烏拉恨瑞王傷了翹蓮,但也相信瑞王心中是後悔的,不然不會一夜未睡的守在翹蓮的身邊,所以她相信瑞王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對受傷的翹蓮如何的。
翹蓮不敢再想,想起了傅玥的事情,對烏拉道:“我這傷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了,短時間內定然不能去看望娘,我孃的事情就有勞烏拉了。”
“夫人的事情本就是奴婢的事情,公主客氣了。”
翹蓮解釋道:“烏拉,我沒必要對你客氣,只是我娘有了身孕,需要好好補一補身體,更要保持心情愉悅,你要多走動走動,向我娘表示我的關心。”
“什麼,你說夫人有了身孕,難道是大王的?”
翹蓮搖了搖頭:“昨日我接到消息說我娘那裡出事了,便一個人趕了過去,原來我娘是吃壞了肚子,但出人意料的是,我娘因此被大夫檢查出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你不要管這個孩子實是誰的,我娘原本就因爲這個問題而不想要這個孩子,所以我不能問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他只是我孃的親生孩子,我的親弟妹,我和我娘將會多一個親人,他會讓減少我們的孤單,而我們要好好珍惜這個親人。”
“公主,奴婢明白了,不過奴婢希望的是公主能好好照顧自己,早日康復,那樣就能夠親自去看望玥夫人。”
“我知道。”翹蓮淺淺的笑了笑,蒼白的臉讓她的笑容顯得柔弱美麗。
宇文盛清理了一番,隨便用了幾口早膳便又來了沉香院。
宇文盛想要進去照看翹蓮,卻被烏拉攔住了:“王爺,公主很疲憊,王爺不如就讓公主好好休息。”
宇文盛自然能看出烏拉眼裡的不滿,想必誰經歷了昨晚的事情都不能做到無動於衷,依舊平靜。
“昨晚的事情……”宇文盛想要解釋,卻無從解釋起,那一時的失控是他也沒有想到的。
烏拉見瑞王到底是什麼也沒說,便道:“王爺,我不知道王爺爲何不相信公主,但喜歡不就是要相信嗎,喜歡不就是應該好好守護嗎?公主這麼多年來過得一點也不輕鬆,奴婢以爲王爺或許會給公主多一點的快樂,卻沒想到王爺給公主的是公主以前從沒體會過的痛苦。昨晚的事情,公主吃的解藥或許不是假的,但卻一定有問題,至於各種原因奴婢也不知道究竟爲何。但是昨日王爺誤會公主和勤王在一起一整日的事情,奴婢現在就可以向王爺交代,公主是聽到夫人那裡出了事,纔會一個人趕到夫人那裡,在夫人那裡呆了一整日,至於怎麼會遇到勤王,我想着不是公主能夠控制的。”
“玥夫人怎麼了?”
烏拉輕蔑的一笑道:“公主說昨日之事完全是一個圈套,王爺卻不相信,可是玥夫人雖吃了被下了藥的飲食而上吐下瀉,卻沒有給公主報信,但是爲何會有新報信,這或許就是圈套中的一環。王爺知道夫人的存在,要知道另外一件事也不是難事,那就是夫人在昨日問診的時候巧合地被診出有了一月的身孕,公主爲了夫人能夠抱下孩子,纔會留在夫人那裡讓夫人開心。有孕是巧合,但吃壞了肚子卻不是,和勤王遇到是巧合還是認爲就不得而知了。昨夜報信的人也是一樣的,沉香院可沒讓人通知勤王,可偏偏就有多事之人插手,這究竟是對公主好,還是想陷害公主,這很明顯。”
昨夜的事的確有很多巧合,宇文盛若不是之前無意中聽到翹蓮不喜歡他,只是利用他保護翹族,昨夜也不會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當時只是想到翹蓮不喜歡他,翹蓮對勤王有很多真心,更重要的是勤王對翹蓮的窺欲之心很是明顯。他不想要勤王帶走翹蓮。
而翹蓮懷疑一切是姜寧所爲的時候,與其說他相信的是姜寧,不如說他相信的是長歡。
“昨夜之事的確是本王的衝動才造成的,蓮兒就要有勞你多照顧了。可是十一弟喜歡蓮兒是真,想帶着蓮兒也是真,蓮兒不該和他有過多的來往。”
“可是王爺,公主從來就不知道勤王喜歡她,勤王爺從沒告訴公主他喜歡她,先比王爺你來說,勤王爺的喜歡要無私得多。而且公主和勤王爺之間的來往一點也不多,零星的幾次見面不過都有事想問,且春濃姑娘也在場,那樣的場合能傳出什麼流言。”瑞王喜歡翹蓮,可他的喜歡排在長歡之下,他的尊嚴之下,他的私心之下。
宇文盛被烏拉說得啞口無言,他的確很自私,他從來就沒得到過什麼,獨獨想要得到的人,一點也不想讓人窺欲和染指。這麼多年他都是活得最卑微的那個,唯獨兩樣東西他不想輸,一個是那個位置,一個是喜歡的女人。
烏拉又道:“姜寧、夏至和莫莉三人的關係如何,奴婢和公主都有懷疑,但是卻不能輕易判斷。昨夜公主受人設計,一時之間想到姜寧便說出口,或許讓王爺不高興了,但是請王爺看在當時情況危急的情況下不要怪公主,畢竟公主因此受到的傷害夠大了。只是着三人的關係還請王爺多多留意,奴婢曾經是個殺手,情願用劍殺人,也不會污衊人,王爺信不信就是王爺的事了。”
“本王沒想到這些話是你對本王說,而不是蓮兒,若是蓮兒早些說出來,想必昨晚的誤會會輕得多。”
“王爺自王妃落胎後對公主的態度就變了,公主那麼驕傲,她怎麼知道王爺會相信她呢,昨夜會那麼說也是情非得已。”
“原來她竟怪事本王冷落了她,難道不是她要把本王當做保護翹族的棋子嗎?甚至不願意爲本王生孩子?”
烏拉吃驚道:“王爺這都是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