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五,帝王寵
而簡懷箴此時此刻根本就想不到萬貞兒和夏了了會面,兩個人並商量了那麼多,簡懷箴現在正在發愁那宮中的神秘組織的事情。
對於宮中神秘組織的事情她調查了這麼久,但是還是沒有查到,所有的事情都一籌莫展,這讓她十分詫異。
她想來想去,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只覺得自己陷入了重重的‘迷’霧之中,而不能自拔。
而這‘迷’霧就像是根根的繩子一般漸漸的收緊,把她困在繩子的中央讓她無疑掙脫。
簡懷箴想到這裡,不禁嘆了一口氣,心道:“這事情什麼時候才能完結呢?”
她正在這麼想着,忽然有一支飛鏢“唰”的沿着她的面給飛了過去。
簡懷箴輕輕的把頭一甩,那飛鏢就沿着她的面轉而飛過去,然後便落在牆壁之上。
簡懷箴大吃一驚,她這萬安宮中雖然不說戒備森嚴,但是好歹這紫禁城中也是禁衛森嚴,而她又是當世的高手,宮中的人沒有不知道的。
現在居然有人趁着她不注意的時候能夠扔一支飛鏢進來,可見——
想到這裡,她覺得不寒而慄。
簡懷箴準備追出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誰扔飛鏢的時候,這時候卻有一個太監衝了進來。
他看了簡懷箴一眼,連忙向簡懷箴問道:“皇長公主,您沒事兒吧?”
簡懷箴看了看那太監,看上去有些眼生,只不過好像真的是自己宮裡的,所以她也沒有多想。
她點點頭,說:“我還好,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那太監有些兢兢戰戰的說道:“啓稟皇長公主,我剛纔的時候忽然之間看到有個人影一竄而過,所以就趕緊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兒。”
簡懷箴望着笑而不語。
簡懷箴問他:“你叫做什麼名字?”
他想了想,說道:“我叫做樑芳。”
簡懷箴這纔想起樑芳是誰。
原來那樑芳不是別人,正是當初的時候朱見深想要爲吳皇后建仙祠,那樑芳特意給朱見深出了一個主意,還跟朱見深要了一千萬兩銀子,然後便還想親自押運那些銀兩去建仙祠,而簡懷箴帶着很多人把那一千萬兩銀子給劫了。
這件事情想起來還覺得記憶猶新,恍若是昨天一般。
簡懷箴不禁對這個樑芳的人品嗤之以鼻,她斜着眼睛看了樑芳一眼,說道:“樑芳,如今你被安排到我萬安宮來做事兒了嗎?”
那樑芳哭喪着臉對簡懷箴說道:“啓稟公主,樑芳的確是被安排在萬安宮中做雜役。自從樑芳上次想幫皇上給吳皇后修建仙祠之後,沒想到卻把事情給搞砸了,皇上因爲這件事情就恨了奴才,所以奴才一直以來都在做最低下的工作。皇長公主,您可不要趕我走呀,倘若你把我趕走了,那奴才真的沒有棲身的地方了。”
簡懷箴望着他,看了他半晌只是沉‘淫’不語,看得那樑芳心裡有些發‘毛’。
那樑芳“撲通”一聲給簡懷箴跪了下來,說道:“皇長公主,求求您了,您就網開一面放過我吧,以後奴才再也不敢了。”
簡懷箴終於還是沒有發作,她甩了甩手,說道:“好了,你出去吧。”
於是,那樑芳便千恩萬謝向簡懷箴叩頭,然後轉身出去。
簡懷箴看着樑芳的背影,她的心中沉思了半晌,她知道這樑芳剛纔說的事情根本就不像他所說得那麼簡單。
倘若他只是一個在底下做雜役的太監,又怎麼可能看到有人影飛過,又怎麼能冒冒然然然闖進萬安宮中來呢。
那就知道一個可能,可能‘性’就是剛纔根本就是樑芳把這飛鏢‘射’入到萬安宮中的。
而樑芳知道知道的輕功高絕,他自己根本逃不了,所以他就以退爲進,現身直接同簡懷箴澄清。
沒有想到簡懷箴目光如炬,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陰’謀。
等到樑芳走了之後,簡懷箴便在那裡沉‘淫’。
她想了半天,都想不出這樑芳到底是個什麼人。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倘若這樑芳真的跟那神秘組織有關的話,那麼這樑芳肯定就是神秘組織的人。
當然他對神秘組織的事情可能知道的不是太清楚。
因爲簡懷箴感覺那個神秘組織就像是一張天羅地網一樣,遍地撒網,處處都是他們的人,處處都有他們做的事。
簡懷箴正這麼想着,忽然想起來那飛鏢,她想看看能不能從飛鏢上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於是,她便走了過去。
當她走過去的時候,她才發現那飛鏢上竟然放着一張紙,那紙上寫着幾個字,浣‘花’山莊。
簡懷箴看了那張紙上的四個字愣了半天,卻沒有‘弄’懂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什麼這裡寫着浣‘花’山莊。
難道說是因爲我們上次去浣‘花’山莊把那六百萬兩銀子搶回來的事情還是因爲別的呢,還是——
簡懷箴想了好久好久,都沒有想出來一個頭緒來。 Wшw_TTκan_℃O
是夜,外面雨打風吹,雨聲打在芭蕉葉上發出聲聲嘆息。
簡懷箴躺在‘牀’榻之上,怎麼都睡不着,她翻來覆去夢中所見的全都是浣‘花’山莊的影子,而彷彿有人在告訴她浣‘花’山莊有什麼‘陰’謀詭計一樣。
反正簡懷箴在皇宮之中也一無所獲,她想既然如此倒是不如真的往那浣‘花’山莊走一趟,說不定能夠在浣‘花’山莊之中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呢。
想到這裡,她便再也躺不住了,於是翻身下‘牀’親自梳洗。
等到她梳洗完畢的時候,夜‘色’仍舊是有些沉。
墨‘色’的天空像是巨大的篷帳一樣把人籠罩在中央,讓人覺得心神恐慌。
而簡懷箴自己更是覺得有片刻的壓抑,讓她一個人覺得心裡一點都不透氣。
所以簡懷箴覺得與其在這期空等空想那一點意義都沒有,還不如直接往浣‘花’山莊走一趟,說不定還能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來呢。
所以簡懷箴想也不想,於是便等到天‘色’亮了的時候,提着劍走出了萬安宮。
她走出了萬安宮中之後,就直接出了紫禁城,然後徑自提劍往浣‘花’山莊去了。
在那一刻她有過一剎那的猶豫,要不要去懷明苑中告訴江少衡、方寥等人,讓他們陪自己一起去。
但是簡懷箴想到這些事情原本是跟他們沒有關係的,他們原本幫簡懷箴是因爲是簡懷箴的朋友的緣故。
倘若簡懷箴非要把這些王朝的爭鬥給牽扯到他們之中去,那她自己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所以簡懷箴決定一個人去那浣‘花’山莊探查究竟。
她離開紫禁城之後,就一個人一路往東奔去。
簡懷箴出宮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幾個人的耳中,一個人就是那貴人夏了了,而另外一個人就是萬貞兒。
夏了了得知這件事情消息之後十分高興,她趕到鹹福宮中去向萬貞兒道賀。
她高興的手舞足蹈,對萬貞兒說道:“娘娘,你真是好運氣,如今你正在想個辦法讓簡懷箴離開宮中,如今卻真的有人這麼做了。”
萬貞兒見夏了了來恭賀她,便也笑了起來,說道:“這件事情倒真是湊巧呢,本宮正想去想個法子引皇長公主出宮,可巧皇長公主就出宮了。”
兩個人便在那裡又說又笑的,夏了了便對她說道:“貴妃姐姐,你接下來應該要做的就是趕緊給皇上出個主意讓皇上對付懺情‘門’和燭影搖紅吧,否則我看皇上是寢食難安的。”
萬貞兒點頭說道:“這又是一件難事。”
夏了了睜着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說:“爲什麼呀?爲什麼這是一樁難事呀?難道這件事情有難度嗎?”
萬貞兒點頭說道:“不錯,的確是有難度的。要想對付燭影搖紅和懺情‘門’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情,且不說本宮只是這後宮之中的一介妃嬪,孃家本來就勢力單薄。再說了皇上對付燭影搖紅和懺情‘門’尚且沒有法子,單憑本宮一介‘女’流又該怎麼辦呢?只不過就是沒有辦法,我也要幫皇上想個辦法出來,否則的話皇上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
萬貞兒滿面憂思的說道。
夏了了睜着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對萬貞兒說道:“了了倒是有一個法子,希望可以幫得上貴妃姐姐。”
“哦,有什麼法子,不妨說出來聽聽。”
萬貞兒越來越覺得這個夏了了神秘莫測了,之前的時候她跟夏了了倒過苦水說想不到辦法讓簡懷箴離京,結果只不過才一天的時間簡懷箴就離京了。
而今夏了了聽說她想不到辦法對付燭影搖紅和懺情‘門’,她便立刻來獻計獻策,說說不定她有辦法。
萬貞兒想:“既然如此,倒不妨跟她說一聲,說不定她真的能夠想出辦法來呢。”
於是,萬貞兒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夏了了。
誰知道夏了了聽完之後,她立刻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這個事情有什麼難的呀,我覺得一點都不難。貴妃姐姐,難道您覺得這個事情有爲難的地方嗎?”
萬貞兒聽她這麼說,嘴巴頓時張成了圓形,她連聲問道:“你說這事兒不難那是爲什麼,難道你能夠想出什麼好辦法來嗎?”
夏了了立刻說道:“我當然能夠想出好辦法來了,這個事情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爲難的。貴妃姐姐,你聽我說嘛,你現在想對付的就是燭影搖紅和懺情‘門’,所以你所倚靠的就只有朝廷中人的勢力。而今那朝廷中的人他們已經在高官顯宦上了,根本就不稀罕這回事,可是有一些人卻根本沒有得到過什麼高官顯宦,要是可以利用他們的話,那麼給予他們高厚的爵位,那麼他們就一定可以效忠貴妃姐姐,爲貴妃姐姐死心塌地、死而後已。”
夏了了的話聽得萬貞兒心中一動,她越來越‘迷’茫的望着夏了了。
只覺得這個夏了了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得那麼簡單,她看上去又不像滿腹心機的,但是她說的每句話都在點子上。
所以萬貞兒連連點頭,說道:“了了妹妹,你說的對,那你告訴我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呢?我該任用誰纔好?”
那夏了了卻連忙搖了搖頭,說道:“我也只是‘亂’說的。如果說對了,那貴妃姐姐就姑且聽之;如果說錯了,貴妃姐姐不要怪我。”
“好吧,你儘管說就是了,本宮知道你是爲了本宮着想,怎麼會怪你呢。要是你爲了本宮着想本宮還怪你的話,那本宮也忒也不懂事了。”萬貞兒從旁說道。
那夏了了聽萬貞兒這麼說,便睜大了眼睛對她說道:“我想吧,其實貴妃姐姐應該重用那種現在還不被重用的人,縱觀朝中那些已經被重用了的人,他們又怎麼會真心實意的忠於貴妃姐姐呢。”
萬貞兒心道:“這些話你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還在那裡重複。如果你沒有主意的話,你就不要在那裡信口開河嘛;如果有主意的話,就趕緊說出來唄。”
萬貞兒心裡是這麼想的,表面上她可不說出來。
因爲她可不想把這夏了了給得罪了,她知道夏了了如今正得到皇上的寵愛。
倘若得罪了她,對自己也沒有好處。
所以她便裝作恭恭敬敬的說道:“好,我就妹妹你說。妹妹,那你說應該怎麼辦呢?”
“此時我覺得有一個人是可以任用的,那個人就是貴妃姐姐你身邊的小內用,小內應汪直。”
“什麼汪直?”萬貞兒愣了半天,她一時之間愣是沒有想出這個汪直是誰來。
夏了了卻如數家珍的說:“這個汪直嘛,他本來是廣西的人,他是瑤族人,他的先祖因爲反對朝廷被抄家,現在他被俘虜之後就被作爲奴隸帶回京城之中分給諸王侯。而這個汪直現在就在萬貴妃萬姐姐您的身邊啊。”
萬貴妃聽她這麼一說,愣了半天說道:“我倒是沒有想起誰是汪直來。”
眼下之意是這個汪直一定是個不得力的人,倘若是個得力的人又怎麼可能會不從衆人之中脫穎而出呢。
誰知道那夏了了卻嗤之以鼻說道:“貴妃姐姐,不知道您聽沒聽過一句話,叫做低頭看路擡頭做人,韜光養晦才能夠奮起直追。那汪直平日裡作爲貴妃姐姐的‘侍’應,貴妃姐姐卻平日裡基本上沒有注意到他,可見這個人隱藏的多深。倘若讓這樣讓這樣隱藏的這麼深的人去處理這件事情的話,他一定會爲貴妃姐姐處理的很好的。貴妃姐姐,你就相信我嘛。”
萬貞兒有些好奇的說道:“那我倒是有些不懂了,了了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汪直可以擔此重任的呢?”
夏了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萬貞兒說道:“既然貴妃姐姐問我,那我也就不妨告訴貴妃姐姐吧。其實我本來也是瑤族的人,我本來也是作爲奴隸被賣入到宮廷之中的,而這個汪直同我有些親戚關係,他就是我的表哥,所以我對他是很瞭解的。”
萬貞兒聽夏了了這麼說,頓時便明白了很多。
本來的時候她實在是‘弄’不明白爲什麼夏了了屢次三番的幫自己,但是聽她這麼說她倒是明白了很多。
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可能她主要是想幫自己的表哥汪直,所以才順帶着幫自己的。
這麼一來,所有不能解釋的問題就全部解釋的通了。
萬貞兒想到這裡,心裡只覺得‘挺’高興。
因爲不管怎麼樣,雖然說這個夏了了如今幫了自己,而自己又幫她幫了汪直,這麼一來就誰也不欠誰的情分了。
而加上她的表哥汪直在自己的身邊,以後那夏了了一定是跟自己連成一氣共同對抗敵人。
所以想到這裡,她便有些爲難的搖頭說道:“這怎麼行呢,皇上怎麼可能會允許一個宦官內應來處理這件事情,我看還是算了吧。”
夏了了急了,跺腳說道:“貴妃姐姐,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你想呀,皇上倘若不任用宦官來對付敵人的話,難道還利用大臣們呀?大臣們怎麼可能會做出反對皇長公主的事情來嘛。”
夏了了在那裡嘟着小嘴,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天真可愛。
可是她說出來的話,每一句話都說在重心上。
萬貞兒不禁佩服她的目光犀利,萬貞兒拍了拍她的肩頭,拉着她坐下來,說道:“好了,好了,了了妹子先不要生氣。既然是你舉薦的人,就是我再不答應,那麼我也一定不會反對的。你放心吧,我明天就去同皇上說讓汪直來做這次掃‘蕩’燭影搖紅和懺情‘門’的主要負責人。只要他把這件事兒做得好,相信一定能夠很大的升遷。”
夏了了這才高興起來,她勾着萬貞兒的背,連聲對她說道:“貴妃姐姐,你真好。”
萬貞兒聽了她的話之後,不置可否什麼都沒有說。
於是,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萬貞兒主意打定之後,就去乾清宮中見朱見深。
朱見深正在爲這件事情而苦悶不已,忽然看到萬貞兒進來了,便連聲問她道:“萬貴妃,朕之前吩咐你的事情不知道你做得怎麼樣了?皇長公主現在離宮了嗎?”
萬貞兒笑了笑,對朱見深說道:“啓稟皇上,貞兒不負皇上所託,皇長公主她現在已經離開宮了。接下來的事情我們就可以集中力量來對付懺情‘門’和燭影搖紅了。”
朱見深聽她這麼一說,頓時大喜過望,說道:“好、好、好,如此甚是好。只要能夠除掉懺情‘門’和燭影搖紅,那麼朕心頭一塊大石就可以卸掉了。可是如今這朝廷之中並沒有得力的人,如果我們冒然去反對燭影搖紅和懺情‘門’的話,恐怕朝臣們會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