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傾傾心神未寧,也不知是如何回到院裡的,巧兒喚了她許久,這才緩過了神來。
“三皇妃可是身體不適,巧兒去請大夫過來瞧瞧。”巧兒說着便要出門。
沐傾傾一把拉上,看着巧兒,沒來由的便念起了小憐,這些小丫頭是打心眼裡真心實意的對她好:“沒事,我就是有些悶了,去鋪子裡瞧瞧吧。”
沐傾傾沒有坐馬車,說是想走走,巧兒與雙兒便一左一右跟着,腳下的步子緩緩的,目光更是不經意的瞥向四下,心不在焉。
也不知走了多久,三人才到了鋪子裡。
沐傾傾往櫃檯裡一站,隨意翻起了賬本。
軒轅楓打門口經過,瞧見了沐傾傾便又折了進門。
雙兒快一步想上前攔上,沐傾傾開口輕斥了一聲:“雙兒,不得無禮。”
“巧兒,去招呼下太子。”沐傾傾吩咐一身,轉身便往樓上而去,雙兒便緊隨其後。
軒轅楓撇開巧兒的招呼,快一步攔在沐傾傾的跟前:“弟妹可否幫忙挑些糖果?”
沐傾傾微微垂着眸,頭也未擡:“巧兒便可,這鋪子裡的事,她都懂,我有些頭疼,便不陪着太子了。”
沐傾傾說哇,擡腿便往樓上而去,軒轅楓還想攔着,卻被雙兒擋下了。
“這太子還當真不要臉,昨日還挾持了三皇妃,今日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來。”雙兒陪在沐傾傾身旁,憤憤不平。
沐傾傾沒有接話,目光落向窗外繁華的大街,不管軒轅楓按的什麼心,她遠遠的避開了便是了,若是當初早聽了軒轅墨的話,也不至於昨日害了他。
紅色的帳幔,大紅的牀被,紅豔豔的錦燭,總之房內外的一切都是紅彤彤的,喜洋洋的。
沐家小姐端坐在牀前,不覺伸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心中竟是不知什麼滋味,自從知曉她有了身孕,那男子便再未出現過,如同從未來過一般。
“啪”的一滴燭淚瞬間從燭臺上滑落,低落桌面,應該是灼燙的很。
門“吱呀”一聲開了,夏子陌面色微醺,緩步行着。
喜帕下,那雙暗紅色的靴子越來越近,沐家小姐平放在腿上的雙手不由悄悄握緊了些,手心微微沁了些汗,溼漉漉的。
頭上的喜帕瞬間落了地,夏子陌緩緩傾下,身來,扶着沐家小姐的雙肩,眼神一下子便溼粘了起來:“傾傾——”
這一刻,讓他等了許久,怕是也讓她等急了,好在父皇母后並未一再的反對到底,他道明原委,開了口,母后只是不明情緒的嘆了口氣,便也同意了,還特意讓“沐傾傾”認了孫太師爲義父,有了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夏子陌微微側身,在一旁坐了下來,扶着沐家小姐微微測轉過身對着自己,瞧着那一直低垂着的腦袋,心中自是涌起一陣欣喜,緩緩湊下脣來,還未吻到脣角。
沐家小姐便伸手輕輕推了推,緩緩擡起頭來,面上卻瞧不出一絲歡喜:“子陌,我有了。”
倒是夏子陌微微一怔之後,便欣喜若狂,一把抱住“沐傾傾”:“傾傾,我要當父親了,我要當父親了!”
“子陌,你抱疼我了。”沐家小姐微微動了動。
夏子陌隨即便鬆了手,輕輕撫了撫那尚還平坦的小腹:“對不起,我是太激動了,下次我一定記着,一定記着。”
嬌豔的小臉閃過一絲不忍,只是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抹陰狠的淺笑。
沐傾傾無意間知曉了軒轅墨的生辰,早早的便備起了禮物,明明是生在夏日的人,也不知爲何會那般冰冰涼,像個冰塊一般,在沐傾傾看來,生在夏天的人,應該熱情如火纔是。
只是這軒轅墨似乎並沒有喜歡的東西,送什麼,便讓沐傾傾覺得頭疼,想必他也什麼都不缺,最終只得親自下了廚,做了幾道還算拿手的菜,做了個簡單的蛋糕。
這天軒轅墨早早的便出了門,到很晚都不曾回來,沐傾傾坐在桌前,單手支着下巴,等到天都黑透了,也未見軒轅墨的蹤影,就在沐傾傾以爲軒轅墨不回來了,正想讓人撤飯菜,軒轅墨便搖搖晃晃的進了門。
幾道精緻清淡的小菜,中間還放了個見所未見的大饅頭,不,不是饅頭,糕點,卻也不像糕點。
軒轅墨搖搖晃晃的在桌前坐了下來:“這是你給我準備的?”
“嗯。”沐傾傾點了點頭,心頭莫名涌過一絲失落“不過看來你已經吃過了,巧兒,都撤了吧。”
“不,不要撤。”軒轅墨搖晃的從巧兒手中搶過碟子,擺了擺手:“這沒你什麼事了,出去吧。”
反身又在桌前坐下,起筷,大塊大塊的夾着菜往嘴裡送:“還沒吃過呢,就是喝了些酒。”
說着又拿筷子戳了戳中間那大塊的東西,偏轉過頭看向沐傾傾:“這是什麼?”
“是蛋糕,在我們那生日都要吃蛋糕,還要點蠟燭,許願。”沐傾傾解釋。
“好。”軒轅墨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來,一把拔了燭臺上的蠟燭插在了蛋糕上,然後又看向沐傾傾極其認真的問道:“還需要做什麼?”
“閉上眼睛許個願。”沐傾傾說着,雙手合十閉着眼睛做了個示範。
“好。”軒轅墨緩緩的閉上眼睛,煞有其事學着沐傾傾雙手合十許了個願。
“然後吹蠟燭。”未等沐傾傾說完,房內便一下子暗了下來,軒轅墨已然吹滅了蛋糕上的紅燭。
房內遠一些的蠟燭還嗤嗤的燃着,桌前雖有些灰暗,卻還是瞧的清五官。
“這些都是你爲我做的?”軒轅墨挖了一塊蛋糕送往嘴裡,聲音居然有些哽咽。
沐傾傾點了點頭,擡頭看向軒轅墨,不覺有些一怔,那深邃的眸中,似乎隱隱含,着一層水霧。
這就是傳說中的好吃到哭了?沐傾傾傻傻的盯着軒轅墨看的入神。
“跟我來。”軒轅墨有些搖晃的站起身來,牽上沐傾傾的手,從馬廄裡挑了匹馬,將沐傾傾扶上馬,便也翻身上了馬。
馬兒跑的並不快,滴滴噠噠的馬蹄聲在夜間顯得分外清晰,走了許久,軒轅墨便在一處偏僻的林間拉住了繮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