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媒六聘,明媒正娶,雖然謝柔兒一直住在三皇子府中,軒轅墨卻還是依着娶正妃的禮數上謝家提了親,爲了顧及謝柔兒纔剛醒,身子還需好好養着,成親的日子便往後挪了些。
這無疑又是重重的打了沐傾傾的臉,府中的下人時不時會私下議論,見着小憐,便也故意躲開了,可小憐還是挺聽的清楚,要是以前,早哭着告訴沐傾傾去了。
自從沐傾傾醒後尋死覓活的,怕沐傾傾再有個好歹,她便不敢聲張,只是在沒人的時候躲個角落偷偷抹眼淚,沐傾傾很少出院子,自也聽不見那閒言碎語。
暖暖的正午,軒轅墨只要不去宮中便每日都會來陪謝柔兒曬會太陽,看着那白皙的小臉一日比一日紅潤了起來,越發的歡喜。
“妾身見過三皇子。”謝採兒輕挪着步子在軒轅墨身旁行了一禮,自從謝柔兒醒了,便央了軒轅墨撤了禁足令,她便天天往謝柔兒的院子裡跑,明裡是說來照顧姐姐,可實際卻是衝着軒轅墨而來。
雖是撤了禁足令,軒轅墨的院子她卻是進不了了,她的院子,軒轅墨也不再踏入,想見他,她便只能腆着臉來謝柔兒這了。
“柔兒,坐一會便早些回屋裡去吧,日頭雖大,卻還有些風,你身子弱,小心着了涼。”軒轅墨見謝採兒來了,貼心的叮囑了謝柔兒一番,便離開了。
“三皇子對姐姐可真貼心。”望着軒轅墨離開的背影,謝採兒滿是羨慕。
“我這嬌弱的身子確實是讓三皇子操心了。”謝柔兒說着,拈着絲帕,輕輕拭了拭嘴角。
“要是三皇子對我能有姐姐的萬分之一好,哪怕是拖個病懨懨的身子,妹妹我也樂意。”謝採兒重重的嘆了口氣,軒轅墨喜不喜歡她,她在謝柔兒跟前是裝不了的,索性扮起了可憐。
“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三皇子那,我定會爲妹妹好好說說,三皇子畢竟不是平頭百姓,有個幾房妻妾也屬正常,與其讓旁人得了去,還不如自家人,也好互相扶持。”謝柔兒將謝採兒的手拉住,握在掌心,這話說的似乎真是發自肺腑。
“只是姐姐,這正妃的位置本該屬於你的,若不是皇上突然下旨,你與三皇子怕是早就成親了,哪輪的到那沐傾傾。”謝採兒將眸一垂,似乎真是替謝柔兒抱不平。
“無妨,三皇子心中無她,她空佔着那正妃的位置也是沒有用處的。”謝柔兒倒是豁達,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可是姐姐,你不要忘了,她始終是三皇子的正妻,說句不體面的話,我們再好,也不過就是個妾室,那些個重要的場合,能去的還只能是她。”謝採兒將眉一挑,繼續說道,這話可是當初沐傾傾對她講的,她故意說於謝柔兒聽,她就不信,謝柔兒真能如此大度,絲毫不計較。
“採兒——”
“姐姐,採兒這麼說,也全是爲姐姐着想。”謝採兒又垂了垂眸,一副心疼謝柔兒的模樣。
“姐姐知道,妹妹這是爲姐姐好,可是,她畢竟還救過我的命。姐姐不能做那忘恩負義之人。”謝柔兒拍了拍謝採兒的手背,眉輕輕蹙起。
謝採兒面上連連應好,心裡卻暗暗唾棄謝柔兒不過是一個假好人罷了。
聽小憐說軒轅墨最近出了遠門,謝柔兒大概是覺得無聊吧,隔三差五的來沐傾傾的院中走動,只是也不久坐,見過禮,問聲安,也就回去了,沐傾傾也多次強調謝柔兒不必對她有這般禮節,可謝柔兒卻依舊走的勤,沐傾傾也只得做罷,由着她了,想必是三皇子府的日子枯燥,軒轅墨陪她的時間雖多,卻終究不能時時刻刻守着她吧。
這日,沐傾傾纔剛用過早膳,謝柔兒帶着丫鬟便又入了院子。
依舊是恭謹的行禮,隨即又讓丫鬟上了幾道點心:“廚房新做的幾道點心,特地帶來給三皇妃嚐嚐。”
語氣溫軟的,讓旁人也不由的低下聲來,不捨得大聲同她講話。
“我剛吃過了,其實不必這麼麻煩的。”沐傾傾看着桌上那幾道點心,摸了摸飽飽的肚子,以示歉意。
“其實柔兒今日來,還有一事。”謝柔兒說着,從袖中掏出一個玲瓏精緻的盒子遞了過來。
沐傾傾狐疑的接過,困惑的看向謝柔兒。
“這是我剛得的冰肌露,聽說對疤痕很有效的,三皇妃掌心的疤也是因柔兒,柔兒一直過意不去。”嬌柔的目光落向沐傾傾的手掌,謝柔兒滿臉歉意。
沐傾傾攤了攤手掌,掌心那道傷痕早已凝成了一道粗粗的像蚯蚓一般扭曲的疤痕,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只是在手心留道疤,無妨。既然謝姑娘給我送了藥,我便試試吧。”
“那柔兒便不打擾三皇妃了,先告辭了。”謝柔兒依舊盈盈福了一禮,正準備轉身離去。
“柔兒姑娘請留步。”見謝柔兒要走,沐傾傾站起身來,向小憐吩咐:“小憐,去把我昨日做的甜點準備些給柔兒姑娘帶回去。”
這古代日子無趣,沐傾傾已是想着法打發日子了,將在現代的那些愛好都一一挖掘了出來,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是,小姐。”小憐取了甜點交於了綠瘦,謝柔兒這才行了禮,緩緩離去。
“小憐覺得這謝柔兒挺好的,待小姐也真心,不知小姐怎會不願與她親近。”望着謝柔兒的背影,小憐開口。
其實沐傾傾也不清楚,一見這謝柔兒,便覺得親近不起來,難道是因爲她那張與謝採兒有着幾分相似的臉,又或許是目前這尷尬的身份。
蔚藍的天空清澈的不含一絲雜質,楊柳岸曉風殘日。
剛過晌午,謝柔兒便帶着丫鬟邀沐傾傾去塘邊賞錦鯉,說是軒轅墨讓人送回了一條十分罕見的錦鯉,通體透亮,連鱗片也似乎閃着光彩,每日的午後,錦鯉便會悄悄的浮出,水面,嬉戲玩耍一陣,而後便又鑽回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