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軒轅墨微微收神,靜默的走在前頭。
這一路沐傾傾都是微微顫着,不知是緊張還是激動,總覺得懷揣着不安。
“沐姑娘。”宇文玥遠遠的便瞧見了沐傾傾,趕緊跑了過來,已然換了身乾淨的衣衫。
“宇文太子。”沐傾傾福身行禮:“還勞煩宇文太子日後在人前換我一聲三皇妃,特別是在這宮中。”
“我?”沐傾傾的突然生疏讓宇文玥不覺有些自惱。
“宇文太子,我東齊民風沒你北嶽開放,若是女子與男子有瓜葛,可是會遭衆人唾棄的,若是已嫁作人婦的女子若與其他男子有瓜葛,那是會被要了性命的。”軒轅墨說完,拉上沐傾傾便走。
宇文玥一時反應不及,還獨自一人在微風中凌,亂。
“你,也斷然不會做牽連沐家之事?”
字字句句似無意從軒轅墨的脣齒間滾落,卻字字句句頓入沐傾傾心間,如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扼住了咽喉。
一襲白色的紗裙,宛如出,水清蓮,舞步亦是亦緩亦急,亦輕,盈,亦沉緩,面具下那一雙清澈的眸子隱隱泛起水光,透亮的如碧波潭,淡淡掃過席間那眸間一抹硃砂的男子,卻不敢多做停留。
他,果真在,呼吸不由急促紊亂了些,舞姿亦是微微一滯,旋即便又迅速的背過身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曼妙的身姿,面具遮了整張臉,隱隱瞧的見那清透的眸子,夏子陌的心沒來由的緊緊一抽,真是像極了她,端着酒杯的手不覺微微一傾,些許酒液滴落桌面,方纔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輕抿了一口酒,清香的酒液便滾落喉間,一路落在胃中,頃刻間暖了肺腑。
竟是如此思念,瞧見了相仿的女子便覺得是她,夏子陌不覺勾脣淺笑,他的傾傾好好的在南夏的宮中,又怎麼出現在此。
落在酒杯上的手愈發的收緊,美酒一口未飲,卻是灑了大半,若是力道再重些,想必手中的杯子也將屍骨無存,軒轅墨的目光遊離在沐傾傾與夏子陌之間,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心平氣和。
軒轅楓將目光從沐傾傾身上收回,似無意掃過席間幾人,嘴角不覺泛起一絲不明瞭的笑意。
一曲舞畢,沐傾傾悄然的退出了大殿,數人的目光尾隨而去,是貪戀,亦是不捨。
衆人舉杯歡慶,不覺談及婚嫁之事。
“不知近日宇文太子與小五相處的可好?”軒轅瑾將目光落向宇文玥。
小五自小體弱多病,便將養在了道觀之中,北嶽有聯姻之意,膝下及笄還未出嫁的便也只有小五一個了。
“挺好的。”宇文玥訕訕答道。
“那便好。”軒轅瑾欣慰的點了點頭。
“父皇,宇文太子同小五郎才女貌,性子上也合的來,不如今日就將此事定下,也了了兩國的一樁心事。”軒轅楓開口,眸光清淡的落在宇文玥身上,微微頷首。
“是啊,這卻是我與宇文皇帝心頭一樁心事,不知宇文太子意下如何?”軒轅瑾將目光再次鎖定宇文玥。
“我——”宇文玥有些支支吾吾,好不容易纔找了個藉口:“我年紀尚小,成家之事,還不及。”
“宇文太子已及冠,怎還會小?”軒轅墨緩緩擡起頭來,面上不帶一絲情緒開口,卻是咄咄逼人“若不是瞧上東齊別家的姑娘了?”
“沒,沒有,小五挺好的。”軒轅墨方纔的話他還記得清楚,自是不敢把沐傾傾牽扯進來。
“那便好,這事今日便先定下了。”軒轅瑾甚是滿意,高高舉起酒杯。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恭喜宇文太子!”衆人舉杯相賀。
宇文玥悶悶的灌了一大口酒,氣惱的狠狠的瞪了一眼軒轅墨。
夏子陌不着痕跡的從兩人面上而過,面上微微帶着笑,舉杯頷首,總覺兩人有些怪異,似乎充滿了敵意,便連軒轅墨對他也似乎並不友善。
月朗星稀,漸漸入了夏,夜間的溫度卻還帶着一絲清冷。
剛推開門,屋內背對着門站着的女子便緩緩轉過身來,一襲白紗彷彿天上來,面具下那雙眸眼,更是讓人生生挪不開步子。
溫潤的眸中帶着一絲朦朧的醉意,夏子陌一步一步極其小心的慢慢向女子靠近,伸手輕輕撫上那精緻的面具,聲音不免也變得動情了幾分:“傾傾,可真是你?”
女子緩緩擡起手,輕撫上面具上的那溫熱的大手,慢慢開口,聲音甜膩的讓人不由讓人酥,到了骨子裡:“公子方纔看的人家一眼不眨,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夏子陌一把扯下那面上的面具,女子像罌粟一般綻放在眼前,美的讓人窒息,只是確實只是那雙眸眼與她相似,相似而已,終不是她,面上是難掩的失落。
“出去吧。”夏子陌斂下眸來,遮了眸中情緒,聲音低低沉沉。
“公子不是對人家有意,這會怎麼便要趕人家走了?”女子軟軟糯糯的靠在夏子陌身上。
“只是認錯人了,姑娘請出去吧。”夏子陌一把推開身上的女子,只覺得心中悶的慌,推門而出。
沐傾傾從大殿出來,也不知該往哪走,呆呆的在假山旁,一坐便是一個時辰,那種咫尺天涯,想認卻又不能認的滋味,澀澀的像一味極苦的藥,卡在喉中,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苦的讓人眼淚都快落下。
“你怎麼在這?”軒轅墨悄然站在身後,看着那環抱着自己蜷縮着的嬌小身子,心中竟有些鈍鈍的痛。
“迷路了。”沐傾傾抹了把眼淚,趕緊站起了身。
月色下,那眼角晶瑩的淚痕不由讓他有些氣惱,卻又忍不住有些心疼,微微擡了擡手,手指還未碰觸到眼角,沐傾傾便生分的偏過了頭去。
脣角牽起一抹自嘲的苦笑,心頭更是又氣又惱,擡着的手落向那娟秀的下巴,輕輕鉗住,薄脣便狠狠的壓了上去,帶着微微的涼意。
沐傾傾一驚,狠狠的推了軒轅墨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