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情深收起電話,起身後快步朝着兩人而去。
女人的手已經摸到了霖霖的腦袋,手掌順着她柔滑的髮絲往下,剛要有所動作,就被許情深一把按住了手腕。
“不好意思啊,孩子不喜歡被人碰觸。”
女人的手被推開,許情深忙抱起霖霖,“寶貝乖,我們回家了。”
那個年輕媽媽覺得尷尬極了,“我又沒有毛病,碰一碰怎麼了?”
許情深管不得這麼多,霖霖鬧着還想玩,許情深輕拍她後背安撫着,“霖霖乖,媽媽改天再帶你過來,我們去買玩具好不好?”
霖霖雖小,但也懂事,從來也沒有大哭大鬧非要一樣東西不可的時候。她很快安靜地趴在了許情深肩上。
兩人走出遊樂園,許情深想趕緊回家,可想到地下停車場那一段路,她又不敢一個人冒險。
她腦子裡胡思亂想起來,會不會是蔣遠周心裡起了疑心?
萬一他不相信霖霖出生證上的日期,想要做親子鑑定的話怎麼辦?他肯定知道她是不會把孩子交給他去做的,那麼唯一可行的……
許情深一下就想到了方纔那名年輕媽媽的舉動。
走出去沒多遠,一名圍着卡通圍兜的女孩站到了許情深跟前。
“這位媽媽,我們這邊在搞活動,有興趣參加嗎?”
“沒興趣。”許情深回道。
對方年紀很小,頂多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頂着一張笑臉說道,“這個活動很有愛的,寶媽和寶寶只需要合個影就好,您看那麼多媽媽都參加了呢。”
許情深順着女孩的手臂望去,看到一面牆上掛滿了照片。
女孩見她不說話,以爲她同意了,挽住許情深的手臂就將她拖過去。女孩朝她懷裡的霖霖看眼,“好漂亮的寶貝啊,來,姐姐給你做個髮型好不好?”
許情深聽到這,不由皺眉,女孩拿了梳子和一頂小皇冠過來。
她避開身,只是做得沒有那麼明顯,就是不讓女孩輕易碰觸到,“拍個照片而已,怎麼還要做髮型?”
“這樣照出來的照片纔好看。”
“不用了,我女兒會不習慣。”
“還是做一個吧,那樣好看……”
“真的不用,”許情深一口拒絕,“而且她也不喜歡拍照,謝謝。”
許情深說完,抱緊霖霖快步往前,她不知道是因爲她自己一個人帶孩子出來,多心了呢?還是今天碰到的兩個人都有問題?
倒不是她們的舉動有什麼,而是她們的動作太急促。
就像方纔,許情深沒說要給霖霖做造型,那女孩就已經拿了梳子迫不及待要往霖霖頭上梳去了。
她抱緊懷裡的孩子,真真實實感受到了她,這才提起腳步繼續向前。經過一家精品店時,許情深餘光睇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裡面。
許情深頓住腳步,扭頭一看,見到了老白。
這麼巧,老白竟然在這!
許情深越來越覺得她的想法有那麼幾分道理,她抱緊霖霖大步進去,站在門口的服務員畢恭畢敬打過招呼,“歡迎光臨。”
許情深心裡強壓着怒火,情緒一時激動起來,衝上前去就想質問。 老白翻看着手裡的大衣,聽到腳步聲逼近,他扭頭一看,眼裡的吃驚藏不住,“許小姐?”
許情深向來也是個冷靜的人,這次要不是涉及到霖霖,她也不至於動怒。
但聽到這一聲稱呼,許情深立馬冷靜下來。
她應該質問老白什麼?難道衝上前去就問他,爲什麼派人跟蹤她?
不對,也許是她多心了呢?那個年輕媽媽的舉動也算是正常的,萬一人家真的只是想摸摸霖霖的頭,那她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她要自亂陣腳的話,蔣遠周反而會懷疑到霖霖身上。
許情深強拉了下嘴角。
老白比她熱情的多,“許小姐,真巧啊。”
也不知道是真巧,還是刻意安排呢。
許情深目光望到他手上,“你買衣服?”
“不,這是蔣先生的,剛定製好,我過來給他取。”
“哦。”
“許小姐呢,怎麼會進了男裝店?”
許情深想也不想地撒了個謊,“我給我老公看看。”
老白臉上沒有什麼難看的表情,只是笑了笑,許情深抱着霖霖往後退了幾步,她看到老白放下那件大衣,然後去另一排的衣櫃跟前,選了好幾件襯衫。
“方纔的褲子,還有這幾件襯衣,一起送去九龍蒼。”
“好的。”
許情深見他這樣,應該也是臨時進的這家店吧,只是這個想法剛起來,就看到店長拿了單子走過來,“蔣先生的這套衣服,您籤個字,定製的時間比較久,今天才通知您來拿,不好意思。”
“沒關係,也沒耽誤穿。”老白說完,乾脆地簽上了名字。
許情深在旁邊的沙發內坐下去,那看來真是她多心了,老白是約好了要跟蔣遠周拿衣服纔到這兒來的。
有服務員過來,熱情的給許情深送上一杯熱水,“這位太太,您是要幫先生定製嗎?”
許情深方纔進來的時候沒注意看,難道這是一家高檔的定製店?
老白回身朝她看看,許情深有些尷尬了,她連付京笙的尺碼都不知道,怎麼定製啊。“我先看看吧,挑中了具體的款式再說。”
“好的。”
老白站在一排修身款的大衣跟前,“許小姐真體貼。”
“我再體貼,也體貼不過你啊,原來蔣遠周的衣服都是你給準備的。”
老白聽着這樣的話,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許小姐誤會了,蔣先生自己早就選好了款式,我只是替他來篩選下。”
“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還得有一個男人啊。”
“許小姐,您別拿我開玩笑。”
許情深忽然抿緊了嘴巴,有時候有些事真會成爲習慣,以前她跟蔣遠周在一起的時候,時不時會揶揄老白幾句,沒想到今天她又嘴欠了。
“對了許小姐,”老白走到她跟前,“蔣先生讓淩小姐搬出去了。”
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淩小姐?你怎麼連稱呼都不換。”
“他們從未有更深一步的關係,蔣先生至今未婚,這樣的稱呼有何不妥?”
許情深擡了下視線,眸光卻仍舊從容淡定,“噢。”
她要在這等付京笙的話,還不一定要等到什麼時候,許情深想要回去,她抱起睿睿站了起來,“老白,你現在要走嗎?”
“要,這就要去九龍蒼。”
“那一起吧。”
老白輕點頭,覺得奇怪,平日裡許情深見到他恨不得扭頭就走,今兒怎麼這麼熱情啊?
走到電梯跟前,兩人一起進入,許情深按了地下一層,老白按向一樓。
“司機在門口等我。”
許情深就想找個人陪自己進地庫,這下好了……
她腦筋飛快地轉動起來,電梯在一層停穩當,許情深忙說道。“老白,你跟我去趟車庫吧,我有東西給你。”
老白一聽,眉角輕揚,“是給蔣先生的?”
行吧,你高興就好,許情深心想着。“對,對。”
“好。”
電梯繼續,來到了地下車庫後,老白跟在許情深後面,四周靜悄悄的,也沒人,許情深膽子大多了,她快步朝着自己的車走過去。
讓霖霖坐進兒童座椅後,許情深進了駕駛座內,她將車窗落下,再將車門鎖反鎖,確定萬無一失後,這才鬆出口氣。
老白朝她伸出手,“許小姐,您給蔣先生準備了什麼?他要知道後,肯定很開心。”
許情深完全將這件事給忘了,她坐在駕駛座內,雙手摸了摸口袋,今天出門一樣東西都沒買,目光落到儀表盤上,那兒也是空空的,只有一盒紙巾。
許情深硬着頭皮,抽出兩張紙巾,然後交到老白手裡。
老白怔了怔,“許小姐?”
許情深又抽了兩張給他。
“這是您要我帶給蔣先生的?”
“呃……是。”許情深一臉認真道,“他會懂的,我先走了。”
老白往旁邊站了站,然後將那幾張紙巾疊放的整整齊齊,再放到自己的口袋內。
回到九龍蒼,蔣遠周的衣服已經都送來了,擺在沙發上,老白幾步走到男人跟前,“蔣先生。”
“嗯。”
“蔣先生,我今天在店裡碰見了許小姐。”
蔣遠周面色嚴肅,眉宇間擰着不悅,“男裝定製店?”
“是。”
蔣遠周冷笑下,不問了。
老白又說道,“許小姐讓我給您帶了東西。”
蔣遠周面上的緊繃坍塌了些許,擡起視線看向老白,“什麼東西?”
老白從兜裡掏出了那疊紙巾,然後放到蔣遠周手裡,男人一層層打開,裡面什麼都沒有,他上下翻看,也沒看到一個字或者標記。“這是什麼意思?”
“許小姐說,您懂。我想了一路也沒猜到是什麼意思。”
蔣遠周身子朝着柔軟的沙發內倚靠,“那你跟她有說起過什麼話嗎?”
“也就是隨便說了幾句。”
“好好想想。”
老白的記憶力向來不差,所以很快就搜索到了有用的信息,“我說您讓淩小姐搬回去了,我還說您未婚,跟淩小姐沒有過更深一步的關係。”
蔣遠週一邊聽着這席話,一邊將目光落到紙巾上。
他忽然笑了笑,“老白,你說男人什麼時候需要用到這玩意?”
“飯後。”
蔣遠周朝他睨了眼,“怪不得至今單身,再想!”
老白仔細一想,面色忽然不自然起來,“蔣先生,許小姐這是讓您有需要了,自己解決,還把需要的東西都給您準備好了。”
蔣遠周修長的五指微收緊,將那團紙巾攥在了掌心內,嘴角勾起的弧度,也不知道是在真笑,還是冷笑,“我好好收着,確實用得上!”
老白其實特別想反駁,蔣遠周說怪不得他至今單身,可蔣遠周也是一樣啊,就算許情深給他準備了紙巾,那不正好說明了他沒女人,纔要這些玩意的嗎?
不過這些話,老白可不敢真說出來。
他們的這席對話,許情深自然是不知道,更加不知道幾張紙巾能引起這樣的討論,不過不久後的有一天,蔣遠周倒是跟她提起了這件事,許情深當時就送了兩個字給他。
老白讓傭人過來,將蔣遠周的衣服送上去,門口傳來幾句說話聲,緊接着,蔣東霆就進來了。
蔣遠周把手裡的紙巾塞到兜裡面,修長的右腿伸直了,目光朝着不遠處看去。
蔣東霆快步走來,一開口就是,“睿睿呢?”
“睡了,怎麼了?”
“你讓時吟回去的?”
“是。”
老白朝兩人看看,自覺地站到了蔣遠周身後的沙發旁。
蔣東霆氣得臉色都綠了,“爲什麼讓時吟走?”
蔣遠周蹭地從沙發內站起身,朝着蔣東霆逼近一步。“這件事我本來不想跟你說,但你既然來了,我也不妨跟你挑明瞭。爸,當年小姨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
蔣東霆聽着,覺得莫名其妙,但更多的還是氣憤,“害死你小姨的是許情深,在這犯什麼糊塗!”
“最好跟你沒關係。”蔣遠周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他回頭衝着老白看眼,“去我書房,把那份鑑定書拿下來。”
“是。”
老白轉身上樓,下來的時候,聽到蔣東霆神色激動地在說,“不可能,這些是你給那姓許的找的藉口吧?”
“我用得着給她找藉口嗎?”蔣遠周的嗓門不比蔣東霆輕,“事關小姨的死,你以爲我有這樣的心思跟你開玩笑?那批藥出了問題,是人爲的,周主任都承認了,我請問你一聲,當年拼命要把我和許情深分開的,除了你和凌家,還有誰!”
蔣東霆胸口劇烈起伏着,不肯相信,老白走過去,將手裡的資料遞向他。蔣東霆接過手,然後一一翻看,蔣遠周坐回沙發內,脣角勾出抹冷笑,“你要覺得這是我找人僞造的,那你現在就把資料留在這,一句話都別說,立馬走人。”
蔣東霆盯着那份檢測報告,有些出神,隔了許久後,才說出來一句話,“但這也不能證明跟凌家有關。”
“但它至少能說明,小姨當年不是死於許情深的用藥不周,而是被人蓄意謀殺!”
蔣東霆面色變了變,往後輕退兩步,整個人無力地坐進沙發內,蔣遠周繼續說道,“藥監局有問題、製藥公司有問題、檢測中心有問題,還不止這些,大大小小穿起來的這張網,每個點都有問題,我問你,在東城,誰還能有這樣的能耐?如果不是有人聯手,做得成那麼大的局嗎?”
“凌家跟蔣家也算交好,爲了凌丫頭能進門嗎?不至於,不至於……”
況且,他一早就允諾過了,說是蔣家未來的太太非凌時吟莫屬,凌家真的不至於去害死蔣隨雲。
蔣東霆將資料丟回桌上,他的兒子他了解,蔣遠周在蔣隨雲的事情上面從不馬虎,更加不可能用假的鑑定書來糊弄他。蔣東霆想到蔣隨雲居然是這樣枉死的,又想到了妻子臨死前的囑託,他面色發白,一時覺得難以接受。
“不至於?在我看來,凌家沒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蔣東霆沉默了半晌後方開口,“所以要不是那個老年癡呆的患者,這件事就要永遠石沉大海了。”
“是。”蔣遠周眼睛裡迸出暗暗的光來,“不過我始終堅信一句話,惡有惡報,既然結下了惡果,遲早有一天會曝光於人前的,也包括你做過的那些事。”
蔣東霆心裡一驚,臉上卻裝得很鎮定,“我做了什麼事?”
“你心裡最清楚吧。”
“遠周,不管怎樣,時吟都是你兒子的母親,你讓他們骨肉分離,於心何忍?”蔣東霆說到這話,心裡其實是虛的,蔣遠周和凌時吟一年多來都沒能走到他希望看到的那一步,對於蔣東霆和凌家來說,其實都到了騎虎難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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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他是想得簡單了,他以爲蔣遠周痛失親情、愛情,那時候讓凌時吟抱着孩子出現,再加上凌時吟溫柔,在蔣遠周最難過的時候適當勸慰,肯定很容易就能走到他心裡去。
哪知道……
蔣遠周聽了蔣東霆的話,卻是冷笑一聲,“小姨的事如果跟凌家無關,那還另說,如果真是凌家做的,別說是凌家的人,就連凌時吟都別想好過。”
蔣東霆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沒用,再加上蔣隨雲的事像個炮彈般忽然就砸了下來,蔣東霆坐了沒一會,也就先回蔣家了。
保麗居上。
許情深開車回到家,徹徹底底鬆了口氣。
霖霖也餓了,許情深餵過她,陪她在沙發內玩會,正在看電視的時候,付京笙回來了。
霖霖擡頭,乖巧地喊着,“爸爸。”
付京笙滿臉的疲憊盡散,走過去一把抱起女兒,“寶貝乖,想爸爸了嗎?”
霖霖別的話不會說,但看他高興,就不住地喊着爸爸。
“還是我的寶貝女兒好。”付京笙彎腰坐到許情深身旁,俊臉朝着女人看去,“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不久。”
“出門的時候就挺晚了吧,我以爲你要帶霖霖在外面多玩會。”
許情深湊過去,不知不覺也跟付京笙親近了不少,她將手掌落在男人肩膀上,下巴隨後貼着自己的手背,“你改天帶霖霖出去的時候千萬要當心。”
“怎麼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今天有人要摸霖霖的頭,還有人要給她梳頭髮,我都沒答應。可能是我心裡總想着……想着蔣遠周或者別人會不會千方百計要確定霖霖的身份。”
付京笙聽在耳中,衝她笑了笑,“沒關係,我來解決。”
“你解決?”
男人輕笑,“如果有事的話,我來解決,放心。”
許情深聞言,點了點頭。
翌日,許情深照常上班,家裡有了月嫂,她也能輕鬆不少。付京笙今天在家,可以陪霖霖,月嫂只需要出門買好新鮮的菜和水果就行。
月嫂從市場出來,一輛車子盯着她,過了半晌後,車子開到旁邊去。
月嫂趕緊讓開,卻見對方踩了剎車。
“你,你有事嗎?”
司機落下車窗,遞過去一張照片,“你是在替這家人做事嗎?”
月嫂看了眼,照片裡頭是付京笙和許情深,她點頭說道,“是,我剛來不久。”
“我們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忙?”
那人從座位底下拿出來一個袋子,打開袋口,月嫂看到裡面放着滿滿的百元大鈔,“這個忙對你來說很容易,事成之後我可以再給你五萬。”
“真,真的?”月嫂滿臉驚喜,沒想到錢這麼好賺。
“那當然。”司機將袋口紮好,然後遞出去,月嫂看了眼,有些不敢接,“真是給我的?”
“拿着吧。”
“謝謝,謝謝。”月嫂忙不迭地拿在手裡,看了看四周無人,又塞到包裡面去。
司機朝她招下手,她湊過身去,對方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月嫂壓低嗓音道。“只需要這樣就好?”
“是,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吧。”
“那好,明天我就帶出來。”
“好。”
許情深和付京笙都有出門的時候,換句話來說,月嫂接近霖霖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根本就不用花費過多的精力。
第二天,月嫂再次來到市場。
買完東西離開,昨天的那輛車再度跟了上去。
月嫂停住腳步,對方的車窗落下,還是昨天那名男子。“東西拿到手了?”
“是。”月嫂從兜裡掏出一張餐巾紙遞過去。
男人將它展開,看到裡面有好幾根頭髮。
月嫂得意地說道,“今天付先生和付太太都出去了,你放心吧,我直接在娃娃頭上拉下來的。”
“非常好。”男人笑着,將允諾給她的另外幾萬塊錢拿出來,“記住,這件事對誰都不能說。”
“放心吧,我知道的。”月嫂接過錢,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攏嘴了。
九龍蒼。
凌時吟過去的時候,知道蔣遠周不在,門口的人見到她還不肯放行,直到她保證了回來只是拿樣東西,馬上就走,這才讓她進去。
睿睿交給了月嫂,凌時吟走進客廳的時候,孩子正在哭,她聽到哭聲快步上前,“寶貝,我的兒子。”
睿睿見到她,哭得更兇了,撲過去就要她抱。
月嫂和傭人也不好阻攔,凌時吟想兒子想得不行,使勁在他臉上親着,“想死媽媽了。”睿睿抱住她的脖子,凌時吟見到幾人滿面爲難,她將睿睿放了下來,“我只是回來拿點東西,還有些私人的物品沒有收拾好。”
“淩小姐,需要我們幫忙嗎?”
凌時吟聽到這樣的稱呼,自嘲地搖了搖頭,“你們別以爲我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就好。”
“不會不會,您言重了。”
相較萬毓寧而言,凌時吟顯得有教養得多,她平日裡對這些傭人也不錯,她上樓的時候,誰也沒跟着。
快步來到蔣遠周的臥室,凌時吟打開浴室的門進去,傭人還沒進來打掃,凌時吟仔細地查找着,最終在洗手檯的邊上,發現了兩根短髮。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起來,然後塞到包裡。
回到樓底下,凌時吟手裡提着兩個袋子,裡面裝了些小東西,睿睿還在哭,她咬了咬牙離開了。
瑞新醫院。
許情深看完一個病人,剛休息下喝口水,兜裡的手機就響了。
她想也不想地拿出來接通,“喂?”
“喂,付太太。”
許情深看眼來電顯示,顯示是家裡的租客,“噢,小林啊,有事嗎?”
“付太太,剛纔有人到家裡來了。”
“什麼人啊?”許情深漫不經心道。
“對方也沒說,是個男的,看上去年紀不大,三十幾歲吧,長得挺高挺有型的,模樣也帥,就是頭髮灰白了……”
老白!
許情深吃驚不已,猛地直起身來,“他都問了些什麼?”
“問我在這住多久了,問我房子是從誰手裡租的,還問我知不知道你在離開這之前,在哪工作,過得怎樣……”
許情深握緊了手機,她倒不怕小林胡說什麼,畢竟把房子租給她的時候,許情深就已經搬去跟付京笙一起住了。但老白既然去了那邊,會不會連她產檢的醫院也一道去調查呢?
萬一查到她孕檢的建卡日期,那不就什麼都完了嗎?
許情深忽然恨得牙癢癢起來,蔣遠周,你查什麼查啊,你現在跑去查個毛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