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帝都,看似亂局,暗中,卻一點都不亂,如今他一走,形成的三角局勢更加穩固,宗政子默雖然沒有繼位之心,但是太子的身份卻始終是不可抹殺的。
一時半會,恐怕還不能動手。
舍敏舉杯,“來,咱們大家敬女王與王爺一杯。”
璃月的手剛放到酒杯上,卻被宗政無憂握住,“以後,不準喝酒。”尤其是這種烈酒,最爲傷身。
這羣漠北漢子僵了,紛紛期待他們的女王會作何反映。
“一小杯。”璃月伸出小指比劃了一下,突然,宗政無憂熾熱的氣息靠近,吹的她的耳跡一陣酥癢。
“你必須從今天起滴酒不沾。”
“爲什麼?”璃月抗議,耳垂一痛,臉頓時跟煮透的蝦子一般,這大庭廣衆的,他要幹什麼呀!
“你快起開!”
“不起。”
“我不喝了,我不喝了。”再這樣的姿勢下去,她一定會威嚴掃地。
宗政無憂抽回身子,朝舍敏淡然一笑,“將軍,這杯酒,我代勞。”
端起大碗,一飲而盡,隨後,又拿着本來不屬他的那杯,也是點滴未剩,好烈的酒,一路嗆到心肺裡,讓人忍不住只冒淚花。
不由自主的又掃了一眼璃月,她竟然連這種酒也喝?
“王爺,海量。”舍敏含笑退了下去。
璃月看着宗政無憂的神色,夾起一旁的燉肉放到他的盤子裡,第一次喝這種酒,滋味不好受,但是喝習慣了,就體會到妙處了,身子暖烘烘的。
漠北漢子看到他們女王那帶着幾分小女人的模樣,心裡比喝了酒還痛快,這叫什麼,惡人自有惡人磨。
舍敏,眼色一使,一個個漠北漢子跟打了雞血一樣衝了上來,朝宗政無憂敬起酒來。
宗政無憂心情頗好,來者不拒!
璃月看着面前一個疊着的空碗,直擋住了她的目光,從來沒見過宗政無憂喝酒,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能喝,這一羣漠北漢子都開始搖晃了,他依然紋絲不動。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了摸宗政無憂的胸膛,現在,他肯定肚子裡跟一團火沒什麼區別。
“王爺,我舍敏真是服了你了!”舍敏拿着碗,一路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走到宗政無憂面前時,碗裡的酒早就灑的差不多了。
“舍敏將軍過獎了。”宗政無憂起身,拿起酒罈子給舍敏滿上。
“喝。”
舍敏立即揚起臉,灌了一碗,接着,宗政無憂再次滿上。
“舍敏將軍,再幹一碗。”
“幹,幹!”舍敏想也沒想,又是一碗。
宗政無憂再滿上,舍敏又是一碗。
接着,璃月聽到“轟”的一聲,舍敏高大的身軀砸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宗政無憂放下酒罈,感覺也有點點眩暈,拉着璃月兩人貼着牆根偷偷的跑了出去,一路走寂靜的後花園內,說是後花園,種的松柏較多。
一到了秋天,整個漠北便再也看不到一絲綠色,就連這四季長常的松柏,都有些枯黃之色,顯得無精打彩。
宗政無憂靠在一塊巨石上,輕輕的將璃月擁入懷中
“有沒有感覺不舒服?”璃月有些擔憂,想她第一次喝的時候,吐的那叫一個徹底,胃一直難受了好幾天。
宗政無憂握着那個在他胸前撓來撓去的小手,“寶貝,我好開心,以往,我是絕對不會放縱自己如此飲酒。”
璃月擡眸,映上宗政無憂那雙漂亮的眸子,就連點綴在無邊夜色的星辰,都失了顏色。
“爲什麼這麼開心?”
宗政無憂含笑,“因爲你呀!”
“寶貝,我好愛你,好像把你揉進我的身體,這樣,我就再也不會害怕失去。”
“寶貝,你讓我摸摸,看你是不是真實的。”
璃月擡起宗政無憂的手,放在他的臉頰,他卻非放在她的胸膛,她無奈,看着月色下,帶着撒嬌模樣的他,只能任他趁着三分醉意盡情的耍流氓。
搓,揉,捏,捻,沒完沒了!
媽的!怎麼感覺越來越熱!
“寶貝,你好美。”
今天的宗政無憂與以往有此不同,也許是喝了些酒的緣故,顯得特別話嘮,璃月拉了拉衣領,散散熱氣,一邊不忘甩開宗政無憂的手。
“寶貝,我好想抱抱你。”
“你不是抱着的呢嘛。”
“還想抱的更緊點。”
他的臂彎,頓時收緊,璃月頓時還被勒的喘不過氣來了,想要推開他,卻感覺他的身子在微微顫抖,不由自主的環着他的腰身,將他也緊緊的抱在懷裡。
“無憂,你怎麼了?”
“怕。”
“怕什麼?”
“怕你會消失不見。”他的口氣,像個孩子,像個被人拋棄的孩子。
“記得,我們的誓言嗎?”璃月柔聲說道,看來,他真的有點醉了。
“生死相隨。”宗政無憂不假思索。
“所以,你還怕什麼呢?”璃月像引導着一個孩子,她知道,此時所說的一切,都是他內心最深處的東西,擺在她的面前,讓她看到他的脆弱。
“還是怕。”宗政無憂執着的迴應。每個人,都有一個軟肋,而他那根,他愛到已經超乎他的想象。
璃月突然推開宗政無憂,退後三步,做出了讓宗政無憂一生難忘的姿勢。
“一個人睡,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經比較大,不怕不怕不怕啦,夜晚再黑,我就當看不見……”
宗政無憂面色一僵,啞然失笑,看着璃月緩緩停下動作,擡起她自信的下巴,一時間,哭笑不得。
“這是舞?”
“沒錯。”
“感覺像趕屍。”
呃!自黑,她這絕壁是自黑啊,下一秒,再次落入宗政無憂的懷裡。
“我喜歡,這是我看到的最好看的舞姿。”
璃月白眼,在心裡補充了一句:像趕屍一樣的舞姿。
次日
大夏皇帝駕崩的消息才傳到漠北,由敏貴妃主持喪葬事宜,然而,卻沒有聽到親帝繼位的任何消息,只有一封《誅孽書》散佈在大夏的各個角落。
“大夏皇十三子,宗政無憂,弒父殺君,天地不容,人人得以誅之!”
宗政無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是一聲嗤笑。他人就在漠北,哪個正義之師,快來誅了他吧!
“寶貝,來,把手上的藥換了。”
璃月伸出兩隻手,看着已經看不出任何傷痕的用腕,有了西門霜華的藥,再加上這幾天華一脈的精心醫治,這雙手,已經基本恢復如初。
一想到西門霜華,她的心中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派人四處打探了一下,也沒有他的任何蹤跡,心裡料想,他應該是回東瀛了吧。
她來漠北這一路,若不是西門霜華作陪,收服漠北的勢力肯定還要多些曲折。
宗政無憂輕揉的搓着墨綠色的藥汁,還好這雙手沒落下什麼病根,要不然他定然後悔一生。
“帝都的情況怎麼樣了?”有了宗政無憂,璃月感覺她的世界不好像封閉了,只要靠着他就可放下心來,完完全全的不用考慮任何事情。
“亂!畢竟還有宗政子默這個太子在,宗政離笑與宗政擎宇再怎麼想爭,也有所顧忌。”纏好一層紗布,將這雙小手緊緊的握在手裡。
璃月順勢靠在宗政無憂的懷裡,“你一走,留下那麼個吸引人的大骨頭,卻不知肉早就被你割完了,誰咬,誰掉牙。”
宗政無憂失笑,“肉自然我吃。”
呃,這話裡的意思有點不太純,擡眸,迎上宗政無憂那別有深意的眼神。
“現在,爲夫就好好的品嚐品嚐你。”
璃月迅速起身,逃到一旁,她現在的腰還一動就痠痛着呢,再也不想被他折騰了!
“過來。”宗政無憂伸出一隻手指勾了勾。
“不來!”璃月已經挪到門邊,正準備一找到機會就立即逃之夭夭。
宗政無憂動也不動,輕輕的支着臉,“沒關係,爲夫的可以給你累積起來,晚上……”
“晚上”二字,拉的格外的長,格外的讓人遐想連篇,璃月的腳沒有骨氣的衆門檻外面縮了回來,她怎麼就攤上這麼個惡狼!?腰間一緊,落入那個堅實的胸膛。
“寶貝,我愛你。”他的氣息,縈繞在耳邊,輕聲的呢喃出濃濃的愛意。
璃月微僵,轉過身來環着宗政無憂的腰,主動的獻上自己的吻,縱然是腰斷了,她也認了!
一翻纏綿,彷彿有着散不盡的火熱,不休,不止……
——
宗政無憂暗中下令,在漠北的黑羽軍一夜之間全都撤出漠北,沒有人知道,黑羽軍去了哪裡。
衆人心中紛紛猜測,安王所說的時機不會就要到了吧?漠北的漢子,無一不是憤慨激昴,個個都想好好的大幹一場!
漠北的荒原上,整整齊齊的想起操練聲,如今,漠北軍的陣容已經接近兩萬人,每天都有新的成員加入,璃月也根據不同的情況,精心篩選出了一批主力軍,共八千餘人,這八千人的編制是不會動的,有一人犧牲,馬上就有後補的人員替補上。
這八千主力軍之威,不可撼動。
剩下的,也都根據情況作了詳細的安排,如今,這羣漠北漢子的潛力,被璃月像擠海綿一樣絲毫不吝嗇的壓榨着。
漠北的漢子們也都明白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道理,今日流汗,總比他日流血要強。
五更天,漠北荒原還沉浸在濃濃的黑暗之中。
一聲嘹亮的號角吹響,這是漠北軍主力軍特有的集結號聲。
璃月一身戎裝,看了看一旁的沙漏,站在高處的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這黑壓壓的營帳的動靜,這麼苛刻的條件,暫時只適用在這八千主力軍身上。
沙漏裡的時間,剛好是一刻鐘,比起她們剛剛加入雲中客時的五分鐘漫長了幾倍。
莫耿作爲主力軍的統領第一時間出現在璃月面前,他是主力軍之首,這樣的狀況,不是璃月喜見的。
沙漏裡的沙子只剩一點,然而這八千人,才熙熙攘攘衝了出來,隊形散亂,衣衫不整,有的甚至連武器都沒有帶在手上。
“集結!”璃月高喝一聲。
八千人頓時又是一團亂,整整柱香的時間,才站穩隊形。
“集結完畢!”莫耿站在一側,自己都沒眼看這凌亂不堪的場面。
“全體趴下!俯臥撐一千個。”璃月說罷,轉身而去,只留下這些漢子在呼呼的北風中凌亂不已。
莫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若是剛剛敵軍來襲,他們可能還沒抓起手中的武器,便被人團團包圍!璃月帶他去漠河暗襲土匪的那一仗,也深深的觸動着他,看了一旁那個已經漏完許久的沙漏,心中很不是滋味。
走到最前,趴在地上。
荒原之上,八千漢子,黑壓壓的一片,起起伏伏的身影,猶如風吹麥浪,硬生生的多出幾分美感。
天色漸漸泛起了魚肚白,然而,這八千人還在奮鬥,如果,在早訓之前做一完這一千個俯臥撐,更悲慘的事情,絕對還在後面。
在加入主力軍的時候,他們的女王大人曾經對每一個人都親口問過一個問題。
“你確定要加入主力軍,不管以後的訓練有多麼辛苦,要付出多少心血,你都義無反顧的加入,是嗎?”
是的,義無反顧!
遠遠的,一道目光紿終看着尋道嬌小的身影,論起狠來,璃月絕對有一套,訓練漠北漢子的這些招勢,也讓他大開眼界。越來越發現,他家的小野貓,就是一座挖掘不盡的寶藏。
見璃月遠遠走來,宗政無憂拿起一件狐裘披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那一抹如花的笑顏,剛剛,他看到站那八千人之首的她,那種氣勢無人可及。如今,這一翻美好,是獨屬他一人的。
伸出手握着璃月有些冰冷的手,踩着及踝的積雪輕輕的漫步在這片無垠的荒原之上。
“無憂,你看。”璃月伸出手,指着東方的天空。
此時,已是霞光繚繞,夜色的昏暗在漸漸褪去,迎接而來的,是豔陽的光芒。還未升起的陽光,已經給大地籠上了一層斑斕的光陰,如同一道屏障緩緩的朝大地之上推來。
天亮了!
茫茫的雪原頓時成了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絢爛奪目。
璃月伸開雙手,朝前跑了幾步,這樣寧靜的早晨,就連空氣都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貪婪的呼吸着新鮮空氣。
宗政無憂看着迎着朝陽而立的人景,只見她的周圍全都是陽光照着雪地折射出來的光暈,一圈一圈,包圍着那團身影,美輪美奐。
璃月突然彎身,抓起地上的積雪團成一團,朝宗政無憂丟了過去。
脖間一涼,才發現被這個調皮的小野貓偷襲成功了,抖了抖身上的雪,緩步朝璃月走了過去。
璃月哪肯等他來,靈巧的跑到一旁,又是一個雪團凌空飛過,宗政無憂身形一閃,躲了過去。
“別跑!”
“不跑纔是傻瓜!”
“好,看我抓到你怎麼收拾你。”
“你來呀!”
一竄銀鈴似的笑聲隨這而來。
“不要,放開我,好癢,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麼?”璃月掙扎着,見宗政無憂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索性賴在雪地裡。
“起來,小心着涼。”
璃月伸出一隻手,宗政無憂無奈,緊緊握住,還沒使力,誰知卻被拉的撲在雪地裡。
“哈哈!”璃月翻身而上,騎在宗政無憂的身上。
宗政無憂卻不着急着起來了,反而頭枕着手臂,饒有興致的看着騎坐在他身上的璃月。
“寶貝,你確定不是在勾引我?”
璃月身子一僵,準備起身,去被宗政無憂迅速的翻了過來,壓在身上。
脣,驟然落了下來,將她的氣息緊緊的包圍,這一片蒼穹下,荒野之上,這一吻,只想地老天荒……
宗政無憂擡身,將璃月拉了起來,再這樣下去,他真怕會控制不住在這冰天雪地裡,要了她。
“冷不冷?”
“不冷。”
輕輕的拉過璃月,將她的手放在衣內,僅隔着一層褻衣放在他的胸膛。
“還說不冷,手那麼冰。”
璃月的手緩緩移到宗政無憂的左胸膛,隔着那層衣料,她能感覺到,心臟的跳動,如此的安心。不由自主的將臉也貼了上去。
晨曦的沐浴之下,那兩個人的身影緊緊的相擁在一起,在這一片冰冷的漠北荒原上,擁有着彼此的溫熱。
宗政無憂調吸,看着那雙紅脣,不受控制的微微俯身,淺嘗着她誘人的芬芳,吻細碎的落下,貝齒輕咬,在那雙豐潤的脣畔留戀忘返。
他的吻,如今,沒有一絲情慾的氣息,純的猶如漫天的白雪,纏綿不休,漸漸升溫的情愫,彷彿要融盡眼前的一片雪原。
久久之後,兩人才難捨難分的拉開一絲距離,額間相碰,炫目的光芒從那一絲縫隙穿梭而來,那一幕,美的讓人屏息。
“該回去用早膳了。”宗政無憂柔聲說道。
“揹我。”璃月不依,勾住他的脖子。
“乖,爲夫抱着。”可是看了看璃月身上厚重的裘衣,打消了這個念頭,轉過身去,微微躬下身子,
璃月眼中的笑意漸漸擴散,朝宗政無憂跑了過去,竄上那個背,環着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他的背上。
“我不喜歡冬天。”
“爲什麼?”
“穿太厚,不好抱。”
“背不是也一樣嗎?”
“因爲,我不想背對着你。”
“……”
就在他們慢慢悠悠的回到皇城的時候,舍敏面色凝重的迎了上來。
“女王,有一人從帝都而來,說是有要事要與王爺相商。”
帝都?璃月與宗政無憂均是一愣,不知此人會是誰?
璃月從宗政無憂的背上下來,既然是帝都來的,又指名找宗政無憂,她便直接回房中早膳去算了。
宗政無憂緩步來到正殿只見殿中,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對着他,負在背後的手,緊握成拳。
“四皇兄,別來無恙。”
宗政子默緩緩轉過身來,臉上有着難掩的憔悴,突然二話不說,朝宗政無憂襲來,招勢凌厲,招招奪命。
宗政無憂退後一步,接下幾招之後,正面,握住那個揮來的拳頭,只感覺宗政子默的力道大的驚人,這樣接上一招,他的手臂都有些微麻。
兩人的目光對視,滿室氣氛陡然下降。
“璃月屍骨未寒,你卻另有新歡!”宗政子默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你對得起她對你的一往情深嗎?若不是爲你換來解藥,她又怎麼可能被皇上逼的葬身火海!?”宗政子默一陣憤恨。
宗政無憂鬆開宗政子默的手,他不打算解釋什麼,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也論不到宗政子默來指責他,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冷冷的眼神一掃而過,對與璃月的事情,作爲一個兄長,管的也太過了!
“你走吧。”
“宗政無憂,我要爲璃月討個說法。”宗政子默揮拳,再次襲來,招招凌厲,刁鑽,然而,他也沒有給自己留後路,處處可見讓人有可乘之機的破綻,這是不要命的打法。
宗政無憂不得不被迫應對,然而,卻遲遲沒有下殺手,他不想讓璃月難做。甚至是對他,有一絲絲的埋怨。
兩道身影在殿中打的不可開交。
突然,一道銀絲乍現,宗政無憂彈身而起,身後的桌椅立即四分五裂。
“縱然今日,要與你同歸於盡,我也不會放過你!”宗政子默雙目腥紅,到了陰曹地府,看他怎麼給死去的璃月一個交待!
宗政無憂看着宗政子默越來越凌厲的招勢,素手一揮,一條銀鞭脫手而出。
頓時感覺,氣溫更低了幾度。
正在用膳的璃月,突然感覺右眼皮不停的跳,剛放下手中的碗。便聽到一陣激烈的打鬥聲,頓時站起身來朝正殿的方向而去。
“女王!”薛二匆匆而來,迎面碰到璃月,上氣不接下氣。
“發生什麼事了?”璃月扶住薛二,着急的問道。
“女王,那人,好人與王爺,打,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璃月心中一緊,“蹭”的一下衝了過去。
只見,那兩道身影糾纏在殿外,入目之處,盡是一片狼藉,宗政無憂遊刃有餘,看得出,始終保留着實力,而力一道身影,卻用盡一切方法,想致宗政無憂與死地!
璃月心中一緊,一眼便認出那個身影。
“住手!都給我住手!”
宗政無憂收鞭,退開宗政子默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招勢,穩住身形,淡淡的掃了一眼宗政子默,迅速的朝璃月的方向而去。
“子默!”璃月欣喜的喚了一聲。
那一聲呼喚,猶如從遙遠世界彼端傳來,一時間,宗政子默只感覺,猶如夢境。
緩緩轉身看到地個熟悉的人影,真的是她!只感覺鼻間一酸,根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此時的心情。整個腦海裡回想的,都是,“她沒有死,她沒有死!”
“璃月。”這個名字,脫口而出,如今,她就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璃月不知,宗政子默千里迢迢而來,只是想爲她討回公道。
宗政子默的脣角突然揚起一抹笑容,宗政無憂衝入夏涼宮,他不管,大夏皇帝被囚重華殿,他也不管,什麼皇權地位,他也不管!然而,聽到什麼漠北女王向宗政無憂提親,緊接着,宗政無憂來到漠北,他再也無法淡定。
派了探子,傳來的消息卻是宗政無憂與漠北女王大婚了。
他除了憤怒,再無其它!只想讓親手殺了宗政無憂,爲璃月討個公道!
然而,眼前的這一幕,突然讓他感覺,自己是有多麼的多餘。
“子默。”璃月走上前去,喚了一聲。
“你還活着,真好。”這一句,道不盡他心中的情愫。
“看來,是我多管閒事了。”這一句,道不盡他心中的蒼涼。
轉身,驀然離去。
“子默!”璃月喚了一聲,卻見他的身影絲毫沒有停頓,只是朝她揮了揮手。
跨上馬兒,宗政子默冷喝一聲,迅速的消失在衆人的視線。
策馬奔騰在這片廣袤的荒原上,冷冷的風在臉上,猶如刀割,這點痛,比不上他心裡的萬分之一。不管她是生是死,他在她的生命裡,永遠都只是一個兄弟!
璃月看着那一道愴然離去的身影,已經猜測到宗政子默所來的目的,這一生,她欠宗政子默的,註定無法還清。
“無憂。”璃月轉向一旁的宗政無憂,只見他緩步而來輕輕的將她的頭按在他的胸膛。
璃月此時的心境,他懂的,輕輕的撫着璃月柔順的髮絲,“寶貝,我想把你藏起來,這樣,就再也不會有人見到你的美好。”
璃月輕笑,緊緊的環住宗政無憂的腰身,心中暗暗道了一句:無憂,謝謝你的大度,謝謝你放子默一命。
她明白,愛情的世界裡,容不得第三者,欠宗政子默的情,她會用另一種方式償還。
陽春三月,就連大夏帝都都已經是楊柳青青,然而,漠北,還是漫天積雪,絲毫不見一絲暖意。但是,所有的訓練,全都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八千主力軍,如今,一刻鐘內,可以在任何時間,集結完畢,馬上進入戰鬥狀態,剩下的漠北軍,雖然不及這八千主力軍,實力也不可小覷。
然而,有一件事情,璃月是不知道的。宗政無憂讓華一脈調了一些滋補的藥,每天都哄着璃月喝了一些,這些時日,她不注意身子,又有些經血不調。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他怎麼達成所願?
真的,真的好想,要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璃月只感覺,除了每天被宗政無憂哄着喝藥之外,晚上的他,也格外的賣力。
然而,這一抹驚喜,卻在所有人都未知的情況下,悄然來臨。
華夏大陸,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種動盪,泱泱大夏在一夕之間,山河破碎,皇帝駕崩之後,皇位一直空懸。
大夏太子遲遲不肯繼位,國事無人主理,大夏境內各地,紛亂不斷,時有暴亂髮生。
晉西王,許王,平陽王,等有較有勢力的藩王趁機籠絡各股散亂的勢力,儼然已經各自爲政。
宗政離笑與宗政擎宇,兩軍佔據着帝都不遠的兩座主城,南北向望,戰火,一觸即發。若是這兩支軍隊開戰,大夏將徹底覆滅!
造成這種局面的宗政無憂,卻在漠北一呆便是幾個月,絲毫沒有任何動靜。
安親王的坦然卻也讓帝都的幾股勢力更加焦灼,然而,戰火卻遲遲不敢打響,誰也不想做下一個宗政溫澤。
在這風雨飄搖的一個早晨,移居太子府的敏貴妃,以大夏後宮之主的身份,分別發出了幾封請柬。
宗政離笑與宗政擎宇同時受邀來到太子府內。
敏貴妃一見到兩人,頓時迎上前去,帶着紅腫的雙眼,便是一跪。
這樣的一幕,讓宗政離笑與宗政擎均是一愣,最終,宗政離笑上前一步,將敏貴妃扶了起來。
“娘娘請起,臣實在擔不起。”宗政離笑縱然沒將這個女人看在眼裡,最起碼的禮節還是遵守着。
“二位請坐。”
“今日,請二位來,實在是不忍看大夏江山就此沒落,二位都是主事之才,我兒子默實在難堪大任,這挑起大夏江山的擔子,還得二位莫屬,祖宗的江山萬萬不可能就這麼斷了!”敏貴妃,生色俱備上演着一出後宮女人忍辱求全的戲碼。
“娘娘有何高見?”宗政擎宇凝眉,目光緩緩朝一旁的宗政離笑望去。
“二位,可願聽我一婦人見解?”敏貴妃眸色微亮,彷彿看到了一線希望。
“娘娘請講。”
“宗政無憂弒父殺君,天理不容,人人得以誅之,大夏朝的如今天的一切,也是他隻手造成,此人不除,必永無寧日。”
“我朝還有將才,陳將軍雖年過半百,但一生從戎,先帝在世時,都贊其智勇雙全!然而,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陳將軍的手中,無一兵一卒。”
“二位不如各調些人馬交由陳將軍統率,前往漠北誅拿孽臣宗政無憂。”
“宗政無憂一死,二位便再無顧及,這大夏的江山,不管落到誰的肩上,都還是大夏二字。”
敏貴妃拭了拭眼角,頓了頓,接着道,“當然,這只是我一婦人愚見,本宮實在是不忍看大夏江山到如此境地。”
“娘娘大義,所言甚是有理。”宗政離笑寬慰一聲,這不失爲打破現如今僵硬局面的一條妙計。
“娘娘,此事,我需慎思,三日之後,給您答覆。”宗政離笑率先說道,他不敢保證,他的漠狼軍與虎嘯營打起來,一定能夠完勝。
但是,宗政無憂必除!
敏貴妃將目光瞄向一旁的宗政擎宇。
“三日之後,再給答覆。”宗政擎宇那麥色的臉色下,看不出任何情緒。
兩人齊齊起身,朝敏貴妃拱手,一前一後退了出去。
敏貴妃緩緩站起身來,剛剛還是那種委曲求全的模樣,此時,眼中閃着一絲精光,緩步走到梳裝臺前,補了補妝。
“娘娘,府外有人求見。”
敏貴妃面露喜色,起身整了整華服,又對着銅鏡理了理髮間的鳳釵,這纔對一旁的侍女說道,“請到內院。”
敏貴妃至夏涼宮之亂那日起,便被宗政子默接到太子府內,宗政子默平日裡,又不住在太子府,府中所有事務,全都由敏貴妃一人說了算。
內院的一株桃樹下,緩緩停住身形,折了一株桃花,放在鼻間,這季節,最美不過花開時。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只見一人着一件玄青色的華服,衣着名貴,頭上遮着一個斗笠,看不出容貌,走到敏貴妃身側,將斗笠拿下,隨意扔到一側,一把將敏貴妃摟在懷裡。
“香,真香。”
“晉西王,大駕光臨,本宮有失遠迎。”敏貴妃拿着手中的花,輕輕的打了一下晉西王的額頭。
晉西王含笑,將敏貴妃抱了起來,“許久未見,真是想死我了。”
敏貴妃燦然一笑,如若無骨的靠在晉西王的懷裡。
先帝已逝,她的兩個兒子,一個太過於耿直,一個又不受她撐控,如今,她只能靠自己。
——
呼呼的風掃過漠北荒原,帶着幾分春意,積雪融化的地方,可見青青的草芽,站在高處,成羣的牛羊在圈裡呆了一整個冬天,趁今日這麼溫暖的天氣,全都拉出來放風。
漠北素來都有一個傳統節日,套馬節,成羣的野馬,或者圈養的馬放到廣袤的草原上,給這些漠北的漢了們過一把馳騁草原的征服烈馬的癮。
“女王,你要不要試一下?”莫耿拿着個套馬杆來到璃月面前。
璃月無精打采的搖搖頭,依舊縮在坐椅之中,厚厚的裘皮將自己緊緊的包了起來,這都已經接近午時了,她還帶着睏意,陽光這麼一照,更是昏昏欲睡。
宗政無憂看了一眼璃月,她這個樣子無精打采的已經好幾天了,而且食慾也下降了許多。好像什麼都提不起她的胃口,就連他親自下廚坐的菜,她也吃不了多少。
今天早上起牀的時候,還拉着他的手,摸着她的小腹,說感覺好像有個小魚在她的肚子裡游來游去。他不想她的肚子裡有個小魚,他只想有個孩子。
幾百匹駿馬被放了出來,在一望無跡的原野上盡情奔騰。
一匹十分健碩的純白色馬駒映入璃月的眼簾,微微坐直身子。
“無憂,我要那匹。”
宗政無憂順着璃月指的方向望去,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等着。”
只見一道氣度不凡的身影迅速的融入這羣漢子之中,身下的絕地,猶如一陣疾風,迅速的追上了馬羣。那白色的馬駒也是珍稀的品種,雖不及絕地,但也算難得一見。
特別是那匹馬兒,通體純白,脖止了的鬃毛特別長,四條蹄子上的毛也略長。跑起來,猶如貼地飛翔一般,不愧於它的綽號,追風馬。
“駕!”宗政無憂喝了一聲,絕地的速度立即回快,將那匹追風馬從大羣馬羣之中隔離了出來。
只見那馬兒,還有幾分野性,調轉一個方向,沒命的向前狂奔。
宗政無憂脣角微揚,想跑?沒那麼容易。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着荒原的飛駛的身影,英勇無敵,不輸漠北漢子,然而,還有那一抹世間無雙的風華,讓人欽慕不已。
宗政無憂看準機會,手中的套馬杆脫手而出,十拿九穩的套在了那個馬兒的脖子上。
“咴兒!”只聽那匹追風馬朝天嘶鳴一聲,仍然沒有停下來,不懼脖子被勒出一條痕跡的危險,拼命的掙扎着。
好一匹烈馬!
璃月看着遠處的情況,緩緩站起身來。
“莫耿,把套馬杆拿來!”就憑那馬的烈性,如果馴不服,套到手也沒有用。
隨便牽了一匹馬兒,璃月打馬上前。
“小白,我來了。”大喝一聲,手中的套馬杆脫手而出,如今,這匹馬兒的脖子上,已經纏了兩個繩套,璃月的繩套是就在她來的時候,做了手腳。
“不服是嗎?”剛一說完,用力的拉了一下手中的杆子,只見原本很板的繩套緊緊的栓緊。
追風拼命的掙扎着,最終重重的摔在地上,只剩一氣,艱難的喘息着。
璃月下馬,走進追風馬,只見那馬身一怔,又開始掙扎起來。
“別怕!我只不過是用我的方法得到你,你若服,我自然把你捧在心尖上疼着。”伸出手,輕輕的順了順的追風脖後的鬃毛,很柔軟,不像絕地的那般硬靠着有些扎人。
感覺那馬兒的平復,伸出手解開追風脖間的繩套,只見追風突然彈身而起。
宗政無憂眼疾手快撲了過去,抱着璃月滾了幾個圈,追風從兩人身上,一躍而過。
好險!
衆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氣,馬蹄只差一點便踩到兩人,被那麼壯碩的馬兒踩到,非死即傷!
璃月從宗政無憂的懷裡探出頭來,卻見那追風馬已經跑遠,他孃親的,看似溫順,實則夠烈的。
宗政無憂驚魂未定,卻見璃月猛然站起身來,一把拉過璃月,那馬,有着不輸絕地的野性。
璃月突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不受控制的倒在宗政無憂的懷裡。
“璃月,你怎麼了!?”宗政無憂面色一緊,一瞬間慘白,不假思索的將璃月攔腰抱起。
------題外話------
猜對了,小包子都在女主的肚子裡會動了,這夫妻倆,都還不知道呢。想要女孩,還是男孩?還是龍鳳胎?留言,投票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