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巍然不贊同這一句話:“有句古話說的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魏楊明明知道真相,卻偏偏要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隨意地瞥了一眼陶樂:“但是她這種小廚師,肯定沒有餐廳裡面的大廚做的好吃。”
陶樂爲了不讓人把自己和拒絕齊巍然的廚師聯繫在一起,急忙點頭表示贊同:“我就是偶爾在家裡面做個菜,跟專業大廚當然有很大的區別。”
要是讓齊巍然知道,她剛在餐廳裡面拒絕過他,結果轉眼又跑到別人家裡來做菜給他吃,那肯定會尷尬死的。
齊巍然安慰道:“其實你的手藝已經能夠當大廚了。”
陶樂冷汗涔涔:“我很清楚自己的實力怎樣,所以你就不要誇我了。”
齊巍然誠懇地開口:“我說的是實話。”
趙然兮擔心再說下去會造成什麼不能挽回的後果,急忙開口表示:“你們在聊下去,飯菜都要涼啦!”
陶樂聽到有人爲自己解圍,後背上的冷汗這才收回去。
她發誓,今天的飯絕對是她有生之年吃過的最緊張的一次飯。
齊巍然試探着說:“如果你想當廚師,可以到我的餐廳裡面來工作。”
魏楊本來已經打算收斂,可聽到有人公開跟自己搶人,心中的不悅嗖的蔓延到四肢百骸:“人家不是都已經說過,她無心出來工作?”
齊巍然客氣地解釋:“我只是覺得廚藝這麼高的人,卻要被困在家裡,是咱們市民的損失。”
魏楊心說,你還知道爲市民着想,還真夠偉大的,但他卻沒有直接說出來:“她做菜又不是爲了讓市民快樂的。”
齊巍然再笨也看出來魏楊這幾次都是因爲陶樂而針對自己,好奇地問:“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怎麼感覺魏楊對這人的關心,很不一般呢?
魏楊想都不想地開口說:“我跟她沒有關係。”
齊巍然笑着說:“聽你剛纔這麼維護她,我還以爲你們兩個是男女朋友關係呢。”
男女朋友?
陶樂聽到這一句話,剛纔被塞到最裡面的食物,全部不受控制地被噴了出來。好在察覺到自己要噴的瞬間,她就已經拿住垃圾桶,堵住了要四處散開的米飯,這才堪堪阻止了房間要被米飯糟蹋的厄運。
她使勁地拍着腦袋,可還是嗆得難受。
魏楊見很少說話的陶樂,突然噴得這麼厲害,意味深長地問:“聽說可能跟我成爲男女朋友關係,你就這麼激動?”
“不激動……”陶樂好不容易纔緩過來,擡起腦袋,露出眼淚汪汪的眼睛:“我就是單純地覺得怎麼會有人把完全挨不着邊的兩個人,放到一塊兒。”
亂點鴛鴦總得有個限度吧?
魏楊也很認同這句話:“是啊,咱們兩個無論是品味還是長相,都差了很大一截子,這樣都有人懷疑咱們是情侶,看來現在有些人的眼睛真是不好使嘍。”
齊巍然從容不迫地問:“既然你們兩個沒有任何關係,那你總是維護她是什麼意思?”
魏楊反問:“我什麼時候維護過她?你聽不出來我是從頭到尾都在損她?”
齊巍然完全聽不出來,至少魏楊噴自己跟噴陶樂相比,完全就看不出來魏楊是在噴陶樂。
不過他也是個聰明人,儘管心中已經有了想法,卻沒有說出來,贊同地點了點頭之後就保持着沉默。
趙然兮撫額。
讓魏楊留下來吃飯,可能是她今天做過的最愚蠢的一個決定。
齊巍然沒有再跟魏楊說話,而是低着頭不動聲色地品嚐着碗裡的上湯娃娃菜,往常總是讓人覺得難吃的菜乾部分,已經被雞湯煮化,剛入口腔之中,雞湯的香味和菜本身的甜味就在口腔之中融化開來。
霎時間讓人有一種如墜仙境的錯覺。
齊巍然詫異地看着陶樂。
這人真的只是個在家中給人做菜的家庭婦女嗎?可若不是家庭婦女,那麼她肯定也算是一位小有名氣的廚師。
齊巍然幾乎是很瞭解這個城市裡的廚師,幾乎是廚藝還過得去的人,他都知道,然而他卻沒有聽說過這麼一號人。
這證明了什麼?
證明這人可能真如她所說一樣,只是個家庭婦女。
齊巍然只是嚐了面前這一桌子的菜,幾乎都已經能夠下定把這個人拉到自己餐廳的決心。
他很清楚,如果這個人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就有如此高的天賦,那就只能證明這人的前途無量。
齊巍然心中做好打算,並沒有馬上說出來的意思。
他知道魏楊也是幹這行的,如果自己開口,那麼魏楊肯定能夠開出更好的條件去邀請這個人。因此他只能找機會,約這個人在私底下見面,然後在一點一點地把這個人拉攏過來。
趙然兮滿眼期待地望着齊巍然問:“這個菜的味道怎麼樣?”
齊巍然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很好吃。”
“好吃?”魏楊就是想跟他唱反調:“這道菜明明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齊巍然淡定地說:“但這已經是我嘗過的最好吃的一道上湯娃娃菜了。”
魏楊毒舌地回答:“沒見識並不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
齊巍然被堵得啞口無言,不過很快地他就想好了應該怎麼應對眼前這情況:“天才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
言下之意就是陶樂是天才。
魏楊輕哼着說:“她最多隻能算是半個天才。”
齊巍然無心跟魏楊爭執太多:“只要是天才,那不就已經足夠了?”
陶樂之所以答應趙然兮過來,就是單純的以爲趙然兮是想請自己來做飯的,然而呆到現在發現,那兩個男人居然一直在討論自己。
儘管清楚他們的討論只是單純的一個好奇,一個解釋,可她還是很不舒服,還產生了一種自己其實是在喧賓奪主的感覺。
陶樂如坐鍼氈,偷偷地看着趙然兮。
趙然兮也在偷偷地看着她。
兩個人的視線剛對上,陶樂就不着痕跡地往趙然兮的身邊靠:“學姐,我突然想起來家裡面還有點兒事兒。”
趙然兮想都不想地反問:“什麼事?”
陶樂家裡並沒有事兒,但她現在想走,她必須要找個合理的藉口,她壓低聲音說:“你也知道我們家平均每個月都要召開一次家庭會議……”
趙然兮也知道陶樂的家庭會議是每個人都必須要參加的,如果不參加,那陶樂的父親肯定就會對沒參加的人使用家法,清楚這事到底有多麼嚴重,她也沒有繼續留陶樂的打算:“那你能不能把魏楊也帶走?”
說實話,趙然兮現在就怕魏楊破壞氣氛。
好幾次她都想在齊巍然的面前好好表現一下,但每次都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被魏楊搶走了風頭。
趙然兮現在很不痛快。
陶樂很是爲難:“你覺得他會跟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