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裡,感覺自己就像是抓到了重點一樣,整個人都變得亢奮:“其實我特別不理解你,當個垃圾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魏楊越聽越淡定,除了細菌的環繞讓他坐立難安之外,這個女人的話對她來說完全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他脣角緩緩地上揚:“首先,像是我這樣多金帥氣的男人不管放到什麼時候,都註定是跟垃圾二字絕緣的。”
他輕笑看着女人:“而你這樣的好像恰恰相反。”
女人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如果你只會用這種方法讚美你自己……”
魏楊敲着桌子:“對我來說,我剛纔說的內容完全沒有半點誇張的地方。”
陳良安頭疼地看着合作伙伴跟另外一個女人爭吵,不得不挺身而出當這個和事老,他牽住女人的手:“我剛纔看到有個男人正在找你,不知道你想不想見他呢?”
女人惶恐地問:“你說得是真的?真有人過來找我?”
陳良安輕笑着說:“恐怕是這樣。”
女人忙不迭地站起來:“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
陳良安等到女人離開,臉上的笑容瞬間枯竭,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嘲諷得不能更嘲諷的表情,他隨手端着高腳杯,隨意地晃盪了一下,杯中的紅色液體撞擊着杯壁,在閃爍的燈光的照耀下,顯出一股詭異的美感。
他脣角上揚成鄙夷的弧度,說話的語氣也帶着嘲諷:“現在有些女人,明明有男朋友還在外面亂來。呵呵,真把自己當成人見人愛的美女了?”
魏楊坐不下去了:“你以前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在我的面前評價過女人。”
他記得之前的陳良安經常在他的面前提到,女人到底有多可愛。
魏楊想知道是什麼事讓陳良安的心態變化這麼大。
陳良安眸中的鄙夷更甚:“我之前都覺得女人是單純的,可愛的生物,沒有想到他們居然也這麼的有心計。”
魏楊好笑地問:“心計?”
陳良安苦悶地說:“對呀,以前我勾搭的那些女人都是單身,隨便說上兩句好話就屁顛屁顛地跟我走了,可現在就算你說上一大籮筐情話,在送她們幾十萬甚至幾千萬的東西,她們對你的態度仍舊是非常冷淡。”
魏楊忍俊不禁地說:“之前有天真的小姑娘願意跟你談戀愛,結果你嫌棄人小姑娘什麼都不懂,幼稚。現在你又接觸了這麼多成熟的,又過來說這些女人,你不覺得你對女人的偏見非常大嗎?”
單身無戀愛史的,陳良安嫌天真。
如今勾搭有男朋友的,又嫌棄人家不夠熱情。
魏楊不是太想打擊陳良安,可除了打擊之外的話,他又不會說。
陳良安沒好氣地說:“不是我對女人的偏見大不大,而是這些女人……”
已經沒有辦法勾起他心中對於刺激的渴望了。
陳良安從來都不否認之所以會接近女人就是單純的想要在這些人的身上找到久違的,刺激的感覺,可是這些女人卻讓他越來越失望。
魏楊漫不經心地說:“如果你想要刺激,那麼你可以在別的事情上面找。”
他看着陳良安的雙眼說:“刺激這種感受,並不是只有女人能給你。”
陳良安頗爲好奇:“你怎麼知道我跟女人在一起就是單純的爲了找刺激?”
這種想法他從來都沒有跟任何人透露過。
如今居然有人能夠感覺到?
說實話,陳良安現在的心情非常複雜。
魏楊漫不經心地站起來,擡腳就準備往外面走:“跟你在一塊兒合作這麼多年,毫不誇張地說,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不說非常清楚,但至少也是瞭解個大概的。”
陳良安沒有在強迫着魏楊停下來,而是跟着魏楊往外面走:“哦?”
魏楊神定氣閒地說:“其實你故意做的很多事,我都知道,包括談生意的時候故意提高難度。”
他平時不愛跟人打交道,但是很多事他都看在眼裡。
魏楊繼續說:“其實這些事少了看起來還沒什麼,但是累積的多了,不難發現問題。”
陳良安若有所思地看着魏楊的背影,既然這個人都知道,那他又故意不說出來是什麼意思?故意在縱容他嗎?
他並不期待這個可能性,畢竟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魏楊的性格,他不覺得魏楊會放縱任何人。
陳良安緩緩地開口問:“既然你都清楚,那你爲什麼不懲罰我?”
魏楊走到酒吧門口,這才感覺縈繞在周圍的濁氣都散了個乾淨,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然而從後腦勺傳來的又酥又麻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絕症。
他並沒有理會這種情緒,而是轉身看着陳良安說:“因爲你是我合作多年的夥伴,也是我最爲重視的一個人。”
其實他這個人說起來冷情,實際上,他在感情方面也有着最基本的訴求。
他覺得朋友和知己之類的都不需要太多,有一兩個在憋到發瘋的時刻可以說話的人那就足夠了。
魏楊從來都不會在別人的面前說,陳良安對他來說有多重要,他覺得這樣太過矯情,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情況沒有特別大的變化,那麼他這輩子很有可能就只有陳良安這麼一個朋友。
陳良安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真沒有想到居然能夠在活着的時候聽到你的告白。”
他一直覺得像是魏楊這樣的男人寧願把話憋在肚子裡面一輩子也不會說出來一句的。
魏楊輕笑着坐到車裡:“其實我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冷酷。”
陳良安哈哈大笑:“你不算冷酷,嚴格來說,你應該是欠扁。”
欠揍的小孩子,在某些時候看來,也還是很可愛的。
明月當空。
魏楊回到家中之後就連忙脫下自己的衣服,丟入垃圾桶之中,直到用乾淨的水沖洗自己的身體,那股令人作嘔的感覺才終於散去了一些。
他一直很嚮往去人多的地方,可是今天去了之後,他才發現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值得嚮往的。
今天的酒吧就成功地讓他感受到什麼叫細菌集中營。
魏楊連續洗了兩個多小時的澡,身上的皮膚都快被搓掉了,這才鬆開手,披上一層毛巾,走到客廳裡面,望見西裝還在垃圾桶裡面,立馬帶上口罩,手套,把充滿髒污的西裝送到垃圾桶裡。
說實話,這種感覺簡直太讓人無法忍耐了。
哪怕是把西裝丟了,他還是感覺房間裡面髒的差點要了他的命,即便是打開空氣淨化器,依舊沒有任何的作用。
魏楊又衝了一次澡,躺在沙發裡面,明明應該感覺很舒服,可他卻覺得自己像是離開水的魚,整個人都要溺死在這充滿污穢的世界裡。
爲什麼陶樂的擁抱他都能夠接受,別人距離她的位置稍微近了那麼一點都讓他覺得窒息呢?
魏楊想不出來答案,他甚至想問自己,這個陶樂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然而詢問之後得出來的答案卻是,這個女人一點都不特殊。
她就是個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女人,長相算不上好看,氣質也絕對算不上出衆。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不能理解,怎麼偏偏就是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