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準備用什麼身份留宿?”齊巍然由衷地覺得這兩個身份都挺尷尬的。
齊若詩也不知道,想了半天,不耐煩地說:“算了算了,我先過去看看,如果他們願意讓我留宿,那我就住一段時間,不願意我就買車票走人。”
齊巍然中途下了車,齊若詩也不知道陶樂的家在哪裡,就給陶定洋打電話,詢問了陶定洋家裡的地址之後,心裡仍舊忐忑的要命。
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陶定洋了,陶定洋這次會怎麼想她呢?
他還願不願意幫助自己?
其實齊若詩是可以理解陶定洋不願意幫助她的,但她就是想聽到陶定洋自己說出來,只有這樣,她才能放下一切,大大方方地離開這個城市。
如果說她對海濱市還有留戀的話,那就只有馮瑞雪、哥哥和陶定洋了。
齊若詩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從來都沒有人喜歡自己的原因,總之這次被陶定洋表白了之後,她居然有些感動,有一種自己終於被認同了的感覺。
齊巍然還是不放心,中途打電話給齊若詩問:“要不要我提前幫你買好車票?”
齊若詩認真地說:“也可以。”
如果齊懷安想要調查他是不是在這個城市裡的話,肯定會想辦法調查她有沒有買車票,到時候她假裝自己已經買了車票,齊懷安會不會跟着車票上的信息來調查她呢?
她掏出自己的身份證,想到齊巍然不在這裡就決定過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讓陶定洋幫自己,讓車子停在一家不太顯眼的建築門口,等了大約半個小時陶定洋纔過來。
齊若詩把自己的身份證遞給陶定洋:“麻煩你幫我取一下票。”
“恩?”陶定洋緊張地問:“你要走嗎?”
如果齊若詩真的走了,那他真的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陶定洋想到這裡,神色也跟着暗淡起來。
齊若詩無奈地說:“先矇蔽一下我父親的視線。”
這些話她本來不想跟陶定洋說的,但又怕陶定洋不願意收留自己:“他強迫我嫁給魏楊,還把我鎖在家裡面,我好不容易纔逃出來……”
“那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要去哪兒?”陶定洋其實是想讓齊若詩投奔自己的,可又擔心自己說出來的話,會讓齊若詩覺得自己有所圖。
“能去你家嗎?”齊若詩扭頭,問道。
問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她應該在當着陶定洋的面多說說她在家裡面的情況到底有多糟糕的,只有這樣,陶定洋纔會願意答應幫助自己。
哎呀,失策了。
不過齊若詩也不介意,他不願意,大不了自己就換個地方,反正她現在帶的有自己的主要銀行卡,可以隨時隨地的刷錢。
租房子之類的應該是沒有太大的問題。
陶定洋驚喜地問:“你願意嗎?”
齊若詩重重地點頭說:“但我怕你家裡人不喜歡我。”
父親做的什麼事,她和齊巍然都清楚,說實話她覺得陶家的人還真好,被父親那麼針對居然都不找父親的事兒,要是她的話絕對攪和得齊懷安過不安生。
“玫瑰安息。”陶定洋不好意思地笑着說:“其實我家裡人都挺喜歡你的。”
齊若詩意外地問:“你跟你家人提到我了?”
這點兒到時她從來沒有想過的,她還以爲像是陶定洋這麼大點兒的男孩兒,不管做什麼事都藏着掖着,不敢告訴家裡人的。
“恩……”陶定洋環顧四周,確定沒人留意這裡才說:“走吧,我帶你回家。”
齊若詩剛答應,可真坐上去陶定洋家的車,心裡又開始發憷了,她之前沒有跟陶定洋的家人接觸過,也不知道陶定洋家的都是什麼樣的人,如果陶定洋的家人到時候真的不喜歡她,把他趕走了,她還能逃走嗎?
最主要的是,她知道陶定洋喜歡她,還要去陶定洋家,會不會被他家人當成別有企圖啊?
齊若詩十分忐忑,下了車,跟在陶定洋的身後進了陶家的小院,看着寬闊的院子裡還種着蔬菜,突然就喜歡上了這裡。
雖說他家看起來不如自己家華麗,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他家人還不錯,至少有耐心,一個沒有耐心的人,不可能把花草和菜伺候得這麼好的。
陶南山拿出自己的工具,準備修剪花枝,看到齊若詩進來,朝她點了下頭說:“來啦?”
齊若詩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好了,支支吾吾地開口說:“恩,我來了。”
陶南山彎着腰細心地打量着自己的花兒。
齊若詩都不知道手腳應該放哪兒了,開口,可是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應該喊陶南山什麼……
陶定洋準備去關門。
齊若詩緊張地抓住陶定洋的袖子,她真的是太慘了,遇到這種情況,居然還要靠陶定洋幫自己:“那個……”
陶南山扭頭:“有事嗎?”
齊若詩立馬站直了身體,慌張地搖頭:“沒事……”
看到陶南山,她的心情就跟小時候沒寫作業,被老師抓住了似地,不自在極了。
“把人領屋裡面去坐着啊。”陶南山也看出來人小女孩兒不自在了,也不準備強迫人接受自己,就開口提醒道。
“我是齊懷安的女兒。”齊若詩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說清楚,要不然等到將來身份暴露了,他發現自己收留的居然是仇人的孩子,還不得氣死。
陶南山面不改色地說:“哦。”
齊若詩愣了,他就這反應嗎?心裡隱隱有些失望,她還以爲陶南山會生氣了,就像是自己的父親那樣,聽到別人說的話不對勁就暴跳如雷……
她問:“你爲什麼不生氣?”
陶南山不答反問:“我爲什麼要生氣?”
“因爲我父親當年做了那樣的事,如今我卻厚着臉皮過來投奔你們。”齊若詩說話的時候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包包帶子,她都想好了,要是陶南山很生氣的話,那她待會兒就離開這裡。
反正不能給人家添麻煩。
齊若詩忽然有些痛恨自己一時腦子熱,想過來就過來了,要是早想到情況會這麼尷尬,她打死都不會過來。
陶南山的手頓了一下,如果不是陶定洋喜歡這女孩兒,她肯定懶得去了解這個女孩兒是幹什麼的,更加不會浪費時間去跟她說話,可兒子既然都已經陷進去了,他們也沒有辦法。
即便是真的不喜歡,但也不能爲了這事兒,跟孩子決裂是吧?
陶南山語重心長地說:“你跟你父親又不是同樣的人。”
齊若詩被他說得無言以對,是啊,她在本質上跟父親差的太多了。
陶南山平時還是很講道理的,也就偶爾告訴女兒不能當廚師的時候纔會蠻橫:“而且你到我家來,應該不是因爲你想來吧?”
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誰會放棄家裡的安逸環境,跑到別人家來住?
畢竟別人家在舒服也沒有自己家裡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