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參賽的人並不多,只有姜主廚、陶樂和一個在去年的廚師大賽上風生水起的小天才。
陶樂記得小天才是父親餐廳裡面的,跟她也有過幾面之緣,只不過兩人從來都沒有認真地交流過。
當然陶樂也不想跟這人交流。
周族遠遠地就看到陶樂,儘管平時在陶南山的面前很拽,但是一看到陶樂,他不自覺地放低身份,以前跟人說話都是怎麼衝怎麼來,這次開口竟然帶着幾分溫柔:“陶樂,你也過來參加這個比賽了呀?”
陶樂不習慣開口就給人臉色看,不喜歡這個人,也還是禮貌地說:“嗯。”
周族見陶樂這麼生疏,立馬自我介紹:“我叫周族。”
陶樂不自然地衝對方笑笑。
周族急忙又說:“餐廳裡面的人都叫我二世祖。”
陶樂對別人的稱呼並不感興趣:“是嗎?”
她的語氣聽起來非常的敷衍,就連一旁的姜主廚都聽出來,陶樂不喜歡這人。
姜主廚拍拍陶樂的肩膀;“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你還不趕緊去準備準備?”
陶樂如蒙大赦,抱歉地跟周族說:“不好意思,我還要準備比賽。”
周族沒有想到好好地跟陶樂聊天居然也能被打斷,他鄙夷地問:“你誰呀,我跟陶樂說話,她爸爸都不管,你跑過來管什麼?”
真是個討厭的老頭子。
姜主廚拉住準備追過去找陶樂的周族,聲音裡面都是不滿:“這是比賽重地。”
周族拍開姜主廚的手:“我可不管它是重地還是輕地,反正我就是要跟陶樂說話。”
“姜主廚是我師傅。”陶樂不悅地說:“還有我不想跟你說話。”
她覺得這些事兒就算她不說出來,周族也應該能看的出來,可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確實有人看不出來別人一舉一動的意圖。
周族訕笑着說:“說着說着就想說了。”
“主辦方請你過來是爲了比賽的,並不是讓你來聊天的,所以我想請你記住自己的本分。”魏楊大步走到陶樂的面前,用自己的身體強制性地拉開陶樂跟周族的距離。
跟周族貼的這麼近,讓他很不舒服。
但是他要是不挺身而出,那他看到周族一步一步地靠近陶樂,他就會更難受。
魏楊後背距離陶樂很近,說完剛纔的那句話,平靜下來之後,他甚至能夠感覺到陶樂的呼吸聲噴在自己的肩膀上。
溫熱氣息,似乎能夠把他這個人融化似地。
周族認出來這人是掏錢的金主,訕訕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陶樂,待會兒比賽結束之後你先不要走,我有話想跟你說。”
陶樂沒有回答他,只默默地決定等比賽結束之後,要想盡一切辦法逃走。
魏楊見對方沒有回來的打算,這才放心地轉身。
陶樂戒備地說:“謝謝。”
魏楊做事很懂分寸,自然也知道現在要是生成追擊會引起陶樂的反感,於是裝作滿不在乎地說:“這場比賽是我主辦的,維護現場的秩序是我的責任,請你千萬不要覺得我是爲了你纔出頭的。”
陶樂見對方說的這麼堅定,只好愣愣地答應:“好。”
魏楊神清氣爽地走到觀衆席裡。
“剛纔這一招可以啊。”陳良安以前一直覺得魏楊面對女人,可能不如別人那麼從容,可今天一看,魏楊根本就是個不需要學習的老司機。
魏楊自信地說:“也不看我是在追誰。”
陳良安清醒下來,整個人也冷靜不少:“這次比賽獎勵定下來了嗎?”
魏楊理所當然地問:“不是給錢嗎?”
陳良安搖搖頭:“你要追一個女人,當然要在這個時候,給她準備點兒不一樣的獎品。”
給錢?
錢這種東西根本不會給人欣喜的感覺好不好?
陳良安說:“我最後在你的面前強調一遍,陶樂是廚師。”
魏楊聽到廚師兩個字,頭就一陣陣的疼:“昨天你跟我說送玫瑰不如送西蘭花,我就送了陶樂一大捧西蘭花,結果被路人當成神經病不說,陶樂看起來也不是很高興!”
從上次的教訓這種,他充分地總結出來一個經驗,那就是陳良安的意見聽聽就好,完全沒有必要當真。
陳良安直拍腦袋:“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就不明白,魏楊追求女人的智商怎麼一會兒在線一會兒不在線的?
陳良安決定在浪費一下口水,好好地提醒陶樂一下;“我的意思是你與其送她有的沒的,倒不如送她需要的東西。”
魏楊扭頭詫異地看着陳良安問:“你是這個意思?”
他還以爲陳良安昨天說的那些話都是字面意思呢,聽完之後還高高興興地到菜市場裡面挑了幾個不錯的西蘭花,帶到花店裡面讓人精心包裝了一下。
經過陳良安的提醒之後,魏楊唯一的感覺就是,昨天晚上的自己,簡直愚蠢至極!
魏楊現在無比希望重來的機會。
陳良安沒好氣地問:“要不然你覺得我會給你提那麼缺德的條件?”
魏楊坦然地說:“憑藉我對你的瞭解,實際上也不是不可能。”
陳良安想要給魏楊提建議的衝動,一下子被魏楊迎頭潑的這門涼水給澆滅了:“既然你覺得我提的建議都很缺德,那麼不好意思,接下來用什麼當獎品都要靠你自己想了。”
反正他是絕對不會再跟陶樂說應該送什麼了。
畢竟提了意見,魏楊也不一定能夠理解,而且魏楊不理解也就算了,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魏楊理解錯了,做了愚蠢的事情,反倒怪罪他。
陳良安默默地決定全程旁觀。
必要的時候在在搞個破壞。
魏楊急忙說:“我剛纔只是在跟你開玩笑而已。”
他從來沒有給女人準備禮物的經歷,更不瞭解女人的心思,因此現在要是少了陳良安,那她就必須要投石問路。而這麼做的風險又很大,因爲他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是會刷好感度,還是會讓陶樂更加討厭他。
魏楊想讓這一次的追求更加穩妥一些。
陳良安沒好氣地說:“不接受。”
魏楊經過第一次的慌亂,這會兒奇怪地平靜了下來:“確定?”
陳良安並沒有別的需要求陳良安的地方,因此他非常的確定。
魏楊像是在自言自語,但是聲音卻剛好夠陳良安聽到:“既然這樣,那等到某些人缺錢買單的時候,我也只好袖手旁觀。”
嚴格來說陳良安並不怎麼缺錢。
因爲他在待遇方面從來沒有虧大過陳良安,可陳良安卻經常到外面去喝酒,有很多次都是喝着喝着欠人酒吧很多錢,最後沒辦法只能打電話讓他過去結賬。
魏楊從來都不覺得幫陳良安結賬有什麼不對,畢竟陳良安是他最爲信任的合作伙伴。
陳良安嫌棄地說:“”你還真是瞭解我。”
用這個來威脅她,確實非常到位。
陳良安可以沒錢沒工作,但是他絕對不能沒有酒,無論是喝酒時的暢快,還是醉了之後的迷糊,亦或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頭疼欲裂,都能夠讓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
不那麼孤單的人。
陳良安心中嫌棄,面上也清楚地表現出來,他從來都不愛在魏楊的面前隱藏情緒。
那太累。
他跟魏楊已經合作了好幾年,這麼多年裡,他們兩個接觸的時間可以說是最長的。如果他跟魏楊接觸也帶着面具,他相信遲早有一天會累垮自己。
陳良安老神自在地說:“我可以幫你提建議,只不過到時候要是陶樂還不喜歡,你可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