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樂搖搖頭,從小到大她就很少接觸世家的事兒,只鑽研怎麼做好菜。
趙然兮豔慕地說:“那是因爲他的父親想把餐廳傳給他,可他不想借用家裡面的勢力,只想靠自己的實力得到大家的認同,所以就自己出來開店啦!”
這一點也是她最爲欣賞的一點。
她對這種獨立的人根本沒有半點的抵抗能力。
陶樂仔細地想了想問:“那他開店的錢是自己賺的嗎?”
趙然兮怔住:“好像不是。”
陶樂平靜地說:“我還以爲是他自己賺的呢。”
她本來想請教一下對方,問問他到底是怎麼賺的這麼多的錢……
趙然兮誤以爲陶樂覺得他要了家裡面的投資就不厲害了,連忙解釋:“他開店的錢已經還給他的父母了哦~”
陶樂不敢相信地問:“這麼厲害?”
趙然兮得意洋洋地說:“要不然我會那麼喜歡他?”
陶樂佩服對方的同時,對這兩個人的前景也多了幾分看好。
趙然兮在陶樂走神的時候,跑過去買了兩杯酸梅湯,把其中的一杯遞給陶樂說:“你羨慕他嗎?”
同樣都是學廚的,兩個人的經歷卻是天差地別。
他的父親是個名滿天下的廚師,什麼都可以給他最好的,包括在他學習的時候幫助他拜師學藝,學成之後出錢幫他開店。
而陶樂這邊,情況就完全不相同了。
陶樂的父親不僅沒有幫助她半分,還在她提出要學廚的時候百般阻止,否則現在的陶樂成就絕對比現在的大。
趙然兮雙手捧着冰涼涼的酸梅湯,側目望着陶樂。
陶樂總覺得她應該羨慕的,可是認真想了想卻發現,她真沒有什麼羨慕的:“不啊。”
趙然兮問:“真的?”
陶樂扭頭看着趙然兮說:“很認真,雖然我爸爸經常在口頭跟我說不讓我學廚,但是每次當我遇到瓶頸,都是他幫我指出來應該怎麼應對的。”
別人的父親能夠爲他們付出那麼多,那是因爲他們的父親擁有的更多。
她的爸爸給她的雖然不多,不過她清楚那是因爲她爸爸害怕她受傷。
陶樂從來不會覺得這有什麼不公平的地方,畢竟不是每個人的父親都揹負着污名,也不是每個父親都空有一身本領,卻被誤會得根本沒有地方發揮。
趙然兮最喜歡學妹現在的狀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父親是別人,那麼你先在就能有更好的發展的機會。”
陶樂笑眯眯地說:“可我要真是別人的女兒,那我就繼承不了我媽和我爸身上的天分啦。”
她對於食材的敏感程度從很大程度上都是繼承了父親的天分,如果沒有這份天分和父親的遭遇,恐怕她也不會如此堅定地學廚。
趙然兮輕聲感慨:“你還真想得開。”
陶樂喝了一口酸梅湯,那股涼涼的感覺一下子從口腔滑下去,炎熱的感覺也都一散而盡。
她定定地問:“這算是灑脫嗎?”
“恩。”趙然兮隨意地往裡面瞄了一眼,發現人基本上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她急忙拉住陶樂的手說:“跟上來。”
兩個人在店裡找了一個空位,緊接着趙然兮就過去點了兩碗麪。
趙然兮很喜歡吃他下的麪條,她總能在這麪條裡吃到很不同一般的感覺。報好要吃什麼,她落落大方地坐在陶樂的面前說:“我跟你說,他下的麪條真的是特別特別的好吃,我敢保證你嚐到之後也會被想吸引,從而恨不得天天過來吃。”
陶樂好笑地問:“有那麼誇張嗎?”
她從小到大嘗過的菜,最好吃的當屬父親做的,然而即便是父親做的在好吃,她也沒有天天吃的衝動。
趙然兮見面上上來,興奮地推薦說:“你嚐嚐就知道啦。”
這家店關門很早,以前天還不熱那會兒,每天店裡面都有很多的人,現在天氣熱了一點,過來吃飯的人也就少了。
要不然的話,她們兩個很有可能白跑一趟。
陶樂聞言,筷子輕輕地在湯裡蘸了下,送到嘴裡嚐了一下,秀麗的眉毛微微地皺了起來。
這個湯的味道,嚴格來說並不是特別的好。
準確地來說是沒有把食材的味道發揮到極致,如果只是很普通的小廚師做成這樣倒是可以理解,不過聽到學姐對這個人的贊同和剛纔對這個人的介紹,應該可以推斷出來,這人是個還不錯的廚師。
稍微有點兒名氣的廚師把麪條做成這樣,不明顯的是在砸自己的招牌?
陶樂剛準備放下筷子,想到想學姐就在自己跟前,要是這麼做可能會讓學姐失望,就硬着頭皮挑着麪條往最裡面送。
這一頓吃的絕對算不上是享受,準確地來說絕對可以用夢魘來形容。
趙然兮正吃着東西,餘光瞥到有人往外走,立馬丟下筷子站起來,注視着他的背影說:“齊巍然?”
她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明明都已經提前在腦海裡預演了無數遍這樣的場景,但是當她看到對方確確實實地從眼前走過去的時候,心裡還是咯噔了一聲。
這股咯噔,被她定義爲心動。
齊巍然文聞言扭頭,身穿白襯衣的他,神情柔和,眉眼之中也總是掛着盈盈的笑意,就彷彿他生下來就已經被這樣的表情定型了似地。
明亮的燈光從他的頭頂上傾瀉下來,讓他的笑容更加的迷人,讓人有種沉醉於三月春風的錯覺。
看到趙然兮的瞬間,他愣了一下,緊接着臉上的笑容放大,他大步走到趙然兮的跟前:“你怎麼在這兒?”
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的欣喜,但也僅僅是對普通的有過幾面之緣的朋友的疏離,不顯得親熱,同樣也沒半分的陌生。
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就好像是這個人生來就是這樣的,從來都不會對任何人過分的親熱。
趙然兮不好意思地說:“最近剛回來,想讓我學妹帶我過來找些好吃的東西,哪兒想到她直接把我帶到這兒來了。”
陶樂差點兒嗆住。
怪不得學姐要拉着她一起來,原來是準備讓她當擋箭牌。
齊巍然的目光這才落在剛纔那個一直在低頭吃飯的女孩兒臉上,當廚師的,難免喜歡得到別人的讚賞,他自然也不例外:“你是我們店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