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沉:“……”
他總覺得魏楊意有所值。
魏楊看出來於沉不想跟自己聊天,心裡覺得有些遺憾,但她並不急着詢問出結果:“這次回來,本來是想舉行個比賽,請一些美食評論員評着看看,那些菜究竟怎麼樣,但是既然你們都已經不行了,那我只好去找別人了。”
於沉不可思議地問;“你是爲了請我們的?”
他還以爲魏楊想套當年的信息,差點兒把他嚇死了。
魏楊反問:“要不然呢?”
於沉彷彿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但爲什麼偏偏是我們,而不是別人?”
“因爲我清楚地記得當年你們是怎麼評論陶南山最後一場比賽的。”魏楊的記憶力還算不錯,而他之所以能記住這些美食評論家說的話,純粹是因爲她們說的話太難聽。
於沉臉上的表情僵住:“幹嘛要提到陶南山?”
他們當時根本沒有把情況想得那麼嚴重,等到明白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很晚了。
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當年的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否則面前的男人表情就不會有這麼難看了。
魏楊終於在心中那亂糟糟的線團之中,找到了頭緒:“因爲那場點評,你們尤爲犀利,我本來只關注做菜的,聽到你們的評論之後,以後在關注比賽,就開始關注評論員了。”
於沉根本分不清對方究竟是在誇自己,還是在損自己,所以只能靠自己的猜測。
魏楊向來不喜歡笑,說話也總是一副沒有任何表情的狀態:“這幾年去了國外本來想繼續打聽跟你們有關的消息,可遺憾的是卻根本搜不到,要不是這次問其他的廚師要到了地址,我簡直不敢想象你居然生活在這種環境之中。”
他說話的語氣很是認真,表情之中也找不到一點點不對勁。
於沉幾乎差點兒就信了對方說的話:“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觀察比賽還關注評論員的。”
一般只有在品嚐的環節,纔會關注評論員好吧?
魏楊也不介意對方懷疑他:“可能是因爲我這人的關注點,跟別人不太一樣。”
他語氣之中略帶着幾分遺憾:“能請你先開門嗎?”
於沉不願意放過主動送上門的工作機會:“你不是時說想找廚師?”
魏楊反問:“你不是說你的味覺不太好嗎?相信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不管是邀請廚師還是邀請美食評論家都喜歡邀請最好的……”
於沉有一種被逗了的錯覺。
魏楊站在門口,突然想到了什麼:“我記得你們好像是評論了陶南山那一場之後就沒有太好的活兒了?”
於沉猛地擡頭。
他真的不是爲了陶南山來的?
魏楊淡定地說:“之前有人一直在傳你們跟陶南山有聯繫,廚王大賽的負責人驅趕你們也是因爲這件事……”
他若有所思地問:“所以你們跟陶南山應該不是一夥兒的吧?”
於沉定在原地,半天都沒敢動一下。
這個話題簡直太可怕了。
魏楊走了出去:“我最討厭的就是作弊的人呢。”
於沉望着房門關上,一下子驚出了一背的冷汗,當年的那件事應該不至於吧?
但是他也不能確定。
因爲齊懷安當時答應給他們的報酬到現在都還沒有給他們,不僅如此,他麼你的工作機會也被齊懷安剝奪了。
“老公。”於夫人憂心忡忡地從臥室裡面走出來:“我怎麼覺得他說的話好像是真的?”
於沉搖頭:“不可能,齊懷安不敢這麼說!”
他們手裡都還有齊懷安的把柄,要是齊懷安真的敢在外面散播這種消息,只要他們把證據拿出來,那齊懷安也別想好過。
於夫人還是很不放心:“但是你好好的想想,如果齊懷安真的忌諱你們,可能到現在都不給你們應有的報酬嗎?而且他說了會給你們更多的工作機會,但是把陶南山拉下來之後,就給你們一些小的根本不賺錢的活兒,而且這麼應付了一個多月就沒有在搭理你們了。”
在這事兒沒有發生之前,他們幾個人都是最頂級的美食評論員,他們本來以爲這件事情發生之後,他們能夠在往前進好幾步……
遺憾的是他們卻在急劇地走下坡路。
於夫人說:“我在很久之前就提醒過你,讓你多注意他,但是你一直跟我說他肯定不會虧待你們……”
結果一路不會虧待到現在,齊懷安仍舊沒有實現當時的承諾。
於沉也被妻子說的有些動容:“要不然我打個電話問問?”
於夫人建議:“你還是當面跟他談吧,在電話裡面,有些話根本說不清楚。”
於沉一想,決定等手頭上的活兒完了,就去找齊懷安。
當年齊懷安提出要讓他們配合着冤枉陶南山的時候,他們其實都很糾結,畢竟幹這一行的時間也多了,規則之類的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但是像齊懷安那樣上來就說我要搞垮陶南山,我要自己當廚神的人出現在他們身邊的時候,着實把他們都嚇了一跳。
他們都以爲齊懷安是在開玩笑,於是一開始都沒有當真,然而誰能想到齊懷安只不過是用了兩天的時間就說服了所有的人。
於沉現在回想起來,甚至都覺得有些玄幻,齊懷安的對手可是陶南山啊,那個你只要給他食材,不管是什麼,都能做出來頂級美味的大廚的人。
儘管當年的陶南山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廚師,但是他的名聲卻遠遠地超過了很多比他年紀大還比他有經驗的人。
那會兒他們一直都在說,陶南山這個人好像就是爲了這個行業而生的。
於沉到現在都覺得後悔,當時居然真鬼迷心竅地爲了那點兒錢就答應了齊懷安的請求,把一個在當年除了不善社交之外,其他都堪稱完美的廚神拉下了神壇。
即便那是陶南山的最後一場比賽,他們仍舊覺得陶南山做的東西非常的好吃。
於沉問:“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如果沒有做錯,那個廚神又怎麼會從神壇跌落?
如果沒有做錯,他們這幾年怎麼會越來越清貧?
於沉自言自語地問:“你說這是不是我當年說謊話的懲罰。”
於夫人在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就堅決反對丈夫這麼做,可是丈夫卻執迷不悟:“是吧,你做錯了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幾年來她一直都在愧疚之中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