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若詩本來還想應付父親一下的,可現在她失望得連謊都不想撒了:“你明天就把人帶過來好吧,不過我可警告你,你只要敢把人帶過來,那就要做好讓我一輩子不見天日的準備,否則的話,我一定想辦法讓你身敗名裂。”
父親不把她當女兒了,她自然也沒有必要太把父親放在眼裡了,不是嗎?
這世上的尊重,都是相互的。
別人尊重了她,她才能做到去尊重別人,可這次父親既然都沒有把她當人看了,那她自然也沒有必要在把父親當稱她的家人來看,甚至……
她也沒有必要把父親當人。
“你……”齊懷安指着齊若詩,手指不住地顫抖着;“你什麼東西啊你,纔在陶南山家裡呆多久,就跟齊懷安他們一條心了?”
他說到生氣的地方,完全不考慮自己究竟說了什麼:“我就算是養了一條狗,也比你有用。”
“既然你覺得養狗比養我有用,那你讓你的狗去幹這些事啊。”齊若詩留給齊懷安一個鄙視的眼神,接着重重地摔上了房間門。
齊巍然開門的時候,正好聽到了她關門的聲音,好奇地問齊懷安:“發生什麼事了?”
“你妹妹她越來越不懂事了。”齊懷安現在止不住地吐槽這個女兒,明明以前把這個女兒當成自己的驕傲,可是如今卻只覺得生氣:“我就是讓她幫我一個小小的忙而已,她不答應,還氣我。”
齊巍然挑眉,父親這人幾乎是從來都不反思自己的錯誤的,所以父親在自己的面前告狀,他通常只聽三分,剩下的七分他都不信:“她現在可能正在叛逆期,根本聽不進去你說的話。
“她還叛逆期?”齊懷安嘲諷道:“那她怎麼不叛逆一輩子啊?”
齊巍然:“……”
不想跟父親爭執這些沒有用的東西:“你讓她幫你什麼忙?”
齊懷安張口,想到什麼,又把這些話直接吞了回去,雖然齊巍然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但是齊巍然爲人太正直了,辦的壞事兒也都幼稚到不堪入目,如果真的要跟兒子說這些,說不定兒子也會站在女兒那邊氣自己。
冷靜下來之後,他淡定地開口說:“這些事兒,跟你沒關係。”
沒關係?
依照齊巍然對父親的瞭解,通常父親說跟他沒有關係的時候,就證明父親錯得比較厲害:“那你待會兒好好的跟若詩說,她肯定會同意的。”
頓了一下,他又說:“畢竟若詩的年紀還不大,到社會上來也沒有什麼特別坎坷的遭遇,所以人的思維難免就單純了一點兒。”
“行啦行啦。”齊懷安敷衍地說,他的孩子就應該無條件地服從他的意見,不管他說了什麼,他們都要聽。
可是他們長大以後,卻完全不把這一點放在眼裡了。
就說這個兒子,以前的話肯定會順着他說陶樂不懂事兒,現在卻站在陶樂那邊說他。
他有錯嗎?
沒有!
當父親的人怎麼可能會犯錯:“你先去洗澡,我再跟你妹妹商量商量。”
“好。”齊巍然偷偷地看了父親遺憾,他剛纔的話,好像說錯了。
他明顯地看出來齊懷安不高興了。
雖然齊懷安一直在強調最疼愛的孩子是他,但是他能夠感受得到自己在齊懷安的面前過得特別的小心翼翼,因爲在小的時候,他也曾質疑過齊懷安。
遺憾的是每一次的質疑都被齊懷安用暴力制止了。
齊懷安不喜歡別人質疑他。
齊巍然知道,如果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就只能從妹妹哪兒下手了。
目送着齊巍然進了浴室,齊懷安才走到齊若詩的臥室門口,輕輕地敲門,順便道歉:“若詩,你趕緊開下門,爸爸這次知道自己錯了,所以請你在給我一次機會。”
“給你機會?”齊若詩剛剛冷靜下來思考了一下,父親犯渾,她可不能用自己的未來去賭,如果父親腦子抽了,真的把男人弄到他們家裡來,跟她關在一間屋裡,到時候她到哪兒哭去?
大不了先答應父親,將來在找機會逃跑。
齊懷安跟她道歉說:“剛纔是我不對,我說話的語氣不應該那麼惡劣。”
所以他道歉是因爲語氣惡劣,而不是因爲他自己說的話有問題?
齊若詩算是認清了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哦?”
“但是這事兒錯不在我,要是不管我說什麼,你都聽着,而且絕對不反駁我,我也沒有必要這麼生氣,你說對不對?”
所以說來說去,錯的人反倒成她了是嗎?
齊若詩現在只想摔門說,錯的不是我,但是她還是忍住了,在這個家中,能夠保全她的人,只有她自己:“反正我覺得我也沒有錯,而且,在我小的時候人家都說了,我的脾氣像你。”
兩個人都是一樣的固執。
所以她無法改變父親的想法,父親也肯定改變不了她的。
“那我也是你爸,你就應該聽我的。”齊懷安強調。
“你這是跟我商量的態度?”齊若詩不悅地問。
齊懷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多金,便努力地壓制着:“我承認這事兒我有過錯,但是你也有錯,行吧?”
齊若詩這才勉強點頭承認:“行,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把藥下在陶樂做的菜裡。”齊懷安掏出小白藥包,塞到齊若詩的手裡:“如果你願意幫我,那我發誓,絕對不會在勉強你做任何你不喜歡做的事。”
齊若詩譏諷地問:“你確定?”
齊懷安鄭重地說:“我確定,但是你必須要跟我保證,你不會耍小手段。”
“好,我跟你發誓。”齊若詩覺得這種誓言挺幼稚的,如果自己真發誓了,不把藥灑在陶樂做的飯裡,就出門被車撞死,就真的會被撞死了?
她豎起食指和中指,態度說不出的敷衍:“如果我違背了諾言,那就詛咒我孤獨終老一輩子好吧?”
齊懷安:“……差不多,那你今天早點休息,明天記得去找陶樂。”
齊若詩連連點頭答應,關上房門之後,打開白色的紙,望着裡面的藥粉,她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這到底是什麼藥?
把藥粉送到鼻子跟前,想了想又放了下來,父親也不是什麼好人,萬一父親在這裡面下的是讓人上癮的藥,她這一個衝動給嗅進來了,那她以後說不定就完蛋了。
把東西捏成一團,塞到口袋裡面,想了想又拿出來,重新疊好,這玩意兒還是明天再丟吧。
要不然明天出門的時候,父親檢查,她拿不出來東西,那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