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楊問:“開始招聘了嗎?”
姜主廚不好意思地說:“人都已經錄用了,有一個去年的廚王,願意到咱們餐廳裡面從最底層開始幹起。”
廚王?
魏楊的腦袋裡突然就浮現出了一個不怎麼討喜的人:“鄭二?”
鄭二笑着說:“對,就是握,老闆,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您的下屬,但是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放棄跟你爭陶樂的。”
魏楊很想直接開除了這傢伙:“你沒希望。”
鄭二伸出手:“那可不一定,萬一陶樂突然發現還是同一行的我更適合共度一生呢?”
魏楊不客氣地說:“我有潔癖。”
“今天下班早。”陶樂不喜歡鄭二,自然也不希望魏楊跟鄭二接觸太多,匆忙地上前牽住魏楊的手腕,跟衆人道別:“那我就先回去啦,各位再見!”
鄭二樂呵呵地問:“你們準備去哪兒?”
“回家!”
姜主廚雖然覺得鄭二的實力很強勁,但是鄭二的性格確實不怎麼討喜,剛纔當着老闆的面說的那些話更是蠢透了,他問:“你是不是覺得我主廚當的很輕鬆,所以想給我找點兒刺激?”
鄭二否認:“你在我失業之後給了我一份工作,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給你找刺激?”
姜主廚警告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就不要在當着魏楊的面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了。”
誰都知道魏楊對陶樂的態度非同一般。
鄭二漫不經心地說:“我是真心喜歡陶樂的,難道在這個餐廳裡面工作就不能追求喜歡的人了嗎?”
姜主廚被問得無語:“你喜歡別人可以,但明知道別人有男朋友了,愛撬別人牆角這就不道德了。”
瘦高個總覺得鄭二是在逗姜主廚,生怕姜主廚生氣,直接把鄭二拖了出去:“主廚,我們先回去啦!”
劉幫廚還是很羨慕鄭二跟姜主廚說話的態度,因爲他從來都沒有那樣跟姜主廚說過話:“主廚,我們也回去啦,明天早上見。”
新來的,已經在這裡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廚師紛紛離開這間餐廳。
姜主廚望着自己工作了很久的餐廳,突然有些失落,這纔過去多長時間,餐廳裡就突然遭遇了這麼徹底的換血,那麼在過個幾年,在這裡工作的人會不會都走完?
到時候只剩他一個老頭子堅持?
姜主廚不怕工作累,也不怕徒弟皮,他就擔心將來沒有認願意跟着他學習,讓他自己堅持。
天還亮着。
西邊的晚霞已經燒紅了西方的天空。
魏楊並沒有問有關於鄭二的問題,他知道陶樂根本不可能跟對方發生什麼,所以就對陶樂非常的放心。
陶樂見魏楊繃着臉,以爲魏楊生氣了,連忙解釋:“今天餐廳裡面不是跑了很多人嘛?他剛好過來應聘……”
她慌亂地不知道該怎麼跟魏楊解釋。
好像不管怎麼說都怪怪的。
“恩?”魏楊突然覺得陶樂緊張解釋的表情也很有趣,就惡劣地等着她繼續說。
陶樂整理好語言才說:“他們餐廳的老闆好像是覺得花太多錢請他一個廚師並不划算,所以就把他開除了,用同樣的錢請了更多的人,他看到咱們餐廳招聘,就決定在咱們餐廳呆上一段時間,等到廚王大賽結束之後,在重新找工作。”
她急忙地跟對方撇開關係:“他真的不是爲了我才留下來的,我也根本不喜歡他。”
“我的表情很像是吃醋了?”魏楊覺得陶樂好像總是很容易誤會自己的情緒。
他不愛露出表情,只是因爲十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而已。
陶樂一動不動地盯着魏楊:“你沒生氣?”
魏楊好笑:“如果你真是那麼好勾搭的人,我追你就不至於這麼困難了。”
她到底有多難追,他深有體會,再加上陶樂的道德觀念比一般人的要強,所以他不僅不擔心陶樂出軌,甚至都不害怕陶樂跟別人曖昧。
因爲除了跟他在一起的時間之外,陶樂恨不得把所有的時間都浪費在工作上了。
根本沒有那些時間跟別人談情說愛的。
陶樂愣愣地說:“哦。”
她剛纔真的是特別擔心魏楊誤會。
魏楊攬着陶樂的腰:“我進去就看到你在躲着他。”
陶樂:“……”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魏楊吃透了。
陶樂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了:“你今天怎麼突然過來找我了?”
魏楊現在已經可以面不改色地說情話了:“昨天晚上沒有來見你,今天憋不住了,想着就算再忙也必須要跟你見一面。”
她就是他的加油站,每天不管忙的到底有多累,只要看陶樂一眼,那些疲憊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陶樂想起來魏楊昨天跟她說的話,忍不住提醒:“你不管辦什麼事都小心一點。”
魏楊笑着說:“沒有危險,頂多就是讓我一無所有而已。”
“只要你活着就行。”陶樂對魏楊的要求並不高:“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但是你不能做壞事。”
魏楊認真的語氣就好像是在承諾:“放心,我絕對不會。”
兩人在一起,拉拉小手已經是極限了,但對兩個纔剛剛戀愛的人來說,這就足以讓他們高興一整天。
西邊的天空,像是被鮮血染紅了似地。
陶南山坐在茶館裡面等着齊懷安過來,即便偌大的餐館裡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他依然挺直着腰板。
這些年他妥協的太多。
但是他的腰板卻挺得越來越直了,悠然地品着略帶苦澀的茶,感受着苦澀的味道在口腔之中流轉着化爲醇香,他已然高興不起來。
茶是好茶,遺憾的是他卻要喝着茶葉見一個不好的人。
他在這裡已經等了足足一個小時,齊懷安才姍姍來遲。
齊懷安坐在陶南山的對面,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我工作太忙,那會兒剛跟你說了要過來,結果就一堆急事兒讓我處理。”
他嘴上說着抱歉,語氣裡卻沒有半分對不起的意思,活脫脫地在顯擺:“當然現在的你是絕對不會明白我這種心情的。”
陶南山沒有答話。
齊懷安望着昔日的天才少年老了的樣子,竟然覺得上天對陶南山還算是仁慈,如果上天在對陶南山稍微殘忍那麼一點點,那麼陶南山就不可能有這麼好的精神狀態:“你這次喊我過來有什麼事兒要跟我說嗎?”
他現在跟陶南山說話,必須要處處壓着陶南山,這樣他纔會覺得自己是真的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