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楊緩緩地說:“再等一會兒。”
陶樂神色複雜地說:“你根本沒有必要這樣……”
魏楊輕輕地搖頭:“我只是單純的想要擁抱你。”
他替她抵擋的這些災難,全部都用一句輕飄飄的我想擁抱你給應付過去。
陶樂眼眶一熱:“你別對我這麼好,我不喜歡。”
她寧願這世界上的所有人對她都像是臺下面的那些人一樣,也不想有人對她像是魏楊這麼好。
魏楊橫在陶樂腰間的手縮緊:“我喜歡就好。”
陶樂緊繃的身體逐漸地放鬆下來。
這些天裡,她已經感覺到足夠多的善意,她應該覺得高興,可她卻偏偏覺得惶恐,她談心將來的某天自己會讓他們失望,更加擔心原本對自己好的人會逐漸地遠離自己。
陶樂不想有人喜歡她,她太害怕失去了。
魏楊背後是好像雨點一般的雞蛋,懷中抱着的是他的身體唯一能夠接受的陶樂,他應該覺得西裝上散發着腥味兒的雞蛋難以忍受,可一看到懷中陶樂那纖細的身體,他突然覺得這一切其實都值了。
臺下衆人帶來的雞蛋總有扔完的一刻。
雞蛋雨也停了下來。
魏楊松開懷裡的陶樂,隨手脫下西裝,用乾淨的後背對着陶樂。維護的姿態已經用自身的動作展現出來,他脣角緩緩上揚,本該是帶着溫暖笑容的臉,可他的表情看起來卻非常的冷漠。
彷彿站在那裡的不是個人,而是擺在現場的碩大冰塊。
魏楊開口,聲音冷得嚇人:“怎麼,你們終於砸夠了?”
臺下的人沒有想到魏楊的氣場竟然這麼強大,一個個竟然被這氣場壓的喘不過氣來,不敢在擡頭對着魏楊的眼睛,大部分的人甚至還在不停的往後退。
帶頭的女人率先開口,比起之前的囂張,而今的表現只能說是嘴硬:“我們要砸的人是陶樂,可不是你!”
陶樂家裡沒權沒勢好欺負,而魏楊家可是出了名的有錢。
他們可不敢得罪魏楊這種有錢人。
“有區別嗎?”魏楊的聲音很輕,輕的就好像是在跟你嘮家常,但他說出來的內容卻偏偏字字鏗鏘有力:“首先,不管這是不是我承包的比賽,你們都不應該砸場子。可你們不僅砸場子,還砸到我的身上。”
臺下還有人不服氣:“這事兒不能怪我們,都是你自己衝上去給陶樂擋的,要不然我們的東西根本不可能砸到你身上。”
魏楊笑得更加和善:“可是你們偏偏把東西砸在我身上了,而且今天這事兒,我只想報警解決。”
臺下衆人明顯慌了:“我們就是在教訓咱們海濱市的敗類。”
魏楊滿不在乎地說:“海濱市的敗類明顯不是陶樂他們一家,而是你們吧?”
一羣吃了別人做的飯,還冤枉別人炒菜作弊,被打臉之後又用對方父親的經歷作爲藉口來欺負廚師。
魏楊最看不起這種人,冷眸微瞥:“你們還愣着幹嘛?趕緊報警!”
他的聲音宛若驚雷,重重地砸在衆人的心上。
主持人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報警。
魏楊抓住陶樂的手,往臺階下面走:“良安,待會兒這邊的事,你負責處置。”
陳良安領命站起來:“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處理這件事,保證不讓你失望。”
姜主廚看着自己徒弟被帶走,不免有些惆悵:“你不要欺負我徒弟!”
魏楊頓了一下說:“好。”
周族雙眼通紅地望着陶樂,又是不滿,又是生氣的,陶樂平時不是對誰都愛答不理的?怎麼魏楊一動手,她就願意跟魏楊走了?
明明就是個愛錢的,還偏偏要在他的面前裝得這麼高尚!
周族不停地在心中這麼勸說自己,可心情卻沒有因此變好。
他很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也知道陶樂爲什麼願意跟對方離開。
“以前我還非常佩服你的。”連昊停在周族的身後:“可你今天的做法太讓我失望了。”
連昊剛到餐廳裡面實習,對餐廳還不是很熟悉,但他知道餐廳裡面陶南山的實力最強,也知道周族的地位最高。
地位高的人提不提攜地位低的人,他覺得都不重要,但是仗着自己的地位高就去污衊地位不如他的人,那就噁心了。
周族沒好氣地說:“你失望就失望,還非要跑到我的面前來強調一下?你以爲你是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情緒,但是自己有情緒的波動就跑到別人的面前,跟別人說一下,那就是連昊的不對了。
沒人會在乎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小朋友是怎麼想的。
“我不是誰。”連昊堅定地說:“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在廚王大賽上面打敗你。”
周族冷笑兩聲說:“有夢是好事兒,但是整天光做夢,不肯面對事實,那就不好嘍。”
他今年不過才二十多歲,頭一次參加廚王大賽就獲得廚王稱號,這已經創造了海濱市的歷史。他不覺得自己創造的歷史會被被人輕而易舉的打破,更不覺得海濱市百年難得一遇的廚師會被一個小廚師輕而易舉地打敗。
連昊衝着周族的背影喊:“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的!”
周族根本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咱們拭目以待!”
臺下的人見廚師們已經散場,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打算,紛紛站起來準備走人。
“這麼快就想走啦?”陳良安站起來,佯裝苦惱地說:“可是我還想讓你們留下來陪我聊會兒天呢。”
“誰稀罕陪你聊天。”
人羣之中不知道是誰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陳良安也不介意:“不想聊天也可以,那就等警察過來,你們就跟警察叔叔好好地解釋一下剛纔你們爲什麼會丟雞蛋嘍。”
離開座位的衆人,聽到陳良安這麼一說,頓時像是開閘的水一般,涌入到各個角落。
陳良安好笑地自言自語:“這些人該不會真以爲走了我就拿她們沒有辦法了吧?”
不出十分鐘的時間,他們請來維護環境的保安就把走的人都請回場地裡,又過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警察們來到現場。
帶頭的警察一看就知道是個富有正義感的警察,過來一看到這陣仗,不懷好意地看着陳良安說:“你打電話請我們過來就是看你非法拘禁的?”
他拿出腰見的手銬,就準備給陳良安拷上。
陳良安笑吟吟地解釋:“今天這事兒可真不怪我,是我們主辦了一個比賽,結果這些人非跑到這裡來搗亂!”
帶頭的警察嫌棄地說:“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我們沒法兒相信你。”
陳良安指着上面的監控說:“你不相信我可以,那你總不能連監控都不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