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要到中午了,司閱還沒有起牀。
客廳裡,小垣在教甜甜下象棋,對於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這樣不算是什麼遊戲,但是他們卻玩得很投入。
“阿垣哥哥,你連這個都會啊?”甜甜很崇拜地看着他。
“嗯,爹地教我的,說這個非常簡單,適合小孩子玩!”當時小垣真的信以爲真了,所以就認真地研究,一直到可以做爹地的對手。
然而現在,他看到其他小孩子玩的遊戲,才明白爹地根本就是在騙他。
小孩子根本就玩不到他這樣的級別。
“爹地是個大騙子!”甜甜纔不相信這個適合小孩子玩。
“對啊,爹地還跟我說,小孩子多學學金融有好處,還教我理財。”小垣也真是佩服爹地啊。
“可能爹地小時候就是這麼過來的吧?”甜甜覺得,爹地一定是沒有童年的,所以他纔不知道,該怎麼讓自己的孩子過一個快樂的童年。
但,他也一直有在努力,包括教小垣東西。
他可能覺得,小孩子,需要父親教,但是他又不知道教什麼,所以就將自己拿手,又引以爲傲的管理和金融教給小垣。
這麼笨笨的爹地,很讓人心疼啊!
“爹地小時候,是看書長大的,”小垣回答着,“爹地說了,他像我這麼大的時候,就是看書,捱揍!”
“爲什麼要捱揍?”
因爲想他的母親了,每次只要他表現出思念母親的樣子,就會捱揍,而且經常會被打得很慘,所以時間長了,爹地的心越來越冷,也越來越會壓抑自己的感情了。”
六七歲的孩子,思念自己的母親,是正常的,而慕如琛卻經常因爲這件事情而捱打,所以他的性格變得越來越孤僻,越來越不喜歡跟外界接觸,每天就安靜的躲在角落裡看書。
他性格里的冷漠,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吧?
“爹地好可憐哦。”甜甜眨着眼睛,心裡想着,等爹地回來,她一定要給爹地一個大大的擁抱。
而這時,門外響起了車聲,是媽咪?
車子沒有聽到車庫,而且停在了門口,這說明,不是他們的家人!
小垣立刻起身,一臉防備地看着門口。
而出現在門口的,是慕玄寅。
依舊是一身唐裝,勁瘦的身體顯得很有力量,雖然人已經過了中年,卻依舊精神矍鑠,黑眸裡,帶着智慧的沉澱。
看到他,小垣立刻繃緊了神經,下意識地將甜甜保護在身後。
看到這一幕,慕玄寅笑了起來。
“怎麼,你擔心我傷害你妹妹?”
小垣沒有直接回答這個人問題,精緻的臉上,滿是與他這個年紀毫不相符的成熟與防備,“爺爺,您突然來家裡,有事嗎?”
“沒事,來看看你們。”慕玄寅坐在沙發上,像是一個主人。
似乎,他真的沒有惡意。
但,小垣不相信他是善意的。
慕玄寅低頭看了一眼象棋,“你會下?”
“我跟甜甜只是在玩。”小垣儘量不正面回答他的任何一個問題,但是也非常有禮貌,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孩子。
慕玄寅不得不承認,這個孩子,比慕如琛小時候還要聰明。
“你不要緊張,我不會傷害你,”慕玄寅看着小垣,“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請問,如果我能回答的話,就一定回答爺爺!”
是能回答的話,而不是知道的話,這句話,很有進退的餘地。
慕玄寅微微仰靠在沙發上,“你的母親是誰?”
他的兒子不近女色,但是卻突然有一天告訴他,他有了兒子,這件事,讓慕玄寅一直好奇至今。
孩子的母親,是誰。
“爹地沒有提過,所以我也不知道。”小垣回答得很認真。
“那麼,你的父親是誰?”
“慕如琛。”小垣的聲音很溫和,也很有禮貌。
是的,他的父親,是慕如琛,他也只有這麼一個父親。
“我是說,你的親生父親!”慕玄寅咄咄逼人,“小子,我相信你是我慕家的人,敢不敢跟我去檢測一下DNA?”
“謝謝爺爺的好意,我想,我不需要,”小垣認真地說着,“血脈這種東西,你相信他有,他就有,不相信它是,它就不是,但感情不一樣,不管是承認與否,它都存在,我認爲,維繫一個家庭,靠的感情,是感情把一些人拴在一起,組成一個親密的羣體。”
慕玄寅得意地笑着,“誰教你的?”
“這些簡單的道理,不需要誰教,我跟在爹地的身邊時間長了,自然會被爹地的智慧沾染。”很平靜的聲音,帶着言語間,卻對慕如琛崇拜至極。
慕玄寅不在多說什麼,而是轉而看向小垣身後的甜甜。
“你叫甜甜?”
甜甜點頭,“對呀!”
“你又是誰?”
甜甜一臉的疑惑,“爺爺你是失憶了嗎?剛剛你明明叫我甜甜,現在又問我是誰?”
“……”
甜甜非常不解地看着小垣,“阿垣哥哥,你上次跟我說,魚的記憶只有七秒,因爲他的腦子太小,容不下更多的記憶,那爲什麼爺爺的頭不小,但是記憶卻只有三秒呢?”
這是在說他有頭無腦嗎?
慕玄寅怒,但是面對這個一臉純真懵懂的小女孩兒,他又不能發怒,跟一個孩子較真,會更加顯露他的智商的。
但,這個小女孩兒剛剛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看她眼中掩飾不住的得意,就知道她是在故意氣他,但是如果他憤怒,就顯得自己太不成熟了。
“爺爺,您要不要喝茶?”甜甜認真地問着,“爹地上次買的龍井還有,我給您泡點茶吧?”
這句話聽着還行,慕玄寅點頭。
甜甜走了兩步,又問,“爺爺要喝龍井嗎?”
慕玄寅點頭。
走了幾步,甜甜又問,“我是是給爺爺泡龍井的哦。”
“甜甜,不用重複那麼多次。”小垣溫和的提醒。
“爺爺的記憶只有三秒,我怕他忘記嘛!”
“……”這又是在諷刺他,是吧?
而就在慕玄寅準備發怒的時候,樓上,司閱穿着睡衣,迷迷糊糊地走了下來。
“兒子閨女,你們再吵什麼?”
慕玄寅很吃驚,怎麼家裡還有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