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陳思思撲上前抓住他,極小聲的道:“還跑去幹嘛?你.媽咪已經擺明了不跟他們走啊!你去也沒用!”
豆豆也顧不上瓜瓜是否在那邊聽到了,“那怎麼辦?”他急聲問。
陳思思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電筒,脣瓣得意的上翹:“現在可以用我的辦法了吧!”
幾乎是她手起刀落的同一刻,婚禮大廳的人們聽到了一個隱隱的“轟”,繼而眼前一片漆黑。
“啊!”立即有人恐懼的尖叫了一聲。
“發生什麼事?”有人焦急的發問。
又聽得“噌”的一聲,眼前突地有了光亮,只是稀稀淡淡的,完全不似之前那般燈火輝煌。
白茗兒立即朝剛纔那個地方看去,卻已不見了蕭晨和瓜瓜的身影。
衆人定了定神,才發現這時亮起的,是大廳的應急燈。
李躍榮滿臉沉怒的站起身,立即有酒店工作人員跑到他面前,彙報了情況。
“什麼?停電!”他猛地迸出一句怒吼,把衆人都嚇了一跳,齊刷刷朝這邊看來,“今天是我李家辦酒宴,爲什麼會有停電這種事情?酒店養了這麼多人,都是吃乾飯的?信不信我讓你們明天統統滾蛋!”
“李總您別生氣,別生氣!”工作人員的腦袋都快被他的音波震暈了,“我們已經派人在搶修了。”
“搶修要多久?”李維森走了過來。
工作人員不敢冒然回答,立即拿起手中對講機:“電力,電力,問題弄清楚了沒有?”
“問題已經查明,”對講機那邊傳來聲音:“配電房嚴重受損,需要馬上進行搶修。”
“搶修需要多少時間?”
“最快5個小時。”
李躍榮氣得渾身發抖,他怒瞪李維森一眼,一言不發,掉頭就走了。
李夫人不敢拉他,也只能跟着一起離去。但在走之前,她不得不叮囑兒子:“維森,這亂子是你闖出來的,你就自己收拾吧!”
見狀,賓客們一個個鬱悶極了。他們當中大部分可都是衝着李躍榮來的,現在他拂袖而去,讓他們怎麼辦纔好?
卻見李維森並不在意的聳聳肩,繼而轉身來對着賓客們“哈哈”一笑,朗聲道:“這真是一場別開生面,令人難忘的婚禮!各位,難得大家陪着我共同見證,這裡雖然停電了,但本城酒店多得是,請各位跟着我的手下移步,我李維森包場,請大家去南香樓聚一聚,記住,在座的一個都不能溜,如果不去,那就是不給我李維森面子!”
音落,竟有一些年輕人鼓起掌來。
南香樓是本城的百年老字號,平常想去得提前一個月定位子,今天有李維森包場去享口福,也算沒白來一趟了。
在李維森的授意下,手下們訂餐的訂餐,派車的派車,開始忙碌起來。
一些年長的貴客本不想湊這個熱鬧,無奈李維森的手下安排得太過周到,便也跟着一起去了。
漸漸的,賓客們被有秩序的請走了。
鳳蘭猜不透李維森的用意,着急的問:“李維森,這是要去南香樓繼續舉行婚禮?”那邊可什麼都沒準備啊!
“媽,你瞎操什麼心啊,”一旁的白慧蓮嗤鼻,“多少人想去南香樓舉辦婚禮還不行呢,白茗兒能在那兒嫁人,那是她的福氣!”
將這場鬧劇從頭看到尾,她不禁滿肚子的氣。
雖然蕭晨現在斷了一條腿,但他以前對她也都是冷冷冰冰,愛理不理的,對白茗兒卻恨不得挖心掏肺,把命賠上也心甘情願似的。
偏偏白茗兒一腳踹了他,轉身又找了李維森這麼個高富帥。要知道,蕭家的錢跟李家一比,那簡直就是山中小溪與大海的對比。今天的婚禮被這麼一鬧吧,李維森非但不生氣,還有把婚禮現場轉到南香樓的意思。
南香樓是幾百年前的貴族傳下來的,在本市,任何一家五星級酒店都比不上它的檔次!
“維森,”嗤完鳳蘭,她馬上轉爲笑臉:“我看南香樓挺好,能在南香樓舉辦婚禮,我們白家人臉上也有光啊!”
“你叫我什麼?”李維森冷勾脣角,目光森森的睨了她一眼,“誰準你這麼叫我了?”
白慧蓮碰了個硬釘子,難免有些悻悻然。但臉皮厚是她的一大長處,更何況是面對李維森這樣的頂級高富帥!
“看我這張嘴啊,”她立即又笑開了,“真不會說話,你說是吧,妹夫!”
李維森嫌惡的皺眉,他對女人是有要求的,對於像白慧蓮這種說一句“你好”都像在說“來上我吧”的女人,只會降低他的檔次。
他沒再搭理她,轉身朝白茗兒走去。
白茗兒似低頭思索着什麼,對發生的這一切都沒什麼反應,直到李維森突然捏住了她的雙肩。
她嚇得渾身一顫,蒼白的小臉讓白宏成看着都心疼。
“李維森......”他以爲李維森要傷害她,卻見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茗兒,今天你表現得很好!”他特別高興,更多的是得意,“爲了獎勵你今天的表現,我決定重新舉辦一次婚禮,一次更隆重、檔次更高、而且不會出任何紕漏的婚禮!”
“重新舉辦一次婚禮?”白茗兒愣了。
白宏成和鳳蘭也是一愣,白慧蓮自然是嫉妒得咬牙切齒。
“對,”李維森重重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一個真正的婚禮!”
說完,他親暱的攬過她的肩頭,一起往大廳外走去。
直到他們的身影已不見,他得意的大笑聲卻還回繞在這空蕩寬廣的大廳,久久沒有散去。
鳳蘭不禁傷心落淚,“茗兒啊,我苦命的茗兒......”被折磨了一次還不夠,還得再舉辦一次婚禮!
“媽,你哭什麼啊,”白慧蓮看了就來氣:“白茗兒這可是中大獎了,李維森這麼疼她,你還不滿意嗎!”
鳳蘭搖搖頭:“慧蓮,你不懂,不懂......”
“對,我是不懂,反正我只看到白茗兒撿了一個大便宜,還在那兒裝委屈裝可憐!”
“慧蓮,”鳳蘭生氣的擡頭:“你怎麼能這麼說茗兒,你......”
“都別說了!”白宏成快步走近,打斷了她的話:“還嫌丟臉沒丟夠?回家再說!”
回到家,白宏成立即將她叫進了書房。白慧蓮跟着想要聽聽他們說什麼,還沒走到書房門口,只聽得“砰”的一聲,門被重重的摔上了。
白宏成也被鳳蘭這用力的關門聲嚇了一跳,正疑惑的想問,鳳蘭已疾步上前對他道:“你也看到了,茗兒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你這個爲人父的,難道就真的眼睜睜看她往火坑裡跳嗎?”
白宏成無奈的一嘆,內心裡滿是挫敗感。他何嘗不想讓女兒擺脫那個男人,但誰讓他兢兢業業了一輩子,卻達不到李維森父親的高度呢!
不過,有件事他想弄清楚:“鳳蘭,茗兒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真的是李維森下手害的?”
“是!”鳳蘭肯定的回答,雖然她沒有證據,雖然茗兒也有另一番說辭,但是,“我親眼見過李維森的狠毒,這種事他完全做得出來。你沒瞧見,今天茗兒沒跟蕭晨走,還三言兩語打發了蕭晨,李維森那個高興勁兒嗎?要說這世界上有什麼人仇恨咱們那個還沒見面的小外孫,那個人就是李維森!”
說着,她又不禁傷心起來。
白宏成何嘗不傷心,“既然如此,今天茗兒爲什麼還要給他開脫?”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問題?”鳳蘭驚訝的望住他:“你不要告訴我,你真的不知道茗兒爲什麼要這樣做!”
白宏成驚疑不定的看看她,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渾身不由地一顫,一下子就跌坐在了椅子裡。
“你......你是說茗兒是爲了保住我的生意......”
“不只是你,還有蕭晨。”鳳蘭回答他:“茗兒說自己害他失去了一條腿,不能再害他連辛苦創辦的公司也失去。李躍榮的厲害你自己也清楚,讓你和蕭晨破產,不是辦不到!”
白宏成只覺後背一陣火燒,滿臉滿身冷汗涔涔,但這過後,又是一陣無地自容的羞愧。
他的確知道的,他還曾親口跟茗兒說,要她處理好與李維森有關的事,公司養着那麼多員工,不能隨着性子來。
但他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複雜!
他一直以爲這只是幾個年輕人之前的感情糾紛而已......當初他選擇從商,就是爲了讓妻女能過得更好,如果讓他依靠出賣女兒來保住公司,雖然是辛辛苦苦奮鬥一生才走到今天,但又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我......真是沒用!”他捏拳狠狠往辦公桌上一砸。
“你也別多想了,”見他如此自責,鳳蘭也不好受,“還有什麼辦法?茗兒......”她擺擺手,心裡堵得實在說不出話來。
“李維森說重新舉辦婚禮,是定在什麼時候?”白宏成問。
鳳蘭搖頭,“不過,聽他說要更隆重、檔次更高,準備的時間應該要更長吧。”她心中一動,“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辦法?”
他不禁苦笑,“我能想到什麼辦法,我......”話雖如此,他的目光卻一點點堅定起來。
鳳蘭並沒瞧見,再說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又能逼迫丈夫爲女兒做些什麼呢?
“你不要胡思亂想,咱們倆好好保重,茗兒以後多少還能有個照應。”她抹了抹眼角的淚,該去看看茗兒怎麼樣了。
今天她沒少對蕭晨說狠話,心裡一定也不好過吧。
打開門,只見白慧蓮慌慌張張的想躲。
她沉下臉:“慧蓮,你在做什麼?”
既然躲不掉,白慧蓮索性站直了身子,“沒什麼啊,我就是聽聽你和爸爸說什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