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兒。你看着精神不錯。”她一邊走一邊說着:“醫院的復健還是得按時去啊。媽媽希望你早點甩掉這架輪椅。”
說到這個。原本稍稍變好的心情再次陷入了感傷。
“媽。我回來是有事跟您說的。”蕭晨將話題轉開了。
“哦。哦。你說。”
蕭晨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又有了些許猶豫。接下來要說的話。他不確定她是否能接受得了。
“晨兒。你說啊。”蕭母笑着催促他。“有什麼問題別悶在心裡。說出來媽媽也許能幫你解決。”
“媽。我想把公司股份賣了。”
“你想賣公司股份啊。什麼。你想賣什麼。。”弄清楚了他的意思。蕭母驚訝得怔住了。
蕭晨深吸一口氣:“媽。我決定把我手中持有的公司股份出讓。從此。我和那家公司再沒有任何關係。至於您的……”
“不行。我不同意。”蕭母回過神來。立即言辭拒絕。
蕭晨聳聳肩。不以爲然:“媽。以我現在的狀況。也不能親自打理公司。還不如讓別人管理。不要誤了公司的發展。”
蕭母氣極。不禁冷笑:“晨兒。你以爲媽媽什麼都不懂。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突然有此決定。但一定與白茗兒有關。是不是。”
蕭晨沒有出聲。算是默認了。
“晨兒。你……”蕭母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她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晨兒。這家公司是你父親一生的心血。現在你就爲了一個女人……你就要毀掉你父親的心血嗎。”
“媽。茗兒對我來說。不只是一個女人。”他很鄭重又嚴肅的糾正。
而且。“現在這是唯一的辦法。我相信爸爸不會怪我的。”
“那我呢。”蕭母悲憤的低喊:“晨兒。第一時間更新你爸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留給我。爲的就是讓我生活無憂。現在你爲了一個女人。要讓媽媽以後的生活都失去依靠嗎。”
話說間。她不禁又傷心得紅了眼眶。
“媽。”蕭晨搖搖頭。“您誤會了。我說的只是我自己手中的股份。沒有人能拿走爸爸留給您的東西。就算我也拿不走。您放心吧。”
蕭母微愣:“那你今天來……”難道不是爲了說服她把手中的公司股份也出讓嗎。
“我今天來。只是提前告訴您我的這個決定。媒體對這樣的事一定會大肆報道。到時您也不至於太驚訝。”
告訴。
說得好聽。不過是通知罷了。
“晨兒。也就是說。就算我反對。你也非這樣做不可了。”
他知她的反對。心裡亦未嘗沒有愧疚。畢竟這家公司是父親打下的基礎。媽媽也沒少出力。但他仍是肯定且堅決的點點頭。
“媽。公司沒有了可以再做。但茗兒只有一個。”
蕭母冷着臉轉過身去。不願再多說什麼。
現在這個時候。說得再多。她也一定聽不進吧。蕭晨淡淡抿脣。決定暫先離開。
輪椅的輪子滾在路上。發出“咯咯咯”的響聲。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蕭母聽在耳朵裡。只覺有人在用力扇打着自己的臉。
她含辛茹苦養出這麼一個兒子。卻被那個叫白茗兒的女人毀成了這樣。
不僅失去了一條腿。現在連事業也要放棄。那個叫白茗兒的女人。究竟想把她的兒子毀成什麼樣才甘心。
她憤憤的轉頭。只見蕭晨已到了車邊。
他拒絕司機的幫助。雙手扶住門框。拖着那條只剩半截的腿。艱難的往車上爬。
想想以前他意氣風發的模樣。再看看此刻的情景。蕭母不禁淚流滿面。
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要往白茗兒奔去。她這個做媽媽的都拉不住。
白茗兒。我跟你究竟有什麼仇怨。你爲什麼要把我的晨兒害成這樣。
爲什麼。
蕭母滿眼的淚光裡。漸漸迸出一陣陣憤怒和仇恨。將她整個人都震得顫抖不已。
但什麼也改變不了蕭晨決定了的事。
僅僅只在一天後。一則新聞便像一顆深水炸彈。在本城激起了千層浪花。
白茗兒是在茶餐廳吃飯時聽到這個新聞的。
她獨自閒逛了一下午。累了就在街邊的茶餐廳裡休息。正巧碰上茶餐廳裡在播放本城新聞。
其中一條新聞說道:“據最新消息。本市蕭氏集團的蕭總裁已經主動把總裁的位置讓賢於副總裁袁鴻傑。並且變賣了手中所有的股份。現在的蕭氏。不應該是袁。氏已經明顯的易主了……我們猜測可能是蕭總裁受到重傷導致壓力太大……”
後面記者就說了一些蕭晨受傷的消息。以及受傷多嚴重。可是驚愣中的白茗兒已經聽不到了。
手中的東西全都因爲太過於震驚而滑落在地。止住從眼眶中奪眶而出的淚水。白茗兒再也無暇思索其他。轉過身。就奔跑了出去。
這一刻她無比的想要見蕭晨。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想要問他爲什麼這麼傻。蕭氏可是他們家的祖業啊。他怎麼可以就這樣拱手送人。
可是真正的到了酒店。到了蕭晨所在的房間門口。白茗兒卻停住了腳步。擡起手想要推開門。卻因爲膽怯而遲遲沒有推開。要說什麼。應該說些什麼。她爲了保全他而放棄了自己的幸福。想要嫁給李維森那個卑鄙的小人。
可是他呢。他又何嘗不是爲了保護她。而犧牲掉他看重如生命一般的蕭氏呢。到底上天爲什麼這樣的殘忍。明明知道她們相愛。卻總是用這種方法來折磨他們。
正在白茗兒猶豫着是否要進去還是離開的時候。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房間的門卻突然被打開了。
看到站在門口的白茗兒。韓琦顯然一愣。卻也馬上明白白茗兒爲什麼會出現於此。似乎是在情理之中。
對於白茗兒這個女人。韓琦是又喜歡又恨。也許這麼說會惹人誤會。但是卻是他真實的感受。
這個女人很聰明。也很有擔當。她爲了保護蕭晨犧牲了很多。但是同時也傷害了蕭晨許多。有時候他甚至懷疑這個女人到底是愛蕭晨呢。還是恨蕭晨。
一看到白茗兒的樣子就知道她站在這裡有一段時間了。韓琦一臉面無表情的開口:“你來了。他在裡面。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你進去吧。”然後就越過白茗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韓琦的話似乎堅定了白茗兒的語氣。鼓足了勇氣。白茗兒終於是推開了房門。
蕭晨此刻正坐在輪椅上。面朝着落地窗。窗上甚至連窗簾都沒有拉起。讓整個房間顯得過於陰暗。明明是白天。看上去卻像是夜晚。就好像他此刻的心情一般。處於陰暗的角落裡。永遠迎接不到黎明。
蕭晨臉上面無表情。琥珀色的童眸目不轉睛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或者想些什麼。聽到房間的聲響。即使是背對着白茗兒。蕭晨也知道來人是誰。薄脣微微的開啓:“你來了。”好像對於白茗兒的到來。早已經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然後把轉動了輪椅。面對着白茗兒。
看到蕭晨轉過來的那一刻。淚水終於決堤了。明明告誡自己不要哭的。但還是控制不住涌動的淚水。再也剋制不住內心激盪的情緒。白茗兒撲到蕭晨的懷中大哭了起來。“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沒了蕭氏。你要怎麼辦。”
蕭氏就是蕭晨的命啊。正是因爲深知這一點。所以她纔想要竭盡全力去保護它。守護他想要守護的東西。如今他就這樣的輕易放棄。她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她的委曲求全還有什麼用。
捧起白茗兒淚流滿面的臉龐。蕭晨深邃的童眸佈滿了悲傷。爲自己的無能傷心。也爲自己無法保護白茗兒而心痛。擡起手。輕輕的擦拭着白茗兒眼角的淚水。聲音溫柔的開口:“別哭。”看到你哭。就像是刀刺在我的心口一般。很痛很痛。所以求你別哭。
哭過之後。白茗兒瞬間就冷靜了下來。隨手抹掉臉上的淚水。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一把抓住蕭晨的手。急切的開口:“蕭晨。現在還有機會。我們去告訴袁成傑蕭氏不賣了。你的股份不賣了。”白茗兒說着就站起身。想要推蕭晨出去。
蕭晨卻一把按住白茗兒的手。緊緊的握在手中。一句話阻止了白茗兒想要前進的步伐。“已經晚了。我已經簽字了。從今往後蕭氏在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蕭晨的話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好像蕭氏對於他就是一件商品一般。賣了就賣了。
聽到蕭晨的話。白茗兒的心陡然一顫。像是瘋了一般。搖晃着蕭晨。大聲的質問:“你是不是傻子。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就這樣把你父親一生的心血送給了別人。你還是人嗎。”
聽着白茗兒的咒罵。蕭晨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一把握住白茗兒的手。擡起頭。童眸佈滿了毫不掩飾的深情與白茗兒對視着。一字一頓的開口:“蕭氏固然重要。
但是跟蕭氏相比。還有更重要的東西需要我來守護。那就是你。”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的了。沒了蕭氏我還可以在創建千千萬萬個蕭氏。但是沒了你。活着對我來說已經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