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既然被打跪下了,那就不想起來了。就是這麼簡單。
檢辭這次到沒有阻止白九,反而讓白九搬了跟凳子過來。
然後他對白九說道:“你們都出去。”
白九和白四相視一眼,這說的“你們”,他們兩個也算在其中嗎?
對於檢辭來說,凡是涉及到小妖兒的事,無論是她妖精的身份,還是她的來處,都是比較讓人不敢相信,並極有可能引起恐慌和一些不必要的情緒的存在。
是以檢辭纔將白九和白四都遣了出去。
不然如果讓他們聽到等會兒自己和雀桐的對話,他們一時轉不過彎來,雖然說不會有什麼害處,但要解釋起來,還是比較麻煩的一件事。
地牢裡,只剩下檢辭和雀桐三人。
“不知王爺此番抓了我們來,是爲何事?”雀桐主動開口道。
檢辭靜看着她。
“本王有話問你。”
雀桐不答,反說道:“在此之前,雀桐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王爺先聽上一聽。”
看雀桐這樣子,像是要跟自己談條件,檢辭下頜微收,坐在凳子上。
“你且說說。”他說。
“雀桐望能追隨王爺,爲王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雀音:“……”
不是說好的愛幽月宮到永遠的嗎?怎麼說叛變就叛變了?
她剛纔沒聽錯吧?
一定是她聽錯了。
雀桐怎麼會叛變呢?還在她的面前!叛!變!
檢辭雖然也吃驚,完全沒想到雀桐會突然背叛幽月宮,並如此直白地說出要追隨他的想法。
但檢辭是什麼人?
他見過的大場面,遇到過的匪夷所思的事多了去了,眼前的事雖然完全出乎意料,他也只是目光波動了一瞬而已,很快恢復平常。
“我爲何信你?”
他聲音平淡。
彷彿眼前這個要背叛幽月宮的女子,不是幽月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望月使,而是幽月宮一個小羅羅。
“我知道王爺定不會輕易信我。但我會慢慢證明。”
檢辭打斷她的話。
“理由。”
“因爲……”雀桐頓了頓,看了眼雀音。
雀音突然有些害怕,不想聽雀桐接下來要說的話。因爲她好像從雀桐的眼裡,看到了殘忍的意味。
然而雀桐在看了她一眼之後,就將視線轉回到檢辭身上,沒有看到她眼裡的祈求。
也許可以說,雀桐是故意這麼快轉移開視線的,她不想像曾經在地球時那樣,因爲自己的一時心軟,把雀音也帶來了這裡,而不得不繼續忍受雀音的垃圾演技,苦了自己。
原諒她用“垃圾”這個詞來形容。
而且,就如雀音所說,她的哥哥也來了這個位面……
雀音現在不但有非毒,還有個血親的哥哥在這裡,有這兩個人照看着,她的生活只能比以前更好,少她一個雀桐一點影響都沒有。
所以說,她完全沒必要心軟。
她已經上過一次當了,這次不能再上心軟的當。爲了擺脫雀音,一切爲了擺脫雀音!
“因爲我受夠了雀音。”她一字一頓說道。
轟隆隆……
雀音只覺得耳邊似乎響起了炸雷。
“我無時不刻不在想着擺脫她,可惜的是除了幽月宮,一直都找不到好去處。”
好像不但在打雷,還下起了大雨,好大好大的雨。
“如果王爺能收下我,我願把所知道的關於幽月宮的所有的事都告訴王爺,絕不會有半點欺瞞,否則天打五雷轟,我不得好死。”
爲了擺脫她,這種毒誓也說的出來嗎?
絲毫不顧自己的死活了嗎?
她真的這麼讓人討厭?
“我如何信你?”
“王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王爺是做大事的人,難道連相信一個人的勇氣都沒有嗎?”
檢辭淡然道:“難道幽月宮的月使,只會用這種來激本王?”
雀桐沒想到自己的心思會被這樣毫不留情地揭穿,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既然你想證明你的忠心。”檢辭說,“本王正好有話問你。”
“王爺請說。”
“你若回答的讓本王滿意,本王就暫且收下你。否則……”
“雀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雀音已經從“被拋棄被背叛”的烏雲中暫時走出,她剛纔難過的時候突然轉念一想,覺得雀桐可能並不是真的拋棄了她,而是爲了能從白檢辭手中脫身,想出的一個主意。
她覺得,雀桐可能是詐降,等取得白檢辭的信任之後,再帶她離開。
至於雀桐爲什麼不先告訴她,她的打算,可能是爲了演戲演得更逼真吧?
她剛纔表現得那麼難過,白檢辭一定相信了!
爲了讓雀桐的計劃順利執行,雀音收拾好心中的波瀾情緒,復表現出因爲被好友背叛,而心痛欲絕的樣子。
於是意料之中的,她又浮誇了。
不過麼,檢辭和雀桐都懶得理她,她見檢辭和雀桐都沒看自己,還以爲自己的演技超棒,已經騙過了檢辭。
加上她現在不能說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表演無聲木偶劇。聽檢辭和雀桐的對話,也有些好奇檢辭想問什麼。
“我問你,你從何處而來?”
雀桐微微一愣。
這不是在說廢話嗎?
是他把她們從幽月宮抓來的,還問她從哪裡來?
旁邊的雀音也覺得檢辭在開玩笑。
阿桐都發毒誓說會效忠於他了,他竟然如此兒戲,簡直過分!
雀音憤憤,在檢辭看不見的地方瞪了他一眼。
雀桐倒不覺得檢辭在戲弄她,只當這個問題只是開場白。於是她很恭敬地回答道:“幽月宮。”
“我問的是之前。”檢辭說。
地牢內靜默了半晌。
“之前。”他頓了頓,“你們‘穿越’,從何處而來。”
穿越……
雀桐皺眉。
這個人,怎麼會知道“穿越”?
這畢竟是地球人才知道的詞,這個人怎麼會知道?就算上次在幽月宮聽她們提到過,按理來說,應該也不會知道她們所言的“穿越”是何意纔對。
一時間,雀桐甚至有這種錯覺,檢辭也許也是穿越人士。
“敢問王爺,何出此言?”
“你只需回答便是。”檢辭淡然道。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雀桐斗膽,想問問王爺對此事,
持什麼樣的態度。”
如果相信,那她就說。
如果不相信,那她說了只會被人當成是神經病,還不如不說。
檢辭眸色微暗,微微收緊了下頜。
看來他猜的沒錯。
因爲太過離奇,所以不敢輕易說出。
怕被別人當成在說謊,當成是瘋子。
不過,不能完全確定是這樣的。
雀桐能成爲幽月宮的三月使之一,一直負責幽月宮的情報信息傳遞,說明她的能力不一般。也許他在詢問時露出的一絲信息讓她生疑,所以她纔會假裝知道些什麼,故意套他的話,以取得他的信任。
默了一會兒。
“知道的不多。”
他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雀桐不曾多想,在心底組織了一下詞彙,說道:“那接下來的話,也許會讓王爺一時無法接受,但雀桐能保證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分摻假。”
“你說。”檢辭道。
“我與雀音……”
雀桐還是有些遲疑,畢竟這個“秘密”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過於匪夷所思。
就算在穿越小說、穿越電視劇滿天飛的地球,你對別人說你從另一個位面穿越而來,也會被大多數的人當成是神經病,或者是覺得你看小說看得太着迷了,纔會有這樣錯誤的認知。
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就算有證據證明一個人是穿越者,也要經過一段時間的習慣,纔會有人真的相信。
而現在,在這個還處在封建時期的地方,又沒有足夠的證據,突然說自己不屬於這裡,而是來自於天外的世界,很少會有人真的相信你的話。
檢辭似乎看出了她的顧慮,說道:“你但說無妨。信與不信,本王自有計較。”
他清冷不帶溫度的聲音,似安撫,又像是她自己多想了,若有若無。
不管怎樣,雀桐的心都漸漸安穩下來。
她緩緩點頭,道:“我與雀音本不是這片天地間的人,我們從一個名叫‘地球’的地方而來。”
檢辭眸色微微一動。
與他猜的八九不離十。
而且,也可以證明,雀桐沒有在說謊。
如果說之前雀桐那吞吞吐吐的話,可以當成是她的試探,那麼現在這段話,就不可能是她杜撰的了。
沒有人能在對天外世界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說她是從天外世界來的。
再加上他沒有徹底表明他的猜測,雀桐如果不是真的穿越者,不可能說出這些。
或者,她這些信息是從別的穿越者口中得出的。
無論如何,她沒有騙他。
那麼,接下來她要說的話,對他可能很有用處。檢辭還是剛纔的神情,其實已經打起了精神,聚精會神地等待雀桐的下文。
他現在的精神狀態,比當初在營帳裡,和楚國對決時聽手下將軍的彙報時還要集中。
“據我所知,天上有神、仙、修羅三界,地下有魔、妖、鬼三界,人在其中。人間不止只一片小天地,而是有很多位面組成。我與雀音所在的‘地球’位面是其中之一,而這個位面名叫小東來位面,隸屬於東來位面。我當初姻緣巧合,得到一個可以帶人穿越時空的法器,本想借此擺脫雀音,奈何一時吃了心軟的虧,現在是悔不當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