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他刻意的引誘下,非毒說出了他的打算。
“我要帶小青兒離開。”他又馬上補充道:“是以朋友的身份,而非戀人。”
“哦?”
“‘哦’什麼‘哦’?你不要不相信。看到你這個例子之後,我是不想躺這趟渾水了,我是認真的。”
天昊軒:“呵呵。”
“少給我嘲諷臉,我跟你說我是認真的!”
“認不認真,那又怎麼樣?”
看天昊軒那樣子,明顯是不把非毒放在眼裡。而非毒也是真的相信了。
到了這裡,還是不能說非毒天真,因爲天昊軒的演技實在是好。
對於非毒來說,天昊軒的那句話就等於“你認不認真關我什麼事?反正我不會讓你帶走青媚。”
非毒急了。
“我會以朋友的身份好好照顧小青兒,不會像你這樣對待她。再怎麼說,她都是個無辜的小仙子,你這樣對她不公平。”
天昊軒擺擺手,讓他住嘴。
“這一次只是例外,以後不會這樣了。”
“我不相信。”
天昊軒還是那句話:“你信與不信,與我何干?”
“我知道你這次下凡時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給白檢辭使絆子,看他落魄的樣子嗎?我帶青媚走,以朋友的身份,護她周全,且不會讓白檢辭輕易找到她。她不在你身邊,你也不會因爲她的舉動而生氣,如此豈不一舉三得?”
“我又如何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天昊軒聲音淡然。“當初我和白檢辭在長青山脈大戰,你卻想帶着小青兒偷偷溜走,我如何相信你這次不是打了同樣的主意?”
“我以我的神格保證。”
“你的神格……”天昊軒語氣輕蔑,“值幾個錢?”
非毒:“……”
兩個人就這樣,毫無懸念地談崩了。
就在非毒打算想別的辦法,看能不能曲線救國的時候,耳旁突然又傳來了天昊軒的聲音。
“不過……好像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男子清冷的聲音娓娓道來,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非毒默默捏緊了拳頭。
“小青兒如果繼續留在我身邊,我遲早要被她逼出暴脾氣。以前沒想明白,一股心思的只想和白檢辭爭,以爲自己真的喜歡她。可是現在,當她表現出對我的好感的時候,我才明白,原來我對她的喜歡,只是最初淺的,朋友間的喜歡。”
“你繼續把她留在身邊,不單是在折磨她,也是折磨了你自己。”非毒忙順着話補刀,“如果小青兒不喜歡你還好,如果她真的喜歡上了你,而你卻不喜歡她,那她得有多難過?這對她不公平,你這簡直就是感情的劊子手,我最討厭玩弄別人的感情的人了。相信你也不能容忍自己這樣玩弄她的感情。畢竟……”
“嗯?”天昊軒挑眉看向非毒。
“畢竟她是你看着長大的。”非毒硬着頭皮道。“你難道真的忍心,看她被你折磨,消香玉損……”
這下輪到天昊軒無言了。
什麼叫“看着她長大的”?爲什麼一聽到這句話,他就覺得自己好像老
了很多。
話說回來,他現在都十幾萬歲了,相當於才三千多歲的青媚,確實是老了。
可白檢辭不也很老了嗎?
白檢辭比他還老了不少歲,照此說來,白檢辭纔是那個更沒有資格和青媚在一起的人!
打住。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和非毒談了這麼多,等什麼時候,青媚甦醒過來,就讓他帶她離開吧。
不過不是現在。
如果他答應得太乾脆,非毒這廝反而會懷疑,所以至少得拖個一兩天。
因爲基本能確定天帝不會來的這麼快,所以他現在有時間給非毒和青媚準備。至少要等青媚恢復到能維持人身了,才能放他們離開。
不然他不放心。
天昊軒丟下一句:“此時暫且作罷,明日再說。”轉身離開。
留非毒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下定決心。
明天就明天,反正他也不着急這麼一會兒。
不過明天的太陽一升起,不管天昊軒怎麼說,他都要帶青媚走。正巧明天一早天昊軒要去上早朝,是他帶人走的大好時機。
今天晚上,先去白檢辭的王府探一探,看能不能先把雀桐和雀音救出來。
雀音盼她的英雄期盼了這麼多天,他的英雄才想起要救她。非毒現在還不知道雀桐已經叛變了,如果讓他知道,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天子早朝,百官自四面八方來到皇宮,其中,檢辭的車架和天昊軒的車架最爲惹人注意。
白檢辭不用說,作爲白賢王,他的出行一直都備受百官關注。
天昊軒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國師,則是祁國這個大舞臺上的新秀。
剛剛出現沒多少天,他的風頭就開始逼近白檢辭了,可以預見,日後這朝堂上,可能就是他和白檢辭兩人的舞臺。
就在去開早朝的乾清宮正大殿的路上,不停有官員向白檢辭和天昊軒問好。
白檢辭身上仍穿了一成不變的白色長衫,純白無暇的長衫襯得他身形更爲修長,腳步沉穩矯健,行走在陽光下,天生就帶了逼人的貴氣,有如九天之上的神祇。
天昊軒穿了一身藏青色長衫,外套一件稍顯硬質的夾子,長長的黑髮被一根黑色的髮帶束在腦後,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讓看到他的人都生出敬意。
“王爺好。”
“國師好。”
一個官員先後向白檢辭和天昊軒問好,代表原本相距較遠的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很近了,白檢辭和天昊軒,終於“第一次”見面了。
走在他們二人後頭的官員,只見兩人在相互點頭致意之後,漸漸走近。
“久仰賢王大名。”
“國師大人有禮了。”
簡單的問候,許多人都從中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稍微明眼一點的官員們,都知道祁皇將白賢王視爲眼中釘,在天昊軒來之前,朝中的官員分爲三派。
其中一派爲保皇黨,誓死效忠祁皇室;另一派爲親王黨,始終力挺白檢辭,更有一些瘋狂的,甚至想看白檢辭坐上九五寶座;還有一派爲中立,
他們雖然敬崇白檢辭,平常祁皇刁難白檢辭的時候,他們都會站在白檢辭這邊,幫白檢辭說說好話。
可是大家都知道,如果哪天白檢辭有謀逆的心思,他們都會站在祁皇那一邊,對抗白檢辭。
現在,天昊軒出現後的這幾天裡,明眼點的官員大概能猜到,祁皇如此扶植其中天昊軒,應該是想借天昊軒來對付白檢辭。
是以現在保皇黨和親王黨之間的鬥爭更是強烈,而中立黨,也有一些動搖了。
親王黨本來都習慣了隱忍,保皇黨偶爾刁難他們,他們也當做沒事人一樣。
因爲之前,他們都認爲,整個大祁沒人能威脅到白王。保皇黨的一些動作對他們來說,甚至有些幼稚。
現在卻不相同了,因爲天昊軒的出現,親王黨的官員們都警覺起來。
尤其是現在,白檢辭和天昊軒第一次交鋒,不知道自家向來不喜權位的王爺會作何反應,親王黨的官員們都暗自捏了把汗。
就怕王爺過於無爭,讓天昊軒佔了便宜!
天昊軒要是敢欺負王爺,他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這是親王黨的心聲。
國師大人,上!狠狠地把白國賊踩在腳下!
這是保皇黨的心聲。
在心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們完全忘了,當初是誰,統領千軍萬馬和楚國的鐵騎鬥爭,捍衛了祁國這一片美麗的國土。
保皇黨和親王黨一個個爭鋒相對,恨不得用眼神殺死對方。
白眼狼,不看看當初是誰守衛了疆土,竟然會視王爺於眼中釘。
你們纔是白眼狼,若不是皇上給白國賊這麼大的權力,哪有如今的白國賊?
白眼狼,你們是白眼狼!
你們纔是!你們纔是臭不要臉的白眼狼!
哼!
哼什麼哼?走着瞧!
兩個權威人士還沒有發話,追隨他們的人就已經結束了第一輪的眼神對決。
再看兩個主角。
“傳聞曰國師大人從天而降,本王煞是好奇。”白檢辭同樣微勾了脣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天昊軒。
其實眼神已經可以殺死天昊軒好幾百遍了。
無恥之徒,竟然敢趁虛而入,還吃他家小妖兒的豆腐,不能忍!
“從天而降倒是虛談,不過鄙人確實是爲大祁百姓而來,還望賢王多多指教。”天昊軒皮笑肉不笑。
嘲諷我的時候,麻煩先反省一下自己,從古至今,喜歡半夜摸到別人家裡去的,偷看人家“小情侶”打情罵俏的,大多都不是什麼好人。
“指教倒是不敢,大祁國泰民安好幾百年……”白檢辭話鋒一轉,“如今不知爲何,民風突然有些不好。”
“哦?”天昊軒做好奇狀,給足了白檢辭面子。“王爺說來聽聽。”
其實他已經大概猜到了白檢辭要說的話。
果不其然。
白檢辭說:“近來各城的採風使歸來,他們說,眼下大祁四處都有搶奪人妻、強搶民女的事發生。”
天昊軒:“……”
呵呵,你該死的,是在說老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