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鹿清風不像白燁，剛纔孝成太皇太后對白燁的那個樣子，全數落在他的眼裡，那樣的皇祖母就像一個索命的厲鬼一樣可怕。
“還不快過來咳咳咳咳……”孝成太皇太后看着磨磨蹭蹭的鹿清風怒氣上頭，大聲喝道，喝完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鹿清風聽着孝成太皇太后這一聲呵斥，嚇得一個激靈，他連忙走上前去。
孝成太皇太后伸出手來，鹿清風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孝成太皇太后見狀一愣，隨即說話的語氣有些失落道。
“你是個苦命的孩子，哀家知道你還介懷你母妃的事情，可是要是不除掉她，她以後就會變成你的催命符。”
孝成太皇太后不管鹿清風能不能聽得懂，繼續道：“你是趙家的外孫，可這北燕是鹿家的江山，哀家答應了他要守護着這北燕的江山，所以哀家會爲了這北燕的江山而不折手段。”
鹿清風沒有說話，只是聽着，他知道自己是趙家的外孫，這皇祖母肯定是答應趙傢什麼條件，可是又要爲鹿家的人守着江山。
“清兒你要知道紅粉骷髏的道理，將來你長大了，要是控制得住她，就留下，要是控制不住她，就殺了！
孝成太皇太后說的她，自然是白燁，而這鹿清風也知道。
“我……”鹿清風想說我做不到，他怕是這輩子都對那個叫白燁的女人下不去手。
孝成太皇太后看着鹿清風像是知道了他內心的想法，她一把抓住鹿清風眸光狠厲，聲音悽戾：“你要做到，你一定要做到，你必須做到！”
“我…我…我…”鹿清風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覺得自己的手腕上的那股狠勁消失了，孝成太皇太后眼睛裡狠厲的眸光依然在。
“我做不到！”
鹿清風看着已經死了的孝成太皇太后小聲道，伸手給孝成太皇太后閉眼，卻怎麼也閉不上，一陣寒風吹過，鹿清風渾身激靈，眼睛裡帶着些許害怕的看着周圍。
“朕……朕…做得到！”說完鹿清風閉上眼睛，伸手覆蓋在孝成太皇太后的眼睛上，這回孝成太皇太后的眼睛算是閉上了。
這除夕夜本來是熱熱鬧鬧的要準備過年，這孝成太皇太后卻忽然薨逝讓整座要歡歡喜喜過年的皇宮蒙上了陰鬱。
萬寶殿內陳皇太妃拿着一杯茶是慢悠悠的喝着：“你說那老妖婆死了？”
“婢女可是親自去佛瑞宮打聽的，這回在京的王爺公主們怕是已經都進宮了！”陳皇太妃的心腹女官聲音確定道。
“那給本宮更衣吧！”這孝成太皇太后死了，這後宮就是自己的天下了，想到這裡陳皇太妃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白燁一身白色素衣，肩膀上的白色皮革讓她在這寒冷的冬天還有一點溫度，這自己入這座囚籠快一年了吧！
新婚之夜皇帝駕崩，除夕夜太皇太后薨逝，這邊關將士本來士氣就底下了，這現在怕是要雪上加霜了，就看看安國親王他們能不能穩定軍心了。
“皇后娘娘程嬤嬤求見！”念安的聲音把白燁從思緒里拉了出來。
程嬤嬤？她來做什麼？這是要找新主子了嗎？
“讓她進來！”
“遵。”
程嬤嬤進來朝着白燁行禮完之後，似有話要說，不過看着念安在也就沒有說什麼，白燁見狀吩咐念安道。
“不知道皇上如何了，你且去看看。”鹿清風因爲是皇帝，所以在孝成太皇太后入殮之後就一直守在靈前。
念安退下其他宮女太監也就跟着退下了，他們知道這程嬤嬤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着皇后娘娘說吧！
“這人都退下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白燁對這個程嬤嬤並無好感。
“這……”程嬤嬤好像怕是這臥鳳殿裡還有人，四處張望，惹得白燁不悅。
“放肆，這臥鳳殿本宮的寢宮你一個小小的宮人也能隨便打量？”這般小心翼翼這程嬤嬤怕是有什麼重要事情，要和自己稟報吧！
“奴婢不敢！”程嬤嬤噗咚一聲跪倒在地。
“你若有什麼事情直說便是，這後宮之事斑駁雜亂，本宮沒有這個閒時與你在這裡耗着。”這老奴婢怎麼就是不說重點，難道還想着把告訴自己的事情告訴他人不成？
程嬤嬤猶豫再三最終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遞給了白燁，看着這個布包白燁腦子轉得飛快，這裡面會是什麼東西？
“這是何物？”白燁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只好直問了。
“娘娘看看便知。”程嬤嬤低着頭，恭恭敬敬的拿着手中布包呈在白燁前。
“嗯。”白燁聽着程嬤嬤的話，拿過程嬤嬤手中的布包，帶着疑惑打開了。
白燁看着布包裡面的紙張，細細一看嚇了一跳，這…這居然是與西國的通信！而且這上面黑子白紙，寫得清清楚楚孝成太皇太后劃分了五座城池給西國，而且這落款……那麼與這西國的戰事，都是孝成太皇太后一手策劃的？
“這你是怎麼得到的？”白燁眼睛眸光如刀刃打在程嬤嬤身上。
“這……”程嬤嬤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跟自己的預想的不一樣啊！
“這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吧！你都退下把！近日裡宮裡亂糟糟的，還望程嬤嬤能幫助本宮一二纔是！”
“遵！”程嬤嬤低頭，臉上浮起一抹微微的笑意，這自己算是抱住了皇后這隻大腿了，不知道壽康王妃那邊怎麼樣了？
程嬤嬤走後，白燁再次打開那個布包，細細觀看，這一份東西，估計這個老東西怕是給的不僅自己一個人啊！
這孝成太皇太后爲了除掉趙家還真是下了血本，五座城池，趙家一雙兒子盡損，真是好狠辣的手段啊！
“你出來，替我辦一件事情！”
突然一個黑影閃現，一個身若楊柳的女子出現，白燁看着這個人，眼睛是一派複雜，這是鹿塵給的血衣令的血衣衛的頭。
“主子是要殺了她？”
這女子說話也是十分的柔弱，她上面穿着一件做工精細色彩華麗的短衫，這下面是一條極短的皮裙，一雙華麗的長靴套在腳上。脖子上戴着少數民族的半月項圈叮鈴叮鈴叮鈴噠的，這一截小蠻腰露在外面，好像這並不是雪花飛舞的冬天，而是炎熱的夏天。
“若雪，你叫我白燁就好了！”白燁看着眼前這個，一身異族人服飾的若雪覺得分外陌生，這在君子門兩個人雖然沒有多少交集，不過自己對她的印象還是那個嬌弱的姑娘。
這一轉眼，若雪已經是一位身經百戰，殺人不眨眼的兇徒。
“既然入了血衣衛就要主僕有分。”若雪眼神嫵媚的看着白燁，從腰間掏出一把鋒利的短刀在手中轉動。
“這人我會幫你處理好的。”
“那就謝謝你了！”
若雪瞥了一眼白燁，消失在這臥鳳殿中，像是她從來都沒有來過一般。
這個程嬤嬤是留不得，她知道的太多了，不過這太皇太后的行事手段太凌厲了，這趙家果然是成也在她，敗也在她。
白燁出了臥鳳殿，看着外面煙火絢爛，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
要是明日這整個北燕知道了孝成太皇太后薨逝的消息，不知道還會這這夜裡煙花綻放嗎？
“這天氣冷，你怎麼也不帶一個披風出來？”溫柔呵護的聲音傳入白燁的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