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說得這位年輕的皇后娘娘會不會聽進去,她只是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來看而已,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潛移默化的接納了這個皇后娘娘,她相信皇后娘娘會在太皇太后不在的時候,搭理好北燕的一切,可是她不敢確定等一個擁有了天下最高權勢的男人,還會對着一個已經很老的糟糠之妻不離不棄。
雖然皇上是她看着長大的,可孝成太皇太后娘娘呢?太上皇對太皇太后說不上是寵冠六宮,可到底是深愛着她的,要不然也換不來此時的太皇太后。
現在的皇上跟皇后的年齡差是夫妻之間致命的地方,皇上年輕可以有時間有心情去愛,而皇后娘娘呢?
自古帝王皆多情,可多情者未必專情。
良久才聽到白燁的聲音:“祿嬤嬤你在這宮中呆了多少年了?”
對於白燁這突然的問話,祿嬤嬤聽着是心裡咯噔的一下,她把頭低了低,主子到底是主子,自己在這深宮裡滾摸爬打了大半輩子,深深的懂得這個道理。
祿嬤嬤答道:“老奴六歲進宮,今年已經五十八歲了。”說着就要往地上跪去,白燁卻是一把托住了她。
白燁臉上帶着和煦的笑意道:“嬤嬤不必如此,這大雪天的地上涼,本宮也只是問問而已,嬤嬤算是宮裡面的老人了,又深得皇上青睞,今日提點多謝嬤嬤了。”
“老奴惶恐。”祿嬤嬤心裡鬆了一口氣,這個皇后剛剛進宮的時候,她做的一切自己都是看在眼裡的,雖然聽程嬤嬤說了些隻言片語,不過這自己感覺還是眼前這個年輕漂亮的皇后娘娘比當年的太皇太后更有心機,是一塊璞玉。
“娘娘是適合去佛瑞宮了!”念安從臥鳳殿內出來,手裡拿着一件披風,這件披風正是白璐送的那件。
白燁看着念安手中的披風道:“不知道安國王妃怎麼樣了?”
“娘娘要是想安國王妃的話,可以把王妃召進宮裡來的。”念安多嘴提醒道。
“嗯,先去佛瑞宮吧!”因爲第四座城池丟失,太皇太后被氣得是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白燁每天都要去伺候半個時辰。
這走到半路風雪就越來越大,撐着傘的宮女拿着傘都是有些搖搖晃晃的,念安看着這飛雪道:“皇后娘娘還是把披風上的帽子戴上吧,這風雪實在是太大了。”
“嗯。”
見白燁回答,念安奮力的踮起腳把白燁披風上的帽子戴上,這還沒有走多遠就看到遠處一個女子穿着一身火紅的狐裘,在這冰天雪地裡格外的顯眼,看這女子身後還跟着幾個宮女,這看樣子應該是哪位公主吧。
等白燁與那人走近了才發現這並不是宮裡的哪位公主,白燁還沒有率先開口說話就聽到一陣如溪水流過山林,如微風吹過耳畔般美好的聲音道。
“臣婦參見皇后娘娘。”
“原來是壽康王妃啊,免禮。”白燁臉上堆上了最燦爛的笑容,齊茜也是滿面的笑容,她看着白燁的眼睛氣勢迫人道。
“皇后娘娘是要去佛瑞宮?”
“是啊,本宮看壽康王妃的也是剛剛從佛瑞宮出來吧!”白燁這不是問話,而是很肯定。
“唉...臣婦聽說只從太皇太后病了之後皇后娘娘每天都會抽出一個時間探望,我住在宮外,雖然也想陪伴在太皇太后身邊儘儘孝道,可總是有些有心而力不足,所以也只能偶爾進宮看望看望了。”
壽康王妃齊茜是一臉的憂心忡忡,一張漂亮的臉蛋上早就沒有了剛纔的笑容,這彷彿剛纔跟白燁笑得跟花一樣的她只是別人眼花的錯覺。
“壽康王妃的一片孝心我想太皇太后一定會知道的。”
“不多說了,本宮還要趕着去佛瑞宮呢!”白燁一副我很瞭解你的模樣道。
“臣婦恭送皇后娘娘。”齊茜朝着白燁行了一禮,白燁微笑的點頭,轉身之後,臉上的笑意消散了,念安看着自己家的主子什麼話也沒有說,這段時間她徹底的瞭解了這個華麗的囚籠,這裡的人並不是表面上的那麼好。
白燁剛剛進佛瑞宮就聽到裡面傳來劇烈的咳嗽聲,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比前幾天還要濃郁的中藥味,白燁朝着躺在病牀上此時好像要隨時都會死去的太皇太后行了一個禮。
“免...免禮。”
聽着孝成太皇太后的聲音白燁的心裡變得格外的沉重,這看太皇太后是真的沒有多少的時日了。
白燁坐在太皇太后的牀邊,伸出手來給太皇太后捏腿,只聽孝成太皇太后聲音帶着一絲嘲諷道。
“剛剛老五媳婦來了。”
“孫兒在來的路上碰到壽康王妃了。”
“先不說這個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孝成太皇太后把話鋒一轉,白燁聽着卻是嘆了口氣。
“你嘆什麼氣啊?”孝成太皇太后聽着白燁這一聲莫名其妙的沉重的嘆息,不禁好奇的問道。
“因爲孫兒知道太皇太后說的大事是什麼,眼下正是西國戰事,孫兒想把皇上的壽辰辦的簡樸一些。”
“什麼?”孝成太皇太后聽到白燁的畫,覺得是自己耳朵聽錯了,她有些不高興的說道:“皇上八歲登基,這是他登基的第一個壽辰,哀家不希望簡樸。”
“可是...”
白燁猶豫了一會最好深吸了一口氣道:“怒孫兒直言,這邊關戰士浴血奮戰,而我們卻在這北燕大肆慶祝這樣會寒了將士們的心的,況且皇祖母說的很對,皇上八歲登基,第一個壽辰,可現在正是大戰之際,皇上要是把自己的壽辰辦的簡樸,那麼天下人就會覺得縱然皇上八歲卻是一個懂事理的君主。”
“嗯,你說的很好,這北燕哀家也就放心交你手上了,縱然是戰事皇上的壽辰也不要辦的太過與簡樸,這畢竟是皇家的臉面。”
“遵。”白燁覺得這個太皇太后是不是病得太重,病糊塗了,纔會連這麼簡單顯而易見的問題都看不見了。
而白燁哪裡知道太皇太后雖然是病得很重,卻沒有到病得糊塗的地步,她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也許就是過完這個年,也許連這個年關也過不了了,所以她纔會這麼小的事情,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都裝作糊塗,她想再確定一下自己的人選是不是又問題而已。
離鹿清風壽辰的是越來越近了,那些遠在封地的王爺們也不遠千里的來到了京城,這期間白燁出了宮一趟,這意外的遇到了翁主鹿邑,這還是後來的鹿溫華告訴她的。
回到宮中白燁坐在書案前想起自己的前一段時間回家的時候,父親說的話,這翁主跟那老宦官已經是聯繫上了。已經是準備好了的,那麼鹿邑翁主好不容易來到了京城,這一定會想辦法留下來的。
“皇后你最近一直都很走神啊!”鹿清風捧着一本書,眼睛看着白燁手中的正在縫製的東西道。
他的皇后這是在縫製什麼東西?都縫製好幾天了。
“噢?”白燁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看向鹿清風這小子剛剛說什麼了?一時走神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