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碗看着和父尊酷似,卻幽冷的一張臉,脣顫了顫:“伯父出關,是因爲天天?”
伯父?
邪無帝一向聽慣了大尊主,父尊,墨小碗突然喚了一句帶着煙火氣息的伯父,聽在他耳裡竟有幾分受用。
這種稱呼很親近,他幽冷的眸光,因爲這句伯父,竟柔和了三分。
“那孩子命裡有劫數,從一出生,註定要顛沛流離,不能伴隨父母身邊。”
邪無帝提醒他們:“現在不到相見的時候。”
軒轅辰緊張的問:“不能相見?”
“沒錯,不能相見。”
邪無帝很想說,因爲他們尋子心切,一路追來,那孩子劫數又加重了,差點命懸一線。
但一看墨小碗輕顫的身子,到底沒有忍心說出口。
墨小碗被這句不能相見,打擊得不輕。
她想說,她不信命。
但是月牙湖的褂象,到底應驗了她和軒轅辰的生離死別。
眼看着天天流離顛沛,做母親的,怎麼忍心?
墨小碗顫聲問:“不能找天天了?”
邪無帝嘆息一聲:“孩子,你的執着會害了他。”
“他是我的孩子,我怎麼會害他?怎麼會害他?”
軒轅辰扶着她,她纔沒有倒下去,神情激動衝邪無帝嚷道:“我正是不忍心他受苦,不忍心他落在別人手上,無時不刻想着將他找回身邊來。伯父現在說這是他命裡的劫難,不能找那孩子,我該怎麼辦?”
想到死去的夫人,若不是因爲要救蕭兒,又豈會身死海上?
面對激動的墨小碗,邪無帝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他膝下五子,對無涯這個自小流落在外的女兒,心裡是有很深的憐愛。
有些話說透了,怕是會更傷她的心……
墨小碗掙扎着搖頭:“不,我一定要找天天,自助者天助。這世上有命,我信,但是,一個人若努力向上,若不願屈服,上天也會看到這份努力,也會成全這種母子相伴的心願。我是一定要找天天的。”
軒轅辰內心也是波瀾起伏,但要自家小野貓這麼傷心,他作爲一個男人,這時候更要冷靜沉着。
他問邪無帝:“就沒有化解的法子?”
邪無帝輕嘆一聲,到底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深深的看了他們夫妻一眼。
一甩袖,扭頭向前邁了幾步,那抹白影消失在大漠深處。
*
流寇頭子一向喜歡剛烈的女子,銀環的拼死掙扎,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致。
一天一夜,在她身上縱情歡快。
無真散人給小天天餵過藥後,這孩子傷勢好了些,掙扎着坐起來,出了石屋。
夜幕降臨了,滿天繁星閃爍,自從與孃親分開,小小的人兒無數次仰望星空,夜空中的每一顆星星,都是糖糖在眨着眼睛衝她笑。
都是孃親溫柔的眼神,都是大男子漢寵溺的看他。
他特別愛看星空,聽着遠處石屋,傳來銀環沙啞的求饒聲,還有那個用過虎狼之藥的流寇,痛快的哼聲和打罵聲。
他仰望着夜空,笑了!
那種感覺,就像大男子漢和孃親還陪在他身邊,聒噪的小糖糖,在他耳邊嘰嘰喳喳。
小男子漢想着溫暖的一家人,趴在膝蓋上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