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矇矇亮,八王府門口停着一輛簡樸的馬車。
墨小碗夢見自己站在王府臺階上,看着師父邪無帝登上那輛馬車,越行越遠,最後消失在街道轉角盡頭。
“師父,師父,別走……”
她努力的張開嘴想喊他,可是他卻看不見她,也聽不見她說話。
她的聲音是啞的?
竟然是啞的?
墨小碗拼盡全身的力氣,猛喝一聲:“師父,不要走!”
這次,她成功發出了聲音。
睜開眼睛,看着自己舉在半空中的手還在舞動着,再環目四望,原來只是做了一個夢。
外面的天色越來越亮,想到和師父有約,他忍着寒冷,從被子裡鑽出來,迅速套好幾層衣服。
洗漱好後,一推開門,天空還在飄着雪花。
真是的,怎麼會做那種夢?
這大雪封路,師父就算想馬上離開八王府,也是無法成行。
想太多了!
在後廚暖房用過一頓豐盛的早膳,她踩着雪出了雅楓苑。
以往這個時候,師父每次都會在雅楓苑門口等她。
可是,這次天地之間白茫茫一片,除了遠處在掃雪的府中小廝,哪還有個人影子?
墨小碗心裡一片空落。
或許是雪天,師父睡得晚,所以起得遲了,沒有來接她。
墨小碗踩着雪深一腳淺一腳往荷湖小築去,推開荷湖小築的門,院子裡一片靜悄悄的。
“師父,師父……”
她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一聲不好,飛一樣跑到屋外,猛的推開門。
屋子裡空蕩蕩一片,沒有師父的身影,所有的擺設都井井有條。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大殿沒燒暖爐,屋子裡冷冷冰冰,那種冷簡直滲入骨髓。
墨小碗不甘心推開臥房門!
果然,奇蹟並沒有出現。
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空曠曠的屋子裡透着一股冰冷。
她喃喃失聲:“走了,真的走了!”
“小姐,你怎麼來了?”
墨小碗一轉身,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走了進來,荷湖小築有兩個小廝,一個是蓮生,還有一個她叫不出名字。
進來的這人正是她叫不出名字那個。
那小廝討好的一笑:“小姐,夫子今天走了。”
“很奇怪蓮生怎麼也不見了?”
那小廝搔搔頭:“對了,夫子還留了東西,交代小的轉給你。”
那小廝從桌子底下搬出一個小竹箱子,墨小碗一打開,一箱子全是各種零嘴兒。
她眼睛有些模糊,失魂落魄搬着那個箱子出了荷湖小築,也沒舉傘,走在掃過雪的小徑上。
師父爲什麼不辭而別?
怕她哭?
怕她不捨?
墨小碗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雅楓苑,只感覺她的心,像外面那片雪白的世界,有些空落落的。
或許是昨天流了太多眼淚,除了心裡空,還是空,眼淚也空了。
唉!
師父啊!
怎麼可以不辭而別?
進了屋子,將箱子隨意往桌子上一扔,結果一個不慎,箱子側翻了,裝零嘴的各樣袋子中間夾着一紙潔白的信箋。
墨小碗打開,紙上是寥寥幾個字。
小碗:
聚散離別總有時,有散,也有相聚那一天。
爲師走了!
記得有空多翻翻爲師留給你那本書,後會有期!
邪無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