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空法師微笑着點點頭,和路叔一起退了出去。
禪房裡只有墨小碗和青黛,兩個女孩兒一路顛簸累了,夜深人靜,和衣躺在禪牀上,很快入了夢鄉。
她又做了那個夢,夢到軒轅大叔滿身是血……
墨小碗驚恐的睜大眼睛,雖是冬日,汗已經透溼了她的衫子。
天外有一絲微微的曙光透進窗子,噩夢中的緊張和擔憂,像湖水中的漣漪,一圈一圈擴散不止。
睜開眼睛發現僅僅只是一場夢,但是沒有見到軒轅辰前,這種緊張和擔憂,會一直在心裡揮之不去。
睡意全無,她乾脆爬起來,從行李裡挑了一件乾淨衫子換上。
聽着青黛平穩的呼吸聲,怕吵醒她,墨小碗乾脆穿好隔衫和外袍,輕輕拉開門,溜了出去。
“小碗……”
一想到睡夢中,軒轅大叔伸出沾着血的手,來輕撫她的後腦勺。
那種揪心的擔擾,讓墨小碗心無處安放。
她在一棵菩提樹下石墩上呆呆坐了一會兒,隔着院牆聽到遠處佛寺的撞鐘聲。
莫名的,心似乎安穩了些。
也迫切的想要從鐘聲中,尋求一絲心靈的慰藉。
昨天答應過靜空法師,不會四處亂闖,但是她又迫切想離鐘聲更近一分,那一下一下的撞擊聲,像是來自遙遠的召喚。
墨小碗仰頭看向頭頂那棵高大的菩提樹,脫下靴子和外袍,蹭蹭蹭爬上去,坐在一根牢固的分枝上。
後院的地勢偏高,她又爬得高望得遠,從她的角度,沿着石階蜿蜒而下的佛殿,盡收眼底。
清晨是做早課的時間,有和尚排成一圈,沿着佛寺外的走廊,念一句經文,敲一下手上的木魚。
那聲音彷彿來自天外,渾厚而神秘,隱隱約約傳到她耳邊,驅散了噩夢帶來的恐懼和害怕。
“阿彌陀佛!”
樹下一道清朗的聲音唱了一聲佛號,墨小碗往樹下望去,頓時大囧。
她爬到菩提樹上,被靜空法師抓個正着。
靜空法師淺淺一笑:“小施主,爲何爬那麼高?”
“靜空法師!”
墨小碗猶豫了一下,看一眼遠處唸經唱咒的和尚,終於忍不住問出聲。
“小碗能去前殿燒一柱香嗎?昨晚夢到一個人,他在我心裡很重要,他身上流着血……”
“小施主是想在佛前替他祈福,求他平安歸來!”
靜空法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一片赤誠之心,定能感念佛祖。”
“前殿香客絡繹不絕,人多眼雜。”
靜空法師一指石階往上一處小殿堂:“施主,那處小殿堂,乃老衲唸經頌佛之所,施主若誠心祈求,定能靈驗。”
墨小碗頓時大喜,從樹上蹭蹭蹭爬下來,朝靜空法師做了一個雙手合十的動作,喜出望外往石階上跑。
她從來相信,自助者天助!
一個不幫助自己,怎麼能祈求佛祖的幫助?
凡事只有自己努力,不放棄,才能得天所助。
但是軒轅辰大叔這件事情,她該怎麼努力?
唯有祈求佛祖,保佑他平安歸來。
她要看到軒轅辰平安無恙,這樣,她慌亂無措的心,纔會很安穩,很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