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碗做夢都在重複抓着軒轅辰的手,往賣身契上按手印,總是快按到了,卻又陰差陽差他抽回了手。
這可把她急得啊!
一晚上翻來覆去。
第二天清晨一睜開眼,蹦到銅鏡前一看,果然兩個眼睛黑黑一圈。
睡出一對熊貓眼不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在夢裡重複的動作,渾身痠疼得很。
用過早膳,想起夢都是反的。
說不定夢裡無法實現的事,在夢醒後卻能輕易得手。
有了這個信念,她掙扎着打起精神,一路奔向雅楓苑書房。
哪有什麼軒轅大叔啊?
一推開門,只有整理文書的青蒼,和清掃書房的修竹。
墨小碗頓時無精打彩:“軒轅大叔人呢?”
“笨丫頭!”
青蒼走過來拍了一下她的頭:“這個時候,自是上早朝去了。”
墨小碗很失望:“他還說親自爲我授課……”
“中秋罷了一天朝,想來堆壓了不少公事要處理,不到半下午,怕是回不了府。”
修竹招呼她:“王爺走時囑咐過你好好練字。”
“又練字?”
墨小碗腳下開溜,等青蒼和修竹回過神來,早跑出了書房外。
“我先去荷湖小築看看我師父……”
她出了雅楓苑,沿着湖邊長廊,一路跑進荷湖小築,還在屋子外,就聽到裡面傳來重重的咳聲。
“咳,咳,咳……”
一聽這聲音,墨小碗替邪無帝心疼,心裡內疚的小人兒又跑了出來。
她一頭扎進屋子,垂頭喪氣走進去。
“師父,你爲了小碗才遭了這無妄之災,都怨小碗。”
“傻丫頭!”
邪無帝從牀榻上探起半個身子,將她拉着坐在牀榻邊,神態溫和輕撫了撫她的包子頭。
“是師父自己醉酒不小心,不關小碗的事。”
“可那天晚上,師父是爲了我和軒轅大叔拼酒……”
“胡思亂想!”
邪無帝綴着溫暖的笑意看她:“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每逢佳節,離家在外的遊子多少會思念故土親人,師父不過是借酒澆愁,與小碗無關。”
“你這是安慰小碗。”
墨小碗心裡一暖,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師父,除了蘇姑和軒轅大叔,你是這世上對小碗最好的人。”
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聽過她胡言亂語,見過她笑得天真無邪、無憂無慮,卻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柔軟的墨小碗。
她隱忍着淚水的樣子,讓邪無帝心裡的防線一瞬間有些崩潰了。
他的聲音很柔很柔:“小碗,蘇姑是誰?”
“蘇姑是我孃親的陪嫁姑子,她最善打理花草,我娘死後她管着威遠侯府後院盆景。”
墨小碗撇着小嘴說:“我娘死那年,我才七歲,威遠侯府那個老妖婆要將我趕出府,是蘇姑哭着跪着求情,小碗纔沒有居無所依……”
邪無帝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腦勺:“小碗,對不起,師父問起了你的傷心事。”
“不傷心啊!師父,很多人生在皇親貴戚之家,可身邊的人無不是因爲他身份尊貴,能從他身上得到權力富貴銀錢,這纔對他假以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