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想好如何將武媚娘真正的打壓下去,讓世民更加的防範與她。一個晴天霹靂便砸在了我身上,讓我措手不及,心痛難當。
貞觀十八年,高句麗一戰還未分勝負。從去年開始,這一戰便耗費大量的兵力,世民龍顏大怒,一干臣子顫顫巍巍,最終他竟下決定要決定御駕親征,遼東,遼東,是從隋一直延續到唐的一個偉大而又艱難的夢!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便再也顧不得什麼貴妃禮儀,跌跌撞撞的跑去,他不是當年的壯志少年,也不會有當年的意氣風發。父皇當年的三徵遼東仍然讓我膽戰心驚。世民當年撇下我,我心鬱成疾,相思難解的生活,仍然歷歷在目。那時我們的感情還處處是不信任與不諒解,在風雨搖曳中。更何況現在!如今我一日不見到他,便覺得周身不適,他竟不管不顧的要御駕親征!難怪有人說,愛情是女人的全部,卻只是男人的一小部分!現在的我雖已在宮中站穩了腳跟,沒人會趁他不在時加害於我。但分離後的思念與擔驚受怕要讓我怎樣去承受?
兩儀殿中的內侍驚訝地看着我匆匆忙忙,髮鬢凌亂的出現在門口。但這裡的人都是人精,只看了我幾眼,便都開始各忙各的。李世民似乎早就知道我會來,微笑着看着我走到他面前。我上前半蹲在他的身邊,仰望着他,說道,“爲了我,不要去,好不好?”他靜靜地看着我,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將我的頭緩緩的拉近,直到靠到他的懷裡,我近乎貪婪的吮吸着他身上的氣息,心中安定了些,也平靜了些。冷靜下來,才驀然想起,這麼多年,有哪一次我曾經能夠阻擋住他的決定過?我只能站在身後默默的支持他,心甘情願的爲他擔驚受怕,這或許早就是我一生註定的宿命。他的沉默便代表着他的無奈與不可更改,感情是羈絆不住一個有着雄心壯志的男人的,即使他再愛我!
我不分日夜的親手爲李世民做了一個類似於荷包的東西,到古代的這麼多年,我依然沒怎麼學會做針線活,應該說也從來沒有機會去讓我嘗試着做。做出來的東西實在醜的沒法看,但又不想假手與他人,只好將就了。
將幾縷髮絲融合着我的心意放進這個包中,讓他貼身帶着,我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後宮中也因爲李世民的御駕親征而人人心情陰霾。我則是盡力隱藏自己的情緒,一方面是爲了給後宮帶個頭,不讓李世民有後顧之憂。另一方面,我也不想李世民對我心有愧疚,這樣兩個人的日子都不好過。再者說來,他只是去行軍打仗而已,又不是生死離別,何必搞得這樣愁雲慘淡。
不知不覺,他離開的日子終於來臨,冑甲披身,他彷彿依然是當年的戰神,金光照耀,萬人矚目。但畢竟時光不饒人,上馬時差點踏空馬鞍,我的一顆心騰地一下便提了起來,幸虧他身旁的內侍一把扶住他,他卻推開內侍,重新上馬。我不覺嘴角勾起,依然是那麼要強,依然是那麼驕傲,但這纔是我喜歡的他啊!
我站在城樓上,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身影,抹乾眼角的淚水,如當年一樣,我只遠遠地看着他,我怕近了,便再也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