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識字,沒讀過幾本書。”南宮靈兒難爲情地說道,她是個沒落公主,並沒有受到良好的教育。
看來,在南宮靈兒這裡,無法知道姬玉的情況,王連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又問:“之前爲什麼叫楚靈兒,不知道這個字犯忌諱嗎?”
“哪裡知曉,那時只怕熊靈兒這個名字,泄露家族的秘密。”
“你既然不想離開,切記,你就叫南宮靈兒,籍冊已經丟失,是我的妻子。”王連叮囑道。
“可你也沒打算娶我。”南宮靈兒還在糾結此事。
“聽話,保命要緊,不然的話,我馬上派人送你回家。”王連冷下臉來。
南宮靈兒怕了,使勁點頭,卻把王連的胳膊挽得更緊,目前,她能依靠的也只有身邊的這個男人。恍惚間,好像姬玉還在身邊,讓王連的心得到些許慰藉。
沿途經過不少城池,但趕路要緊,這支隊伍並不停留,保持着不變的速度,一次次穿城而過。
免不了風餐露宿,爲了南宮靈兒的安全,王連也只好每晚跟她住在一起,卻保持着君子風度,從沒有過格的舉動。
這樣,反而讓南宮靈兒心情很不好,她幾乎已經確定,這個男人根本沒有娶她的打算。
七天後,帝都咸陽城到了,城牆高聳,戒備森嚴,這也是如今最繁華的城市,沒有之一。當然,沒人敢在城內策馬狂奔,將士們紛紛下馬緩行,車伕也跳下來,仔細牽好繮繩。
經過盤查之後,隊伍進了城,很快找到一家驛館住下,終於,王連和南宮靈兒可以分開住了。
派人把加急奏摺送往宮內,王連等人能做的事情也只有等待,他正好趁着這段時間,仔細繪製靈渠的設計圖。
運河博物館講解員的工作,讓王連對靈渠的結構爛熟於心,用了兩天時間,圖紙便繪製完成。
這次,王連將圖紙繪在了白絹上,雖然非常浪費,但在視覺上更爲直觀醒目。
“王先生可在?”
這天早上,一個尖尖的嗓音從驛館的院子裡傳來,王連來到窗前望去,下方站着個男人,皮膚白淨,沒有鬍鬚,一看就是個太監。
當時不叫太監,也不叫宦官,對這種人有個難聽的稱呼,叫做宦閹。
“我是王祿!”王連窗口應了一聲,差點說錯了名字。
“煩請下來,跟隨小的進宮。”宦閹道。
“好,馬上就來。”
王連答應一聲,拿着設計圖走出房間,經過南宮靈兒住所的時候,還是敲開了她的門。
“公子!”
“靈兒,我要進宮一趟,如果我七天不回來,你就另尋個出路吧!”王連道。
“公子,求你不要離開靈兒。”南宮靈兒又被嚇到了。
“這是最壞的情況,我或者被殺,或者被扣下。”王連笑道,“呵呵,拿出你被砍頭時不懼的勇氣來。”
“其實我很怕!”南宮靈兒撲進王連的懷裡。
“好了,我會盡量早點回來。”王連輕拍她的後背,安慰道。
“我等你!”
王連放開南宮靈兒,快速下了樓,沒忘給那名宦閹看了任囂開出的證明,宦閹滿意地點頭,還做出個請的手勢。
驛館外面,停着一輛馬車,錦緞覆蓋,車體塗着顏料,而那匹駿馬則帶着籠嘴,防止它傷到人。
除此之外,還有二十名持刀衛兵,從體型和打扮上,一看就是精挑細選的皇家侍衛。
王連在吳國也見過大場面,毫不客氣地上了車,裡面相當得舒適,鋪着軟軟的墊子,那名宦閹則充當了車伕,驅趕着馬車,一路直奔皇宮而去。
咸陽城內人流密集,商業很發達,但是,行人一見是皇家車馬,還是很識趣地躲避道路兩旁。
這裡是秦朝的政治經濟中心,因之前六國貴族被強迫遷入,並且受到涇水、渭水兩河的限制,沒有太大的擴充空間,此刻有種人滿爲患之感。
半個小時後,皇宮到了,由一圈硃紅色的圍牆保護着,高達五米,圍牆之下還有一條河渠,水色黝黑,深不見底。
馬車從一座拱橋上經過,那名宦閹跟禁衛軍說明後,得以放行,車子進入皇宮內城中。
從車簾的縫隙看出去,秦皇宮的規模跟之前去過的吳國王宮差不多,卻更加宏偉壯觀,一排排宮殿金碧輝煌,玉石欄杆,雕刻精美,盡顯奢華。
照例還是九十九級臺階,王連被那名宦閹招呼着下了車,然後沿着臺階,朝着上方走去。
腿很酸,呼吸不暢,王連是真不喜歡這種臺階,但這卻是帝王高高在上的象徵。來到上方後,宦閹帶着王連,進入最左側的一個類似辦事機構的房間內。
裡面正坐着一名男人,五十出頭,方額闊臉,目光冷峻,三縷長髯垂在胸前,梳理得非常整齊。他頭戴藍色官帽,身穿淺藍色的長袍,流紋的金邊有些刺眼。
“回稟大人,王祿帶到。”宦閹跪下叩頭。
王連沒有跪下,只是躬身施禮,藍袍官員上下打量着王連,點頭道:“好吧,你且隨我去面見陛下。”
居然是秦始皇親自接見,讓王連一時受寵若驚,還有些小激動,這可是中國歷史上的第一位真正意義上的皇帝。
藍袍官員起身,看個頭超過一米九,身材魁梧,更像是軍人出身。這時,王連看見了他腰間的官牌,上有四個篆書,中車府令。
這是個特殊的官職,王連搜索記憶,不禁吃了一驚,此人竟然就是搞垮了秦朝的大宦官趙高。
聲音響亮,還有鬍鬚,不像是閹人,這似乎證實了一些專家的推測,在秦朝之時,宦官只是跟皇帝有親屬關係官員的統稱,並非全部是太監。
趙高也不跟王連說話,帶着他一路繞過那座最高大的宮殿,進入到一處園林之內,裡面有着許多二層小樓,假山流水,亭臺迴廊,佈局考究,景色怡人。
在一處小樓前,趙高停了下來,躬着身,讓門口的一名宦閹進去通稟,就說王祿已經來到。
很快,這名宦閹就出來了,宣王連進去面聖,要脫鞋的。就在王連脫鞋剛要跨進門檻之時,一件意外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