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生產進行時4-順利產仔
屠徵看着女兒女婿死裡逃生後的纏綿不捨,心中一嘆,轉開了眼。
目光這一落在劫匪上,瞬即變得銳利陰冷,竟然還有佯裝孩子父親、抱着嬰兒直叫“寶寶”傢伙,被他一眼識破,當場狠K了一頓,扔到場中被男人們摁了起來又是一頓暴揍。
當車裡的孩子和女人們都被安全救出時,北靖和警察局局長才帶着人姍姍來遲。
警察局長連忙上前拘拿犯人,身着警服的高大男人們也沒客氣,拿着警棍,順便又教訓了劫匪一頓。
屠徵卻直接走到北靖面前,沉聲喝問,“婦產醫院的安防系統,當年是由我親手做出來的,爲什麼現在對陌生人員的盤察如此輕鬆?今早我到醫院時,看到這些牛奶工,只做了掃描,連工作牌都沒有認真確認,安檢房也形同虛設?難道因爲他們天天來,就值得信任了?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年我離開時,就說過,像他們這些經常往來的角色,最容易爲恐怖份子利用,成爲突破堅固防守的小蟲子?”
一席話,瞬間喝得北靖年青的臉上,血色盡褪,竟然沒有一絲反駁,低頭認錯。
“師傅您教訓得對,這都是我的過失。”
屬下有意上前爲主子解釋,卻立即被屠徵一聲斥下。
“北靖,你的侍衛隊長艾瑞克呢?現在出了這麼大事,他做爲第一繁殖地愛琴島的安防總司令,難道不該在事故現場進行處理?”
北靖面色凝重,一時無言。
屠徵眸色冷冽,迅速掃了現場一圈兒。正好看到語環跑到剛剛趕到的醫療組那裡,懷裡抱着小黑子,焦急地懇請着醫生趕緊給受傷的孩子療傷,眼眶紅腫,一臉自責,衛東侯沉肅着臉陪同在側,輕聲安撫着,恰也回頭看了他們這方一眼,眼神也黯沉一片。
四下裡,一片孩童啼哭聲,不乏受傷受驚休克的柔軟兒童。多數孕婦由於打了鎮定劑還沒有醒過來,他們的丈夫臉上也寫滿了擔憂和惶恐,其中也不乏情況糟糕者。
本來壓下的怒火,就被生生點燃。
屠徵收回眼,“北靖,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你是不是還想隱瞞?”
北靖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師傅,艾瑞克的事我稍後會親自跟您解釋,現在這裡……”
屠徵卻喝聲截斷了他的話,“我不需要你的什麼解釋。現在,真正需要你解釋和澄清,需要你這個一族之王給出足夠信心和希望的是他們——你的族人們。你好好看看他們,他們有些甚至是你的親人,你還有什麼理由包庇幫兇?!”
今天這事兒,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想到,擁有極高地位且安防系統數一數二的繁殖地,這麼容易就被潛了進來,綁匪竟然大張鼓旗地佔領了整個醫院,偷走嬰兒和孕婦,若沒有內賊裡應外合,大開方便之門,哪會讓其得逞。
在來的路上,屠徵就想明白了。
剛纔質問,也不過是試探,更是信任,哪知道北靖的反應讓他如此失望,一個王者連面對自己錯誤的勇氣都沒有,還想包庇自己犯錯的下屬想粉飾太平,如何能忍?!
北靖臉色大變,眼底的怒色剛剛浮起,就被一道喝聲打斷。
“屠徵,這事兒跟王沒有一點兒關係,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艾瑞克從花洋開的汽車跳下,奔了過來。
男人們的目光,也隨着這一刻“內賊”的現身,而變得陰森冷銳,氣氛驟降。
……
話說語環這一方。
衛東侯以勢不可擋之姿,追回了遠遠開走的飛機,救回了語環的同時。
隨後而至的獸人爸爸們也立即攔下了另一架已經啓動的飛機,因爲後方墜着一個大車箱而拖慢了速度遠沒有綁架語環那架跑得快。
正所謂衆人拾柴火焰高,地上跑的,天上飛的,水裡遊的爸爸們,大顯神通,很快就將裝着準媽媽的車箱給搶了回來。
車箱門打開,可可率先叫出了聲。
織田聖亦是一馬當先,追上飛機滅掉駕駛員的人,聽到老婆的叫聲,立即跑了回來,當看到女人毫髮無傷的模樣,一顆高懸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只不過,悉心察看下,發現女人的衣服有破損,脖子手臂上還有明顯的青色紫痕,立即黑了臉。
“他們打你了?”
可可抱着男人腰,不滿地哼着,將綁匪們的惡劣行逕,以及對她說的猥瑣言詞和骯髒意圖,添油加醋地都倒了出來,當吸引來其他男士們的注意時,還指着被衛東侯扔到場中的幾個綁匪,一一指出其罪行,立馬挑起在場男士們的洶洶怒火。
於是,綁匪們在剛剛遭受衛東侯的一頓拳腳後,又迎來了一頓暴捶。
阿郎看着男人們一個個尋到了自己的妻子,卻一直沒看到秦露的所在,他性子內斂極了,又不好意思呼叫,直到可可奇怪地朝車箱裡叫了一聲,方纔發現,秦露仍像以往一樣,隨時發揮着她身爲大夫的美德,還在汽車車箱裡,幫着男士們攙扶準媽媽。
“秦露!”
阿郎幾步上前,將女人一把提了出來。
“哎,你,你別這樣兒,這裡還有外人啊!”
秦露一看到男人,緊繃的心似乎終於安定下來,不過被人提着着實不是什麼美觀的事兒,立即羞紅了臉。
心下更因爲男人難得表現出的緊張,暗暗高興。
阿郎凝着眉看着眼前只及自己肩頭的小女人,蓬頭散發,嘴角有餘血,大手撫起長髮一看蒼白的小臉上印着個血指印兒,頓時眼色黯了七分。
“誰打的?”
“唔?那個……”
秦露還沒意識到,阿郎已經拉着她的手走到那羣綁匪前,大聲喝問,“誰打的她?!不說麼?那就是通通都有份兒!”
這話問得咬牙切齒,陰鷙駭人,輕易就讓幾個知曉內情的人將目光投向了真正的“犯人”。
阿郎一逮着真兇,二話不說,上前將人提出來,揚手就是狠狠一拳,淒厲的慘叫響徹四野,所有人都別開了眼。
那個打了秦露的傢伙最後被揍得面目全非,渾身斷骨,簡直比剛纔織田聖教訓那羣男人下手還狠。
誰說東洋男人都很紳士來着?!
獸人們毫不懷疑,這位以獵人隊長著稱的男人,骨子裡的血都是冰的。
若非秦露將阿郎拉了回來,大概那人就沒命了。稍後給傷口上藥時,男人的動作可溫柔得連女人皺個小眉頭,都忍不住說“對不起”,可讓小女人暗暗高興極了。
不過當問到那隻風笛所在時,秦露從兜裡掏出碎竹片兒,讓阿郎的目光閃了閃,立即起身要往犯人堆裡去,就被秦露抱住了手臂。
“阿郎,算了啦,已經碎了,你再打他也沒用。不如,不如你再做一個給我,好不好?別生氣了,好不好?你生氣的樣子,好可怕啊!”
阿郎臉色一僵,梗着聲問,“真的,可怕?”
秦露心下宛爾,突然攀着男人的胸口,吻了一下男人的臉頰,偷瞄一眼,似乎沒有拒絕的反應,然後又吻了另一邊臉頰。
頓時,周圍有流氓哨響起。
阿郎垂下眼,目光灼亮,映着身後那一片碧波,盪漾盈然,說,“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做什麼?”
秦露緋紅着小臉,目光卻沒有再像以前一樣,羞澀躲開,她直直看着這個沉默內斂得讓所有人都以爲他的血液是冰的男子,掌下的心跳是多麼熱烈,正牢牢地映合着自己的心跳。
她鼓起勇氣,踮起腳尖兒,第三個吻,正中紅心。
“阿郎,我喜歡你,十七年了。”
那一剎,碧波盪漾的大海,星光閃閃,璀璨無邊。
“秦露,你這個笨蛋!”
他卻罵了一句,在她眼中浮起驚慌失望之色時,將人重重一摟,扣緊了她的後腦勺,狠狠吻上了那張紅豔豔的小嘴兒,一償多年夙願。
他們周圍立即一片的口哨聲和打趣聲。
也許離開這裡之後,他們還會跟麒麟的獵人爲敵,但此時此刻,男人們對於織田聖和可可,以及秦露和阿郎,報以真誠的感激之情,他們在這場綁架事件中,以及之後的救護中,幫助了他們的妻兒和族人,便是朋友。
……
花洋到場後,自己忙着察看那些昏迷的孕婦,讓樑安宸趕緊給語環做檢察。
那方,醫生表示小黑子受了震盪,只是輕傷,很快就好。小傢伙打上點滴後,卻一直賴在語環懷裡不放手,顯是極喜愛這個疼愛自己的教母。
衛東侯被樑安宸提醒,立即找來孩子母親,把老婆抱了出來。
恰時,艾略克跪在衆人面前,俯首認罪。
剛好,聽聞這起惡劣事件而緊急趕來的繁殖地的衆長老們,上前一字排開,組成了一個臨時聽審席,令人震驚的真相,便在這個混亂的港口,全部揭開。
“這都是我艾瑞克。達西的錯。”
“與王無關,與美人魚族無關。”
“我願一人承擔罪責,我不求大家寬恕我,請長老會同意處決我,爲今次的惡劣事件贖罪!”
艾瑞克話音一落,立即激起一片民憤。
有人罵,要是孩子和孕婦沒有被及時救回,他就是死一萬遍也難辭其咎。
還有人指責,下屬行事不軌,做爲其直屬長官也有責任,矛頭指向了北靖王。
侍衛團立即站出來爲北靖王說話,便有人逮着這一出喝問侍衛長犯罪,侍衛團裡是否也有相當奸細內賊,需要查清。
一時之間,現場脣槍舌戰,牽扯出更多旁枝末節沒宛沒了,辯證雙方互不相讓,氣氛激烈無比,火藥味兒更濃得,化身爲獸的男人們甚至一個忍不住,奔上前就要大幹架。
語環低訝一聲,“他們,打,打起來了怎麼……”
侍衛和爸爸們打成一團,吼聲如雷,一發不可收拾,也不難理解,不管是人類還是獸人最討厭的就是“背叛者”。
不過奇特無比的是當爭執雙方打起來時,立於上方的長老團們自動退後十多米,竟然騰出了空間,讓雙方盡情施展拳腳功夫,面上神色也毫不驚訝,彷彿這已是稀鬆平常的事,且還交頭接耳,頗爲鎮定地商量着什麼。
不僅語環,樑安宸和衛東侯也有些吃驚。
已經看完一圈兒人的花洋這時候走了過來,看到孩子們驚訝的表情,風情一笑,做了解釋,“別奇怪啦,這是他們獸人的傳統。若是意見不和,打一架發泄完了,再繼續談事兒。這樣即能消糜彼此的怨氣,又能清醒理智地思考。順便練練拳腳功夫,長長勁兒,也是鍛鍊身體的好辦法。”
“啊?還有這樣的呀!”語環可奇怪了。
花洋挑挑漂亮眉毛,順手拉過語環的手腕號起脈,隨即眸色沉了下去。
那方爭鬥,很快因屠徵的一聲吼結束了。
做爲帝師的威嚴,在這一刻展露無遺,比起北靖王更具權威,滿場的低聲議論也在這時消失掉。
屠徵說道,“艾瑞克,醫院的安防系統是你給他們開的後門兒。但他們還對醫院裡的所有醫療人員施放了寄生獸,數量之多,所有被寄生者失去全部意識,且現在醫院傳來的消息,那些人還在攻擊自己人,連親人都認不出了。兩者根本無法分離,一旦分離,被寄生者都會死掉,你知不知道這次我們的損失有多大?整個繁殖地最好的醫生和助產師,都沒有了?!”
艾瑞克聞言,臉色大變,“我,我不知道什麼寄生獸。我只承諾,給他們安防系統的漏洞,其他就沒有了。”
屠徵大喝,“騙人!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隱瞞,你簡直死不悔改!”
艾瑞克急道,“我沒有騙人。我的確不知道什麼寄生獸,啊,我最近的確得到一種寄生獸。”
他立即拿出那冰藍色的水晶盒子,將裡面的寄生獸倒了出來,柔軟的褐色角須在空中拂動,看樣子十分柔軟,但當有人將手拿近時,柔軟的觸鬚中立即伸出一根長長的尖針,不過只要一腳踩下去,這玩藝兒就嗚呼哀哉了,實體攻擊性爲零。
“就是這種東西,醫生他們身體裡爬出來的就是這東西,不會錯的!”立即有幸存的護士跑出來指認。
同時,不遠處正在隅隅私語的秦露等人,也看到了這一幕,臉色都變了。
屠徵一腳踩死了寄生獸,上前提起了艾瑞克,大聲喝問,“說,你在跟誰做交易?弄來這樣的怪物,到底想幹什麼?”
艾瑞克眉頭重重一皺,一頭轉向了衛東侯,咬牙切齒大吼出聲,“爲了殺掉衛東侯,蝴蝶王后的男人。我早就想殺他了,當初是他搶了王后的心,才讓我王黯然離開亞國。要不是他搞破壞,我王早就娶到命中註定的王后,我歐森一族便有希望逃脫那個滅族的末日預言。衛東侯他該死!”
屠徵冷笑,“好,你弄來這些該死的寄生獸,殺衛東侯就是爲了幫安德魯滅掉一個決鬥的競爭者。那麼,他們綁架這些孩子和準媽媽,還有我的女兒也在內,又是怎麼回事兒?別把我們當傻子,這麼大筆買賣光用一個小小的寄生獸就能交換得來的。說,你還拿什麼做了交換?”
這一句問話,震得衆人心頭大駭,沒有想到這起綁匪事件盤剖下來,竟然藏着這麼多陰謀險惡。
艾瑞克被屠徵逼得直喘大氣,沒想到屠徵直指安德魯,讓他措手不及之下也沒了託詞。他心慌神亂,眼神亂瞄,卻不敢看北靖一眼。
北靖想要上前,卻被身旁自家的長老給牢牢拉住,搖了搖頭。
這一次事件,北靖已經失了先機,若是再出面說話,必惹衆怒,損及王者威嚴,此時的一言一行,都關係重大,絕不可行差踏錯。
他握溼了掌心,目光從最好的兒時夥伴,移到了後方的那個一切始因的女子身上。
女子卻只看着她身邊的男子,擔憂不安。
“老公。”語環初聞一驚,急忙抓住了丈夫的手,似乎想立即查看一下男人身上是不是有了那怪東西。
衛東侯一笑,撫撫女人的腦袋,“別瞎想,有咱爸在,沒人能傷害得了咱們。”
語環還是不安,“可是,不說被寄生後根本分離不出來。那醫院裡的那些人……”
可可走了過來,說,“環環姐,你不用擔心,那東西咱們有辦法。”
“真的?”
秦露給了肯定答案,就要上前表態,卻被阿郎拉住了。秦露低聲說什麼,阿郎神色變了變,說了句“我跟你一起去”,拉着秦露的手往前方走去。
語環一邊聽着可可解釋CT90的來歷,一邊暗自琢磨。
“他們用這寄生獸來殺老公你,是想控制你之後,讓你自殺,弄得神不知鬼不覺麼?安德魯之前的惡意那麼明顯,似乎也不用這麼偷偷摸摸的。”
衛東侯託過女人的手,說,“這都是男人的事,你別胡思亂想。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這裡空氣不好,咱們還是趕緊離開。”
他早已注意到花洋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勁兒,這裡有屠徵在他也不用擔心,抱起語環就要走。語環卻表示一定要知道真相,不想被他們男人矇在鼓裡。
“你和屠叔好像都知道不少,我卻毫無所覺。要是我早知道,就會更小心一點兒不被他們鑽了空子了。”
男人拗不過女人的堅持,停下了腳步。
艾瑞克終於吐實,“對,寄生獸根本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蝴蝶王后。安德魯答應,只要我給他提供健康的獸仔和孕婦,就會在未來的決鬥場上詐敗,將爭奪王后的機會讓給北靖。但爲了安全期間,給衛東侯種上寄生獸,這寄生獸是雙生子,一子死亡另一子也會死掉,同時被寄生者也會死掉。我想趁決鬥時,利用安德魯之手除掉衛東侯,這樣蝴蝶王后也不會怪罪我王,我王可輕鬆奪得佼配權,而蝴蝶王后也會看在我王的忠心守侯下,甘心下嫁。”
屠徵冷笑,“艾瑞克,你們美人魚族的人也不是傻子。你怎麼就相信安德魯會按所說的做,不會反悔。他連元老會的聯合商議都不顧,決鬥前做出這等毀壞約定的骯髒事兒,會放着大好的機會給你!”
艾瑞克咬牙恨道,“我知道不可能。但,這次行動王后會在場,都是意外。我們本意不是害王后。”
這時,秦露走上前,揚聲便道,“艾瑞克,你還不知道,你所交換的寄生獸,跟那些被控制的醫生們體內的是一樣的嗎?”
“怎麼會是一樣的?”
“這寄生獸在我麒麟研究院出生,後被人盜出,早在三年前就流傳在外,屬名CT90。它除了可以像你說的一樣,利用雙生蟲體寄生在人體內,借之殺人,人死後會隨人體屎便排出,很難被人發現真實死因。你是想利用這個特性,謀殺衛大哥,對不對?
不過,給你寄生獸的人並沒有告訴你,這寄生獸還有個可以操縱他人的能力,這纔是它的誕生的根本原因。至於那個雙生蟲共生共死的原因,而被我們放棄了。”
“你說,那些人身上的寄生獸,和我這隻,是一樣的?!這……”
秦露很肯定地點了點頭,並向長老們提供了充分的說明,表示稍後還可以提供書面材料以供其取證。
屠徵接道,“艾瑞克,你還不知道,你已經被對方利用了?!”
艾瑞克惶然大驚。
“決鬥現場有我們長老會全權監視,你以爲讓衛東侯突然死掉,我們會看不出來其中問題所在?!安德魯很清楚知道,你並不會笨得在衆目睽睽之下殺死雙生獸。反而會利用雙生獸的操縱能力,讓衛東侯跟北靖王死鬥。若是衛東侯殺掉北靖,再借你的手將衛東侯除掉,雙生獸又在你手上,你就成了最後的替罪羔着,他就可以坐享漁翁之利,奪得語環。”
“該死的,我根本不知道。我……”
“你被你的私慾衝昏了頭腦,給大家帶來這些災難!”
“不,安德魯騙了我,我不要死,我要殺了他——”
屠徵揮了揮手,艾瑞克被抓了下去。
最後,衆人的目光全聚向了一直沉默的北靖,等待着他最終的宣判。
英俊的王者面色沉晦,曾經的爾雅氣質已蕩然無存,一身的冷硬無波,讓激動的現場也漸漸安靜下來。
“今天發生的一切,我,北靖。JOE。歐森,難辭其咎。”
高傲的王者,在衆人面前,低下了高高的頭顱。
雖是理所當然的認錯,仍不免讓人唏噓。
語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裡泛酸,突然覺得肩頭的那兩顆血痣疼得厲害。
覆水難收,深情難載!
“老公,我,我想……”
“乖,我知道。但至少也要等你把孩子安全生下來,才能離開。”
他將她的臉摁進懷裡,輕輕撫着她的背安撫着。
就算不愛,但也曾是喜歡過的人。茫茫人海,能相識相伴,走過一段,亦是緣份,更是難得。總是希望,曾經遇到的那個好人,也能一世平安、順遂。
而非,如今,此刻,爲了一段深情錯付,折辱了自己的尊嚴。
“老公……”
“乖,別哭了,我懂,沒事兒的。他一大男人,要連這一關都過不了,回頭我找誰決鬥去!”
男人博大寬廣的心胸,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過往的那些小糾結小衝突,在此時自是無足輕重。
許是都有過設身處地的一刻,也特別能明白,當時心情。
審判到一段落,王者也當場認錯,自罰。長老們沒有再多言,屠徵也保持了沉默。
秦露立即表示,自己可以將CT90操縱獸導出體外,保住受害者們的性命,恢復如初。
長老們聽到後,着實鬆了口氣。
北靖心下亦然。
要是真因此而損失了所有的醫療人員,對他們繁殖地來說,絕對是一項重大打擊。
“小靖,你太令我失望了!”
屠徵與北靖錯身而過時,語聲沉重。
北靖擡了下頭,卻沒有迴應,大步走向自己的侍衛隊,對於已經被提着正式隊長的副隊長說,“繼續追察,這起事件的策劃者到底是誰。以我對安德魯的瞭解,他絕不可能想出這樣周密奸詐的計謀。查查他身邊最近又有了誰做智囊?”
屠徵卻眯眼轉頭看向男子僵直的背景,心下微嘆。
下一秒,一聲低叫抓回男人們的心。
“啊,痛……”
剛纔還好好的語環,突然捂着肚子,疼白了小臉。
衛東侯嚇了一跳,大叫花洋。
花洋正在跟樑安宸商量什麼,急忙跑了回來,纔看了眼語環的肚子,就叫道,“不好了,孩子要出來了!”
“什麼?這個時候?剛纔不是還好好的,你說也沒動胎氣嗎?”衛東侯急問。
“剛纔是剛纔,現在是現在。少廢話,準備接生!”
花洋大叫一聲,現場的醫療隊全被調了過來,爲他準備必需的儀器。
屠徵忙問,“這裡儀器有限,能不能馬上回醫院?”
花洋手上揀着手術用品,“你女兒也想,可惜你兩魔鬼小孫子等不及了。讓醫院的馬上調儀器過來,快!”
北靖一聽說這方的情況,立即接過一全場調度大權。
會飛的獸人們紛紛表態要幫忙,眨眼就飛在了汽車之前,幫忙搬儀器。
海浪席席的港口,又陷入一片緊張的氣氛中,還沒有走的長老們也忍不住留了下來,認識語環的準媽媽們也留了下來,替語環打氣。
一個臨時帳蓬被熱心的男士們迅速搭建好,手術牀被推了進去,刺目的手術燈被接到帳蓬頂,要是讓普通人看到這場景,一定會爲獸人們神乎其神的速度和變幻不停的手腳身形,驚呼讚歎。
羣策羣力之下,在語環發出第一聲痛叫時,醫院的儀器也順利運到,接上了電源。
語環躺在雪白的大牀上,除了頭頂是一片白布外,所有場景都和夢境中,一模一樣。
左手被丈夫緊緊握着,寬慰輕哄着,右手邊的中年男人將插着吸管的飲料送到她嘴邊。
總是戴着一副薄鏡片的學長,朝她豎起大拇指,說着“小師妹,加油啊!”。
另一方,好姐妹秦露查看着儀表數據,以她說着“嫂子,加油!”。
連花洋說的話,都沒有變。
“環環寶貝,吸氣,呼氣,保持節奏。對對,寶貝兒,就像這樣。很快,咱們就能看到小胖娃了!”
“啊——”
熟悉的震痛,撕烈般的穿刺感,一切都和夢中一樣。似乎因爲早就實習過,這一次她心裡沒有初次那麼慌亂,節奏把握得也越好。
在同樣的時間四個小時後,第一個孩子在夕陽的餘暉中,哭聲震響了整個海港。
與預演時不同的是,多了一羣歡呼聲,迎接小傢伙的到來。
一羣叔叔阿姨搶着要當小寶寶的教父,留在原處的小狼犬爲首的一羣小鬼們則對着剛出生的小傢伙又來了一番品頭論足。
比起夢境,這份喜悅傳達到了更多人的心中,這一刻,彌足珍貴。
“聖,好棒啊!”
“嗯。”
可可偎進丈夫懷裡,無比期待地撫着自己還扁扁的肚子。
在父親大人剪掉兒子的臍帶後,秦露代表了屠徵,接過小傢伙洗淨身子,放進了早準備好的育嬰箱中。滿頭大汗時,一隻手突然伸來爲她拭去汗漬,她擡頭看到阿郎溫存心疼的眼眸,宛爾一笑。他撫了撫她的臉,無聲地說了一句“加油”。
阿郎轉身出帳時,北靖剛好走了過來,神色凝重。
他立即擋在了北靖面前,北靖還沒開口,帳裡已經傳來了一聲痛吼,正是語環休克失去心跳時,衛東侯的聲音。
北靖揮開阿郎,阿郎沒有再阻止。
“把孩子交給我!”
北靖看着故意更改了劇本,已經託在花洋手中的小女嬰,柔軟無力,奄奄一息。
衛東侯想反駁,花洋驚訝擡頭,“老屠,我的血,不行!”
之前,屠徵跟花洋、樑安宸商量了許久,甚至想到用語環外婆的那個龍舌草液,加上花洋自己的血。之前語環休克時,花洋也用了自己的血,纔將語環從地獄攥了回來。他們設想,孩子應該也行。
只是沒料到,龍舌草和花洋的血,勁頭太強,孩子承受不了。
當下,帳內死寂一片。
北靖雙眼一眯,上前就要抱孩子,卻被屠徵和衛東侯同時攔住,三個男人都沒有出怕,六隻眼眸在空中激烈交戰,空氣似乎都冷了下去。
帳外,海浪聲席席,哥哥的啼哭突然傳來。所有歡呼聲也消失,人們摒氣凝神,似乎等待着命運之神的宣判。
嘀,儀表盤開始恢復正常。
本該一直昏迷的女子,突然睜開了眼,嘶啞的聲音緩緩喚出一個名字。
“JOE……”
四目相對時,時光倒轉,往事翻飛。
有些事不必再提,有些話亦不必多說。
北靖抱過小女嬰,大步離開了帳蓬,很快就消失無蹤。
“語環?”
衛東侯握着妻子的手,卻問不出一句話,女人朝他虛弱地笑了笑,眼底有明顯的歉意,也有無奈,更有一抹冒險賭博的狠辣。
隨即,昏迷不醒。
她的手臂上,那兩枚血痣已然消失。
寶寶順利隆重,撒花!哈哈。
接下來是留學的最後一個小單元,急着回國的親們要是不太喜歡可以跳過。這部分內容秋會緊湊結束,謝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