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根本沒想到事還沒弄清楚,自己就要有被分手的憂慮了。
“不是,你給我說清楚,怎麼回事啊。要是我有病的話,就分手?你的意思。”
遊飛狠下心來:“我是說以後你再給我陽奉陰違,不愛惜身體的,你給我看看。”
阮清無奈,只能閉嘴。
走到家中,只見阮太太哭的跟個淚人一樣:“阮清,你姨媽纔多大啊。怎麼就得了這麼病啊。”
遊飛異常的冷靜:“阿姨,這個姨媽到底是什麼病。”
阮太太哭唧唧的看着終於有人理她了,抽噎了幾聲:“乳腺癌。我跟你姨媽說了讓她過來看。柳生豪也會盡快過來的。"
“乳腺癌?現在是到了什麼階段,化療了嗎。切面是良性還是惡性的。沒多大事的,現在治療水準很厲害,只要治好了之後,五年內不復發,基本上就沒事了。"
阮太太的怒火反倒更盛了:“我跟你說這些,你跟我說這麼冷冰冰的話,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啊。那是你姨媽。”
阮清回懟:“跟你一樣哭啊。有用嗎,你連知道這個病怎麼治都不懂,就知道哭,煩都煩死了,我好心跟你解釋都不願意聽,那你叫我幹嘛的,叫我姨媽過來,兩個人抱頭痛哭啊。”
遊飛知道了之後,手下不停,置若罔聞的搜索着關於這件事的更多消息。
反正遊飛明白,阮清只會給別人受氣的。
阮太太被阮清懟的氣都不平了,搭眼就看見,阮清姿態娉婷的坐在沙發上,手上磨蹭着茶杯,一副貴妃人摸樣的喝着茶水。阮太太的氣更加的不打一出來。
剛想給遊飛哭訴的,哪知遊飛騰的一下子站起來:“阿姨,等姨媽過來了,我們再過來,我倆還有點事得處理,先走了。”
說着不顧阮清的反抗,徑直把人拉走。
“不是,大哥,幹嘛去啊。”阮清拼死不願意動。
現在的阮清就像是不想回家的柴犬,一屁股狠狠的坐下,和主人死命的抗爭。
只是遊飛的手裡沒有繩,阮清也是被一抱就能起來。
遊飛抱起人來就走,完全不給人一點掙扎的時間:“去醫院,檢查,給你約了醫生。”
阮清咬咬牙,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遊飛行動如此的迅速。但是她還是想給自己爭取爭取:“我也知道,剛剛我也說了啊,基本上我是不會得這個病的。你看我的胸事很正常的,肉眼可見。如果要有的話,裡面也應該有個腫塊,然後纔有毛病的。”
遊飛把人衣服拉上去:“倒時候,晚上。前幾天我知道你熬夜的時候就應該帶你去做個全身檢查。”
說着,遊飛眼睛變得鋒利起來:“對,今天先做一個常規的,明天做不吃早飯的。”
阮清很是一口老血快要噴出來了。這下項目便能的更多了。但是沒辦法現在的阮清人在遊飛手中只能順從。
談個戀愛,談成這樣,阮清的心裡也是一陣的亂七八糟。
見醫生、出單子、繳費這種事都是遊飛拉着阮清去的,全程跟着。
遊飛也跟着做了一遍。
阮清甚至沒敢反抗,因爲阮清看到了遊飛的手一直亂顫。
坐在醫院冰冷的椅子上,阮清握住了遊飛的手:“如果真有問題,你會打算離開我嗎。”
遊飛的眼睛變得深紅:“不可能的,我可是看上你的錢了。”
阮清笑笑:“那不大可能,我立完遺囑了,公示過。我死了之後錢會捐贈,給那些生活困難、爲讀書艱難的女孩子的,只有女孩子的那種。我的錢只有一小部分是留給家人的,你的話只會是那小小一部分的一小部分。”
遊飛磨蹭着阮清的手:“你的書我總會擁有吧。”
“也不會,我肯定要在我死之前把它們都給燒掉的,它們是我的,誰都不能碰,憑什麼我這麼辛苦攢的東西就給了別人。”
“我也不行嗎,我這麼愛你。”
“不行,我這個人可自私了。你也喜歡它們,我偏偏就要把這些都帶走。”
突然遊飛把阮清整個人抱在懷裡,下巴摩擦着阮清的肩頭:“這麼年輕,就立遺囑,什麼時候的事。”
阮清半點憂傷都沒有,說到這裡反倒整人都變得生動起來:“大學快畢業的時候,我爸給完我東西。那時候好像是出了點事,身體不是很好,然後就想着,反正我這輩子也不會生孩子,結婚也很難。那真要是死了之後,豈不是遺產還要被別人分,我當時吧,還做着我一本書賣個幾千萬的夢,你說可不可笑。”
遊飛沒有笑:“之前的事,你從來都不跟我說的,阮清。你就跟個鋸嘴葫蘆一樣,別人不問你就不說,我這麼愛你你也不說。跟家裡人關係不好,沒有多少朋友,也不愛跟人聯繫,就有你的幾隻貓,和你的書。要是在魔都我見不上你,不直接把你抱回家,時不時你連怎麼死都想好了。”
阮清點點頭,這一次她終於能在愛人的懷裡敞開心扉了:“是啊。村上春樹說,他想要有段時間用一種自己選擇的方式活着,對於他來說是渴望,之前我也是以爲大學的四年我就是按照他說的那樣做的,但是今天突然發現好像我一直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活得。有點自私是吧。”
“非常自私。”
“有段時間挺抑鬱的,看什麼都不順眼,然後還有身體上的痛苦,我們住在六樓,每次疼的差不多有半個小時,痙攣的疼,當時我就想拉開窗簾跳下去。”
遊飛的懷抱勒的阮清緊緊的。
阮清摸摸人手安慰:“但是沒力氣的,疼的。疼完之後,我就想憑什麼啊。老子受了這麼大罪,可得好好活着。之後就很開心的活着。抑鬱的時候,想過很多種自殺的方式,有一種不給所有人添麻煩的方法就是跳河自殺。屍體會被水沖走,然後也不用清理,更不會給別人造成損失,很棒的。但是我一次都沒有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