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以爲權慕天要說復婚的事情,陸雪漫心裡亂的像一團亂麻,糾結的要死,哪兒顧得上那些事情?
“我現在沒心思考慮哪些,等事情過去了再說吧!”
側過身,她靠着車窗,背對着權慕天,煩躁的閉上了眼睛。
微微蹙眉,某男沒有繼續說下去,脫下外套,輕輕罩在她身上。
十幾分鍾過去,救護車直接開進了別墅的院子,直到兩人安全進屋,才呼嘯而去。
聽見鳴笛聲,李司機和夜南峰以爲家裡有人出了事,可一時間,又想不通是誰打的急救電話,急急忙忙迎出來想問個清楚,卻看到了權慕天和陸雪漫。
跳下車,她把外套塞進男人手裡,跟師父和李司機打了個招呼,快步走進了客廳。
察覺到徒弟的情緒不對勁,夜南峰伸手攔住了侄子的去路,“這是怎麼了?你又怎麼招她了?”
“在醫院車庫發生了汽車爆炸。幸運的是,安放炸彈的人看錯了車牌尾數,誤把別人的車當成了她的。要不然……”
眼前不斷閃過爆炸現場慘烈的情景,權慕天還是忍不住後怕。
“哪個賊會笨到弄錯車牌?要不要這麼不專業?”
摸着下巴想了想,他總覺得這件事透着蹊蹺,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這背後一定另有隱情。
一句話徹底觸發了某男的敏感神經。
揪住叔叔的衣領,他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她被炸得面目全非你才滿意是不是?”
我說都是實話好嗎?
他在陸雪漫哪兒受了氣就拿我當出氣筒,最好想都不要想!
“權慕天,個沒大沒小的臭小子,鬆開我!”氣沖沖的瞪着他,夜南峰罕見的露出了滿臉怒容。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叔侄兩個橫眉冷對,李司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有心把兩個人分開,卻被他們的氣勢嚇得退了回去。
“無論什麼樣的炸彈,都需要安放者絕對的細心,眼神兒好是首要條件!如果你是那個人,會把車牌的位數搞錯嗎?這裡面明擺着有問題,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他當然知道二叔把陸雪漫當成了寶貝疙瘩。
儘管她不是那場爆炸的受害者,可她接連兩天遇險,這種危機四伏、如履薄冰的感覺幾乎要把他逼瘋了。
權國綱兄弟聯合超過百分之四十的股東一致要求提前召開董事會。
面對如此棘手的問題,他必須趕回海都處理。但是,他根本放心不下陸雪漫。就算勉強回去,也無法安心工作。
這個問題就像砍左手還是砍右手,令他無從抉擇。
如果這時候再橫生枝節,他真的無法想象自己會有怎樣的反應。
“這隻能說明那人是新手!除此之外,能有什麼問題?”
深邃的眸中墨色翻滾,夜南峰敏銳的察覺到這個男人的壓力指數無限接近極限,一旦爆表,後果將不堪設想。
舒緩壓力最好的方法是找個人打一架。
既然這樣,就陪侄子練練,反正他也很久沒有舒展筋骨了。
打定了主意,他冷笑着嘲諷道,“臉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看不出來,你的腦袋是木頭做的嗎?”
“你說誰是笨蛋?”毫無懼色的與他對視,夜南峰一字一頓道,“說的就是你!”
“你混蛋!”忍無可忍,權慕天揮拳打向叔叔的面門。
微微閃身避開,他狠狠回敬了一拳,邊打邊振振有詞,“個不知尊卑的臭小子,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
“還不知道誰教訓誰呢?”
不由分說,兩個大男人你來我往,扭打在一起。
李司機徹底無語了。
二老爺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怎麼會跟大少爺頂起來呢?
這叔侄倆平時有說有笑,今天這是抽的什麼風,爲什麼沒說幾句就動了全武行,這到底神馬情況?
“少爺,二老爺,你們別打了!快住手,別打了!”
他招手喚過幾個保鏢,幾個漢子一起動手,試圖把兩人分開,卻無一例外都捱了幾下,被迫退了下去。
這到底什麼情況?
打的難解難分,根本勸不住啊有木有?
我的面子不夠大,還是去找老爺和少奶奶吧!
三步兩步奔上臺階,李司機打算去臥室請陸雪漫幫忙,卻發現她端着一盤葡萄,斜倚着立柱,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們互掐,完全沒有勸架的意思。
額……
撓撓頭,他更懵了。以爲自己看錯了,使勁兒揉了揉眼睛,可情況還會是沒有任何變化。
少奶奶的的確確在看熱鬧。
默默吞了口口水,他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試探着說道,“少奶奶,一個是您的師父,一個是孩他爹,您真不打算勸勸?”
“再讓他們打一會兒!”
不以爲意的擺擺手,陸雪漫往嘴裡塞了幾顆葡萄,興致勃勃的說道。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師父教訓人了,還以爲他的功夫退步了。今天一看,才知道他寶刀不老,果然是老當益壯!不錯,不錯!”
寶貝徒弟的話飄進了夜南峰的耳朵,他頓時不淡定了,瞪大了眼睛喝道,“誰老?漫漫,你說誰老?”
“你不老,只是比你對面那隻年紀大。”
趁着他分神的空檔,權慕天飛起一腳直奔他的後心。
眼見師父要吃虧,她急忙大聲提醒,“師父,當心後面……閃開,快閃開!”
腦後惡風陣陣,夜南峰本能的回身望去,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使出吃奶兒的勁兒向前一躍,避開了狠辣一擊。
“個臭小子,你來真的?”
陸雪漫,你心裡只有你師父!
掃了女人一眼,某男的鼻子都要氣歪了,“誰跟你來假的?”
兩個男人拉開架勢準備來第二局,顧雅熙一陣風似的跑了過來,兩個朝天辮對着她的步態上下跳躍,顯得她既靈動可愛。
大家都以爲她是來勸架的,可小丫頭一開口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叔公、爸爸,你們打架誰輸誰贏並不重要。”
他們徹底黑了臉,齊刷刷的低眉望去,異口同聲的問道,“那什麼才重要?”
“重要的不是你們的輸贏,而是觀衆的勝負。上半場已經結束,下半場即將開始,大家可以下注了!賭我爸比贏的去我弟弟那兒登記,認爲叔公會贏的去小天哥哥那兒下注。”
差點兒噴出一口老血,權慕天被氣成了嚴重內傷。
對面的夜南峰也瞠目結舌,定定的看着顧雅熙,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個小丫頭,她真是陸雪漫的親閨女,小小年紀就這麼不靠譜,長大了絕壁是一大公害!
挑眉望向那張冰塊臉,他不冷不熱的問道,“我說,你還要繼續打下去嗎?”
顧明軒拿出一張一百法郎的大鈔全部壓在權慕天身上,叔公卻打起來退堂鼓,小傢伙頓時不樂意了。
“爲什麼不打了?叔公,你要是怕輸就算了。”
掏出四百法郎,陸雪漫轉手遞給洛小天,故作不悅的糾正道,“小軒,不許這麼沒大沒小。你叔公打架從來沒輸過!”
漫漫,我的徒弟,我親親的徒弟,你這麼趕鴨子上架,真的好嗎?
換做別人,我一定不會輸。
可對手是權慕天,那廝的本事你又不是知道,你這麼說是打算讓爲師捨身取義嗎?
“叔公,小天哥哥說你的賠率是一賠50,好高的有木有?”
抱着肉呼呼的小手,顧雅熙黑葡萄似的眼睛泛起璀璨的光澤,純淨無辜的小眼神兒萌化了在場的所有硬漢。
“你要是贏了,西西就發財了!”
咳咳……
西西,你腫麼可以把票子投給外人呢?我可是你的親爹!
權慕天的臉色越發陰沉,洛小天趴在顧雅熙耳邊說了幾句,小丫頭使勁的點點頭,一溜煙兒似的跑到爸爸跟前,仰起頭,奶聲奶氣的懇求道。
“爸比,你最疼西西了……待會兒只要你放一丟丟水,西西和媽咪就贏定了,好不啦?”
居然讓我放水?!
西西,你才五歲就已經會走後門了,你敢不敢再早熟一點兒?
衆所周知,拳怕少壯。顧明軒和洛小天讓他們下注的時候,大部分人把賭注壓在了大少爺身上。
然而,顧雅熙的這一舉動讓所有人的世界觀被瞬間刷新。
原來還可以這麼玩的!
小小姐,你真行!
氣鼓鼓的走過來,顧明軒義正言辭的教訓道,“如果你人爲的干擾比賽的結果,就沒有必要比下去了,反正叔公勝之不武,你們贏錢贏得也不光彩。”
光不光彩有神馬關係,贏總比輸要好!
眼巴巴的望着爸爸,小丫頭決定最後爭取一下,嬌聲說道,“爸比,你真的不能滿足西西這個小小的願望嗎?”
她就知道賣萌,真心沒救了!
扭臉回望,顧明軒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正在專心看手機的媽媽,不管不顧的大聲喊道。
“媽,妹妹讓爸爸幫她作弊,你也不管管!”
聽見兒子的聲音,她這纔回過神兒來,眼前不斷晃動着拿到安放炸彈的人影,卻怎麼也說不出那個人的名字。
明明就在嘴邊,怎麼就想不起來呢?
真是氣死人了!
兩大兩小站在院子中央,陸雪漫示意洛小天把弟弟妹妹拉回來,緊接着問道,“你倆還打不打?誰要是怕輸就趕緊撤,別杵在這兒耽誤大家的時間。”
我們打架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
你站着說話不腰疼,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這樣真的合適嗎?
兩個大男人肺都要氣炸了,正準備說點兒什麼挽回男子漢的尊嚴,卻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