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雅的香水味飄來,陸雪漫森森一抖,她認識這個味道。
我滴媽呀,婆婆又來了!
權國秀身着巴寶莉秋季新款,碩大的鑽石吊墜垂在胸口。她迅速在屋裡掃了一眼,質問道,“你們在這兒鬧什麼?”
謝雅婷剛擠出兩滴眼淚,邱夫人榮思琴便走了進來。
“正好權少爺和白少爺都在,我希望二位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玫瑰之星爲什麼會在你們手上?”
邱子峰站在他媽身後,對兩個兄弟使了個眼色。
彷彿在說,我也不希望事情鬧大,是我媽把你媽搬出來的!
“玫瑰之星是我送給漫漫的新婚禮物。”
掃了榮思琴一眼,權慕天的臉上又多了一層霜,王者般的威壓,讓所有人頓時捱了半截。
“那東西我要定了。”
這麼霸氣側漏,陸雪漫爲他點了32個贊。
大叔,你太仗義了!
榮思琴立刻變了臉,望着權國秀,彷彿在說,這就你的好兒子!
婆婆臉色一沉,陸雪漫的心隨之一緊,隱隱有些不安。
上午在研究所,她就憋了一口惡氣。
大叔那個暴脾氣絕對不會服軟。
硬碰硬的話……
自動腦補了一下,畫面太血腥,她不敢看!
她正在神遊,便被婆婆冷冰冰的呵斥嚇的打了個激靈。
“邱夫人是你的長輩,你這是什麼態度?爲了一個女人,就要奪人所愛,這是誰家的道理?”
“權家的道理。”
冷了母親一眼,權慕天把這筆賬記在了榮家頭上。
“媽,你要做的事情外公都阻止不了。而我想要的東西,你也攔不住。”
不可思議的看着兒子,權國秀的臉更難看了,“你事事跟我對着幹,是想懲罰我嗎?”
“霍太太,您想太多了。”
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是無視他的存在。
而這是母親應得的。
她以爲這麼說能緩和一下氣氛,不至於在外人面前太丟臉,可兒子的話讓她忍無可忍,狠狠瞪了陸雪漫一眼。
某女囧了。
她往男人懷裡了縮了縮,避開婆婆兇狠的目光。
婆婆大人,拜託你搞清楚狀況好伐?你跟你兒子吵架,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
榮思琴發現樓歪了,冷着臉說道,“權少爺,玫瑰之星是我的陪嫁,這東西無論如何都不能賣,請你把支票收回去。”
“支票我可以收回,但東西要寄放在我這兒。”
“你這是什麼意思?”嗓音中透着尖厲,她繃不住了。
“既然邱夫人不願意割愛,我會尊重您的意思。但我太太的確很喜歡玫瑰之星,所以暫時不能還給您。”
薄脣抿過一絲冷笑,權慕天瞳色極深,臉色晦暗不明,誰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咱們可以簽訂一個租賃合同。該付多少,我出雙倍。”
大叔,你太機智了!
她只聽說過租設備,從來沒聽過租古玩。
你這麼有創意,你媽……咳咳……你媽顯然不知道!
“你這跟明搶有什麼區別?”榮思琴忍無可忍,想衝上來跟他理論,卻被兒子攔住,“我的親媽,您就行行好,給兒子一個面兒,行不行?”
“閃開!你的命都是我給的,我爲什麼要給你面子?”
老媽不給面子,邱子峰亮就出了殺手鐗。
“媽,你再鬧,我這就叫上我爸,我們爺倆一起浪跡天涯。您就抱着那個玫瑰什麼星過下半輩子吧。”
榮思琴聞言心驚,厲聲喝道,“你敢!”
“我這就給我爸打電話,他早就不想跟你過了!”掏出手機,他氣沖沖往外走,邱夫人急忙追了上去。
陸雪漫被森森的震撼了。
峰少,你居然要拐帶你爸離家出走,實在太牛了!
外人都走了,謝雅婷想先發制人,她又擠了幾滴眼淚,委屈的說道,“姑媽,您可要爲我們做主啊!”
權國秀與榮思琴曾經一起留學英國,可老同學走了,她便顯得尷尬了。
而侄媳婦的話讓她有了留下來的理由。
冷了她一眼,權國秀不冷不熱的開了口,“有什麼話好好說,哭什麼!”
“姑媽,我的下巴歪了,您能不能跟大少爺求個情,讓我先去一趟醫院……”故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謝雅婷抽抽噎噎的說着。
“那就快去!”看了看華亭露,她不耐煩的說道,“鼻子都歪了,你也一起去吧。”
大少爺的母親發了話,她們便如獲大赦,正準備收拾東西走人,卻被一聲冷颼颼的斷喝攔住。
“都給我站住!打了我的女人就想走?”
妖孽般的俊臉冷的能掉冰碴子,目光如同森森逼人的冷箭。權慕天掃了兩個女人一眼,她們立刻嚇的退了回去。
“媽,這件事與你無關。林聰,送我媽出去。”
“是!”
少爺的憤怒值已經爆表了。
這時候誰碰誰先死,還是退散比較安全。
走到權國秀面前,他畢恭畢敬的說道,“霍太太,請跟我來。”
“姑媽,我就是說了兩句實話,真的沒想動手……姑媽,您救救我,姑媽……”邊哭邊喊,謝雅婷瞬間哭花了臉。
搖了搖頭,魏蓓拉揉了揉眉心。
賤人就是矯情!
這女人還真是無下限啊!
“霍太太,我們都是無心的,您就幫我們說兩句好話……我不是有意開罪漫漫的,大少爺您就放過我們吧……”
華亭露也跟着哭了起來。
本來就歪了鼻子,她又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那張臉比車禍現場還要慘烈。
兩個女人比着哭,一個比一個哭得起勁兒,權慕天的臉色越來越醜,陸雪漫覺得再這麼下去她也會變成冰塊。
在公共場合,兒子跟親媽翻臉會影響非常惡劣。
趴在男人耳邊,她低聲嘟囔,“我不太舒服,咱們撤吧。”
懷裡的女人眯着眼睛,昏昏沉沉的。他擰着眉心,一張俊臉冷到了極致。
看到他這幅表情,陸雪漫渾身一陣惡寒。
大叔,我只是小裝一下,你要不要這麼嚴肅?
“她倆的事兒交給我。”拍了拍胸脯,白浩然嘴角抿過一絲冷笑,“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微微點頭,他把女人抱在懷裡,越過權國秀,快步離去。
兒子那麼關心那個女人,對她這個母親卻如同陌生人,權國秀緊繃着嘴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坐進賓利,輕輕把女人放進副駕駛,權慕天一路狂飆,向仁愛醫院飛馳而去。
連闖五個紅燈,他瘋了嗎?
死死抓住車頂的扶手,陸雪漫睜開眼睛,硬着頭皮,弱弱說道,“你慢點兒開,我的情況沒那麼嚴重。”
“別說話,馬上到了。”
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加速開了出去。
“……跟你說實話吧,我剛纔是裝的……”
車身明顯一抖,男人反應極快,迅速右打方向盤,這纔沒有撞上隔離墩。
“你說什麼?”
一道冷箭甩過來,陸雪漫嚇的心裡發毛,只想馬上消失。
“剛纔在公共場合,你當着外人的面讓你媽下不來臺。如果爲了我的事情,再跟她對着幹,一旦傳出去,影響多不好。”
要是被娛記盯上,不知道會鬧出多少流言蜚語。
“我也不想被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而且,這時候鬧出負面新聞,恐怕對白先生也有影響。”
不可思議的望着她,權慕天冰冷的目光中帶了幾分疑惑。
“你是怎麼知道的?”
大叔,你別這麼看着我,人家好怕……
縮了縮脖子,她悄悄挪進角落,聲音低的像蚊子哼哼,“我懂脣語……”
冰封的俊臉終於有了消融的跡象,權慕天眼底意思淺笑,專心開車,什麼也沒說。
車裡的氣壓太低,陸雪漫忐忑到不行,對了會兒手指,才繼續說道,“我只告訴了魏蓓拉一個人,她的嘴很嚴,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你怎麼能保證?”眼尾揚起迷人的弧度,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以我的人格擔保……”
啊咧……
這個好像不管用。
嘟着嘴想了想,她一狠心,豁出去了,“我以我餘生所有吃的和零食擔保,魏蓓拉一定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
身邊的小女人一臉懵懂,嬌憨的樣子呆萌可愛。
權慕天深深的看着她,眼中多了幾分柔軟,嘴角的弧度慢慢放大,“我信你。”
望着男人的眼睛,她心裡麻酥酥的,好像被什麼給電到了。
車子剛剛停穩,仁愛醫院副院長帶着一票醫生護士就迎了上來,畢恭畢敬的說道,“權總。”
“我太太需要做……”
全面檢查神馬滴太麻煩,某女頭搖的像撥浪鼓,“不用檢查……我只受了點兒皮外傷,上點兒藥就可以了。”
微微垂眸,他緩和了語氣問道,“你確定?”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他堅持把女人抱進診療室,直到看見女護士端着托盤進來,他才走了出去。
剛在家屬等候區坐穩,手機就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出一串陌生的號碼,聽了幾秒鐘,他還是接聽了電話。
診療室中的女人疼的齜牙咧嘴,緊緊抓着枕頭,不讓自己喊出聲。
“鈴鈴鈴……”
診療室的座機響起,護士接聽了電話,急忙把聽筒遞給了陸雪漫,“權太太,找您的。”
“找我的……怎麼打這兒來了?”
聽筒裡傳來低沉的聲音,讓她立刻變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