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聲發出的方向與陸雪漫車子的去向相同。根據她剛纔的車速和聲音發出的位置,極有可能是她的車子出事了。
從她駕車離開到發生爆炸,只用了不到三分鐘。
這就意味着,有人在她車上安裝了炸-彈。引線與車子的引擎相連,只要車子啓動,就會出引發爆炸。
究竟是誰做的?
誰泄漏了她的行蹤,還是從她離開夜氏別墅起就被人盯上了?
亂七八糟的念頭一下子涌出來,權慕天顧不上多想,循着聲音的來向,一陣風似的衝了過去。
跑出沒幾步,便有一道身影緊緊跟了上來。
扭過頭,他沉聲命令,";你立刻去監控室查監控錄像,我要知道是誰安裝的炸-彈!";
什麼時候輪到你對我發號施令?
你誰呀你?
身邊的男人遲遲未動,權慕天猛的收住腳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冷喝道,";要是因爲你而導致錯過了真兇,你對得起她嗎?";
司徒信當然明白他口中的’她’是陸雪漫。
爆炸聲傳來的一刻,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她被人算計了。可是,在沒有確認她的狀況之前,司徒信哪兒不想去。
";你去不去?";力氣大的驚人,權慕天幾乎把人拎了起來,深邃的眼眸涌動着森森殺意,讓人不寒而慄。
白了他一眼,司徒信不耐煩的說道,";你不鬆手讓我怎麼去?";
嫌棄的把人扔出去,閃的對方一個趔趄,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多看那個男人一眼,急匆匆趕去了出事現場。
惡狠狠的盯着他的背影,司徒信負氣的哼了一聲。
轉進停車場的e區,醫院保安已經聞訊趕來,他們拿着手提滅火器對着着火的汽車一通猛噴,然而,滅火器的威力有限,只能延緩火勢蔓延,無法撲滅大火。
爆炸的衝擊力極大,車頂被震飛,孤零零的落在不遠處,頂棚玻璃的碎片散落在周圍。
由於火勢太大,車牌號碼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車窗玻璃和車門被炸的七零八落,可想而知,爆炸的威力有多大。
在這種情況下,陸雪漫生還的機率微乎其微。
";漫漫,漫漫……漫漫……漫漫——!";
跳躍熾熱的火苗令他五臟六腑都縮成了一團,胸口緊繃着一口氣,心臟好像隨時會跳出來。
爲了確保病人和家屬的安全,保安拉起了警戒線,可權慕天顧不了那麼多,躍過警戒線瘋似的往裡衝,卻被幾個保安團團圍住,硬生生拉了回去。
";我太太在裡面,你讓我進去,讓我進去!這是她的車……你們放開我!";
火勢蔓延的極快,轉眼間便將駕駛位吞噬。如果現在衝進去,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再晚一點兒就來不及了!
奮力掙脫幾個保安的束縛,權慕天從其中一個人手中奪過滅火器,迅速邁過了警戒線。可沒等他衝上去,就被一聲呵斥阻住了腳步。
";權慕天,你給我回來!都沒搞清楚出事的是不是她就亂打亂撞,你嫌這裡不夠亂嗎?";
木的守住腳步,他回身望去,看見史密斯站在警戒線外,湛藍的眸子涌動着莫名複雜的情緒。趁着對方短暫的遲疑,他輕輕揮手,幾個保安蜂擁而上,把權慕天拖了回去。
萬分不悅的甩開身邊的人,某人正要反駁些什麼,對方卻率先質問道,";你確定這是湘湘的車嗎?";
";這還用問?雖然我不能確定這輛車的車牌,但是款式和型號與她的車一模一樣。不僅如此爆炸之前幾分鐘,她才離開g區,難道這些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他自信滿滿,對自己的推斷堅信不疑。
毫無疑問,這件事也是司徒博派人做的。
今天,他坐着輪椅出現在喪禮上,卻始終一句話都沒有。不管蔣晟風和蔣孟堂說什麼,他都無動於衷。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並不是真的病了,而是不想在那些老狐狸面前露出馬腳,故意裝病掩飾。
可越是這樣,越能說明他心虛。
如果不是看透了這一點,他也不會這麼着急除掉陸雪漫。
只要她意外身亡,他就會成爲蔣斯喻遺產當之無愧的繼承人。等遺產到手,他就有足夠的時間抹去所有對他不利的證據和蛛絲馬跡,而那些參與計劃的棋子也失去了存在的必要。
對他來說,拿到遺產並不意味着天下太平,而是另一場殺戮的開始。
某男自顧自想到專注,並沒有注意到史密斯神色間的變化。
然而,一道清亮的嗓音令他眼前一亮,彷彿烏雲蓋頂的鬼天氣中投過雲層射下的第一縷陽光。
";我說,我們好歹是扯過離婚證和結婚證的,你就那麼盼着我死嗎?";
抱着肩膀從史密斯身後走出來,陸雪漫冷望着他,本想再揶揄男人幾句,卻被他執着幽深的眸光堵回了喉間。
";漫漫!";
頓時有種喜從天降、撥雲見日的感覺。權慕天一個箭步衝上來,抓住她的肩膀生怕人非走勢的,上上下下不住的打量。
";你沒死!";
廢話!
你的眼睛是喘氣兒的嗎?
";炸的又不是我的車,我當然不會死!";
車子發動沒多久,她就接到了史密斯的電話。
據說,芬蘭的藥劑師正在研製一種新型麻醉劑,這種麻藥對患者的神經刺激非常低,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毫不客氣的說,這種新藥一旦問世,將是對麻醉劑過敏人羣的福音。
聽到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她急忙把車子停穩,準備去史密斯的辦公室看一看藥物的配方。可沒等她走進電梯,停車場就發生了爆炸。
本想報警,但這裡是史密斯的地盤,她便在第一時間撥通了他的電話。
兩人急匆匆趕到事發現場,就看見權慕天瘋了似的往火場裡衝。
真是傻的可以!
送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陸雪漫想推開他的爪子,去被他霸道的扣進懷裡,緊箍在胸前。
";老天爺對我真是太好了……";
這廝胡說八道些什麼?是不是被嚇得抽風了?
使勁推開他,某女理了理被弄亂的假髮,瞪大了眼睛反問道,";我沒死只能說明我命不該絕,跟老天爺有半毛錢關係嗎?";
";你活着,孩子們有媽,我有老婆,我爸有兒媳婦,還有比這個更完美的嗎?";
這廝趁火打劫的本事已經練的如火純青了!
別以爲你說兩句好話就能把我蒙的五迷三道、爲你的魅力深深折服。
";我拜託你搞清楚狀況好嗎?你已經被我踢出局了,如果你要是再拎不清,咱們連普通朋友都沒得做!";
聳聳肩,他嘴角噙着邪魅迷人的淺笑,";剛剛好,我本來也不打算跟你做普通朋友!";
又想挖個坑,讓我往裡面跳?
最好想都不要想!
";既然這樣,那就只有最熟悉的陌生人一種選擇了。";
額……
她不上當啊腫麼破?
對面的男人徹底黑了臉,陸雪漫一陣竊喜,有種心花怒放的感覺。
儘管男人剛纔的表現讓他十分感動,差一點兒就投降了。可只要一想到他霸道愛吃醋的臭毛病,瞬間不想跟他說話了。
這廝霸道的時候帥的驚天動地、飛沙走石,但這不能成爲他蠻不講理的理由。
這個問題一天不解決,復婚就免談!
眼前的小女人面無表情,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火災現場,甚至懶得看他一眼。
被忽視的如此明顯,讓權慕天不爽到爆。本打算說點兒什麼緩和氣氛,手機屏幕上卻跳出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按下接聽鍵,他把手機放到了耳畔,聽筒裡傳來司徒信的聲音,";我查過了,剛纔爆-炸的車輛並不是漫漫的車。車主是一個不知名的農場主,今天他來教會醫院是爲了看望生病的侄女。";
聽上去整個事件與陸雪漫毫無關聯,難不成是他反應過激了?
";查到安放炸-彈的人了嗎?";
";那個人穿着黑色的風帽衫,他始終低着頭,看不到正臉。但是,我總覺得這個人很眼熟。";
舉着手機將那人作案的全過程翻拍下來,司徒信越發覺得那個人的背影眼熟。示意保安將畫面定格,他直勾勾的盯着屏幕,不停的在腦海中搜索信息。
";把視頻發到我手機上。";冷冷吩咐了一句,他正準備掛斷電話,卻猛然想起一件事,";爆炸的那輛車車牌號碼是多少?";
立刻將視頻回放,電話另一端的男人在比對過陸雪漫的座駕和出事車輛以後,不由被結果驚呆了。
";漫漫的車牌尾數是8,出事車輛的尾數是6。而且,兩輛車都停在g區。";
這也就意味着剛纔的爆炸針所針對的人還是陸雪漫。
至於爲什麼會鬧出這麼大的烏龍,一來是她的運氣好。二來那個人是生手,只有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纔會慌亂到混淆車牌的尾數。
看來,他猜的沒錯,還是有人的想除掉陸雪漫。
怎麼樣才能讓她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呢?
正要掛斷電話,司徒信緊接着說道,";待會兒離開的時候,你們最好換一種方式離開,至少不能再開漫漫那輛車。如果我判斷的沒錯,那些人正在醫院外圍等消息。一旦看到漫漫安然無恙,一定會採取行動。而你們只有兩個人,千萬別冒險。";
";知道了。";
換作平時,權慕天或許會嫌他多管閒事。可是,這一點恰恰是他沒有想到的。
";記得把兩段視頻都發給我。";
";怪不得漫漫煩你,你真不是一般的囉嗦!";冷笑着嘲弄了一句,司徒信搶先一步掛斷了段話,沒有給他還擊的機會。
";你!";
額前飄過一整排烏鴉,某男頓時抓狂到不行,恨不能立刻衝上去教訓他一頓,讓他在醫院多住幾天。
可是話又說回來,跟他認真,我就輸了!
當務之急是保證陸雪漫的安全,其他的統統不重要。
既然不能開車,就只有一個辦法了……意味深長的眸光掃向不遠處的史密斯,他款步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陸雪漫也接到了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