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幾秒鐘,權慕天接聽了電話,“有事?”
“今天看到新聞,我才知道你結婚了。找個時間出來坐坐,我想見見她。”渾厚的聲音恢復了鎮定,卻有着幾分不安。
“沒這個必要。”態度冷淡,他拿開手機,打算收線。
“等等!我清楚sc基金的底細,已經把資料傳給了林助理。有空的話,我們……”
“我沒空!”
煩躁的掛斷電話,男人的臉色又垮了下來。
靜靜的看着他,白浩然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
除了那個人,沒有誰能讓權慕天反應過激。
“我跟us疾病中心的同學討論過嫂子的病情,他們說最好的辦法是找一位嫂子信賴的心理診療師,用催眠的方法幫助她恢復。”
“心理診療師!?”
深邃的眸中閃過一道寒光,他冷冽的神情讓白浩然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是就事論事,沒有別的意思。”
腦袋進水了嗎?
心理醫生是他最痛恨的職業,怎麼能在他面前提這個?
“在海都公大,你嫂子輔修的是心理學
。催眠這種常規療法,對她沒用。”
收拾了一下心情,權慕天走出了院長辦公室。
窗外風雨交加,傾盆大雨沖刷着玻璃,留下密集的水痕。
收到一封匿名郵件,林聰遞上平板,謹慎的說道,“少爺,收到一份sc基金最新的賬務數據。但是,發件人不詳。”
“把它轉給歐陽川。”
樹枝在風中飄搖,他依舊冷着一張臉。
“是。”利落的轉發郵件,林聰繼續說道,“少爺,這次颱風很強,很有可能造成內澇,恐怕今晚要住在這兒了。”
“知道了。”
“少奶奶的檢查結果出來了,除了血紅細胞偏低,其他指標一切正常。”
少爺臉色不佳,難道又出事了?
“醫生怎麼說?”
少爺的冰塊臉終於有了解凍的跡象,林聰暗暗鬆了一口氣。
還是提少奶奶管用。
“鑑於少奶奶在生理期,只要多補充營養,就能恢復。您看,需不需要讓國醫堂的大夫開個方子,給少奶奶調理一下?”
“苦嗎?”
愣了愣,林聰懵了。
什麼苦不苦?
少爺在說什麼,他怎麼聽不明白?
看着助理木訥的表情,權慕天不悅的問道,“中藥苦嗎?”
我的少爺啊,有不苦的中藥嗎?
“少爺,俗話說良藥苦口
。再說,也不是所有的湯藥都是苦的。要不要給少奶奶試試?”
他怎麼覺得少奶奶像試藥的小白鼠呢?
“嗯。”
點點頭,權慕天向病房走去。
從林聰的角度看上去,少爺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今天少爺好奇怪,到底出了什麼事?
病房裡,女人的手腕被紗布裹住,右邊胳膊掛着點滴。烏黑的頭髮散在肩頭,看不清她的表情。
“在幹嗎?”
清冷的嗓音嚇了陸雪漫一跳,擡眼看到一張俊臉,她愣了愣,想把桌上的東西藏起來,但已經來不及了。
膛線、套筒、撞擊簧、彈夾、槍管、撞針整齊的擺在桌上。
她把搶拆了!?
滿臉黑線,權慕天目光沉凝,冷喝了一聲,“手放回去!”
“好凶哦。”
嘟着嘴,她收起爪子,無辜的望了男人一眼,對着手指,小聲說道。
“閒得無聊,我拆着玩的。”
看着她懵懂的可憐相,權慕天眼中多了幾分柔軟,“這種組裝搶很危險,以後不準碰這種東西。”
一眼就能看出這是組裝搶,大叔你太牛了!
“大叔,你也懂搶啊!”
眨眨眼睛,陸雪漫一臉興奮。可男人面皮抽動,她發覺又說錯話了。
“你叫我什麼?”尾音不悅的上揚,他玩味的看着小女人,“你該叫我什麼?”
大叔,你不是狼,我也不是肉
。
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不這麼看着我?
人家好怕……
“醫院樓下有家米其林餐廳。既然你不餓,就不用麻煩了。”眼底閃過一抹壞笑,權慕天淡淡說道。
大叔,居然拿吃的威脅我,你夠狠!
把心一橫,她輕輕搖了搖男人的衣襟,嬌聲說道,“老公,人家快餓死了,幫我訂餐好不啦?”
抖了一下,她渾身一陣惡寒。
“當然可以。”滿意的勾起脣角,他一副算計得逞的得意。
大叔,你太壞了!
不帶這麼欺負吃貨的!
吩咐林聰去訂外賣,權慕天坐進沙發,開始處理公事。權氏和自己的產業加在一起,可想而知他有多忙。
男人悶頭工作,屋裡的氣壓急劇下降,陸雪漫知趣的關上電視,盯着他看了又看,直到男人不耐煩的擡起頭,她才弱弱開口。
“老…公,手機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想打個電話。”
想給司徒信打電話?
揚起的嘴角突然垂下來,權慕天目光冰冷,嚇得她心裡發毛,可她真的有急用。
“我想給魏蓓拉報個平安,我的手機……”
那種高端定製機貴的離譜。
弄丟了那麼貴的東西,他一定很生氣吧?
“我不是故意弄丟的……那些人說手機裡有追蹤器,就給扔了……”
等化驗結果的時候,經不住她一再追問,林聰把事情經過都說了出來,她這才意識到闖了大禍
。
“你離開孤兒院,爲什麼不跟我打招呼?怕我不許你去?”
放下文件,權慕天挑眉望來,妖孽般的俊臉沒什麼表情,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不是……”
她森森一抖,覺得氧氣不夠用了。
“那是爲什麼?”
“上了出租車我就想給你打電話,可是沒有信號。在路上,我給你、林助理和院長都發了短信,但是都發送失敗。”
接魏蓓拉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離開孤兒院,手機就秀逗了。
一路上,她不斷重啓,可怎麼都行不通。
“陸雪漫,我們是夫妻,碰到緊急狀況你應該第一時間通知我。絕不許有下次!”
原來,陸雪漫的失聯是人爲的。
是給他打電話的綁匪幹擾了她的手機信號,難怪之在他們被捕之後,歐陽川的人才搜索到她的位置。
“我不是故意玩失蹤的……”垂着頭,她絞着手指,驚慌的瞄了男人一眼。
“以後在外面,有事兒叫我,不許一個人亂跑,聽見了嗎?”
丟下冷冰冰的一句,權慕天把手機遞了過去。
“知道了。”
這麼容易就過去了,真好!
她剛剛鬆一口氣,可男人接下來的話,讓她感覺到了這個世界森森的惡意。
“鑑於你失蹤給我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之前的謝禮翻倍,加上七倍懲罰,你可以好好想想該怎麼辦。”
納尼?
女人一陣抓狂,撞牆的心都有了
。
大叔,受傷的人是我好嗎?我纔是那個被歹徒劫走的人質。
你這麼腹黑,真的好嗎?
“我不接受分期,你得一次性付清。”
看着她囧迫無助的樣子,男人薄脣抿起迷人的弧線,慵懶低沉的嗓音性感的讓人着迷
大叔,你的意思是人債肉償?
她是想歪了呢,想歪了呢,還是想歪了呢?
絞盡腦汁,陸雪漫正在思考該怎麼回答,而男人已經看起了文件。
默默拿起手機,撥通魏蓓拉的電話,沒等她開口,聽筒裡就傳來閨蜜瘋狂的咆哮,“陸雪漫,你有異性沒人性!你有了男人忘了閨蜜,友盡了是不是?”
聽見女人尖銳的聲音,權慕天臉上出現異樣的表情。
拿開手機,她懵了,這丫頭瘋了嗎?
“你怎麼知道是我?”
“當我吃素的?這是你家男人的號碼,不是你找我,還能是他找我嗎?”氣的心塞,魏蓓拉憤憤不平的說着。
“話說,你爲什麼那麼生氣?”
閨蜜被唬住,魏蓓拉立刻開啓吐槽模式。
“告訴公路封了,颱風來了,我被困在大石村了。可你呢,招呼都不打就打着飛的走了。害我替你擔驚受怕……”
“那誰也在,你不趁機表示表示?”
早在文一佳勾搭夜南峰的時候,她就看上了司徒信。
爲了幫她達成心願,陸雪漫還替她送過情書。
可這麼多年過去,他倆還是純潔的同志關係,真是急死人了!
“得了吧,你當我真傻
!他喜歡的是你,我跟他表示,犯的着嗎?”冷哼了一聲,她說的口不應心。
“他還單着呢!你現在不下手,等法醫部進了新人,你就找地兒哭去吧。”
司徒信是法醫部的頭兒。
人長的帥,學歷高,還是夜南峰的得意弟子。這麼大一塊肥肉擺在眼前,她不搶,豈不便宜了外人?
“你忘了法醫二處的鄒旭了嗎?他就是被女學生拿下的。血淋淋的教訓擺在眼前,你忍心讓他成爲別人的菜?”
苦口婆心的開解閨蜜,陸雪漫忘了沙發上還坐着一個男人。
對司徒信評價很高嘛!
眼底墨色翻涌,男人的臉色越來越臭,可一旁的小女人完全沒有察覺。
“可他心裡有人,那個人還是你,你讓我怎麼辦?”
魏蓓拉越想越頭大,但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她能有什麼辦法?
“他酒量不好,一瓶倒。要不……你找個藉口把他灌醉。等他醒了酒,就說木已成舟,讓他負責。”
陸雪漫陰險的笑着,男人臉上又多了一層霜。
“你就是這麼推到男神的嗎?”
淨出餿主意!
她還是這麼不靠譜……
耳根一熱,她偷偷望了男人一眼,壓低聲音否認,“哪有……我們很純潔的,你不要亂說……”
“佳佳都告訴我了,明明滿滿的都是愛,還好意思裝純潔。我代表月亮鄙視你!”
“她胡說……”
陸雪漫正準備解釋,突然後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