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東西走回臥室,陸雪漫把自己扔進沙發,極度鬱悶的看着支票的默認戶頭和金額,好像要把那張紙盯出兩個窟窿。[燃^文^書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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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動靜,權慕天轉進客廳,發現她慘白了一張臉,對着一張支票生悶氣。
這是怎麼了?
她不是給小天送飯去了嗎?把飯菜端回來也就算了,這張支票又是從哪兒來的?
“小天怎麼樣了?”
清冷的聲線打斷了她的思緒,陸雪漫擡起眼簾,有一瞬的錯愕。等她回過神兒來,支票已經落在了男人手裡。
“4000萬英鎊!?”
看到金額和匯出的戶頭,權慕天震驚了。
霍夫曼家族居然拿出4000萬英鎊,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是小天給你的?”
難怪今天下午他垂頭喪氣的,原來是見過霍夫曼家族的老巫婆了!
丫丫個呸的,居然欺負到我兒子頭上,當我是吃素的嗎?
“支票時我在他牀頭櫃上發現的。這孩子臉皮薄,有些話說不出口。他知道我放心不下,一定會去房間看他,就留下支票,一個人先睡了。”
jnse夫人給洛小天支票的用意不難猜想。
無非因爲他是華裔,無論他與森緹亞的感情有多好,都不可能被霍夫曼家族接受。
而且,榮蓁蓁在馬場針對的是陸雪漫,並非她的孫女兒。但是,森緹亞卻因此受到了驚嚇,發了一整夜高燒。
即使她本想對兩個孩子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在馬場事件之後,她會毫不留情的處理掉洛小天。
然而,她的這一舉動戳到了陸雪漫的痛處。
洛小天是顧家的繼承人,儘管她沒有公開說明,但這對知道他身世的人來說早就不是秘密。
以他的出身和將來的身價,買下整個霍夫曼家族都綽綽有餘。
jnse夫人的血統再怎麼高貴,也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更何況是兩個正在青春期的孩子。
想讓我的兒子自動放棄,她也配!
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面前的小女人緊繃着嘴角,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權慕天握住她的手,輕聲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你等着看好戲就行了!”
從手袋了拿出支票本,陸雪漫隨手寫了一個數字,然後認認真真的畫了8個零。
4億英鎊!?
這女人瘋了嗎?
把兩張支票放進信封,她按鈴叫來蔣勳,“你馬上把這個信封親手交給jnse夫人。”
他聽糊塗了。
大小姐與jnse夫人素無來往,已經這麼晚了,怎麼會突然讓我送東西過去?
她葫蘆裡買的什麼藥?
頓了頓,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小姐,我能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嗎?”
“是兩張即期支票,總共四億四千萬英鎊。帶上兩個人跟你一起去,務必把東西親自交給她。”
她說的面無表情,見慣大場面的蔣勳卻再也淡定不起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那表情活似生吞了一隻蟑螂。
大小姐臉色不善,如果再追問下去,只怕會自討沒趣。
只不過,這麼大筆錢,豈是說送人就送人的?這裡面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錢的數目太大,您看需不需要稟報夫人一聲?”他謹慎的說着,偷眼望向權慕天,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
秒懂了他的意思,某男卻認爲就算蔣斯喻親自出面,陸雪漫也不會改變主意。
她正在氣頭上,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反而會起到反效果。搞不好事態會從互砸支票變成商場惡鬥。真到了那一步,對誰都沒有好處。
“隨你。”冷冷撂下一句,她起身向衛浴走去。
直到衛浴裡傳來嘩嘩的水聲,蔣勳才壓低了聲音問道,“權先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小姐爲什麼讓我給jnse夫人送支票?”
“4000萬英鎊的支票是jnse夫人給小天的。”
越聽越糊塗,他森森覺得智商不夠用了,“jnse夫人爲什麼會跟小少爺扯上關係?他們之間完全不搭嘎呀!”
“簡單說,這是jnse夫人給小天分手費,目的是讓他離開霍夫曼家族的繼承人森緹亞。她跟小天是校友,也是他狂熱的粉絲。兩個孩子都在青春期,走的很近。”
原來小少爺交女朋友了!
對象是霍夫曼家族的大小姐固然很好,可他們註定沒有好結果。jnse夫人這麼做,是不想兩個孩子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只是方法有欠妥當。
洛小天是顧家的人,她貿然扔出4000萬,任誰都會接受不了。
要是這件事被夫人知道了,不論時間地點,都會毫不猶豫的拿出4億英鎊現金砸回去。
大小姐的做法還是比較含蓄的。
把信封揣進懷裡,蔣勳禮貌的說道,“我知道了。您早點兒休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把支票送到以後,今晚就不要過來了,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吧。”
看這架勢,陸雪漫打定主意跟jnse夫人死磕到底。
要是睡眠欠佳會嚴重影響她的智商和情商。爲了避免她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還是不要打擾她了。
“好的。”
蔣勳走後,權慕天摸出手機,撥通了林聰的號碼。
鑑於一直處於待命狀態,他和大周閒的快淡出鳥來了,接到少爺的電話,頓時興奮的不得了。
“少爺,您有什麼吩咐?”
“明天我要出去,上午九點你們來蔣公館接我。”意味深長的望向衛浴,他低沉的語調裡滿滿的都是擔憂。
“是。”
把薰衣草精油放在陸雪漫的牀頭,權慕天打開房門,緩緩退了出去。
泡了個熱水澡,她覺得整個人都舒服多了。可是,只要一想到那張支票,她還是恨得牙根癢癢。
臥室裡空蕩蕩的,那個傷殘人士去哪兒了?總不會想不開自殺去了吧?
噗……
除非全世界的人都死了,他也不會自殺。
管他呢!
折騰了一整天,我困得要死,先美滋滋的睡一覺再說。
掀開被子,目光落上那套精油的器皿,她心底莫名涌起一重異樣的情緒,好像心裡有個地方轟的一聲塌了。
這廝真是細心到不行,居然早就料到我有心事會睡不着。
像他這樣既體貼又窩心人實在不多見,難怪嚴菁菁和沈韻會緊緊抓住不放。
一夜無話,轉天清晨,陸雪漫罕見的沒有睡懶覺,早早起牀爲一家人準備好了早餐。
吩咐傭人擺餐具,她敲響了洛小天的房門。幾秒鐘後,吧嗒一聲被從裡面打開,從門縫裡露出了一隻狗頭。
肉墩兒興沖沖站起來,把毛茸茸的爪子放進陸雪漫手心,歡脫的伸出了舌頭。
臥室裡還拉着窗簾,她再次敲了敲門,“小天,我進來了。”
“請進。”
她進去的時候,洛小天正趴在地上找東西,牀上、書桌一片狼藉,衣帽間也被翻得亂七八糟。
“你在找什麼呢?”
沮喪的擡起頭,他坐在地上,揉着肉墩兒的腦袋,嘟囔道,“我昨天把一張支票放在牀頭櫃,可是睡了一覺,它就不見了。”
“或許是支票長腿兒飛走了,也說不定是被被什麼人拿走了呢?”
聳聳肩,陸雪漫不以爲意的說了一句,抽身開始收拾。看着東西橫七豎八的堆在那兒,她的潔癖瞬間爆發,忍不住碎碎念。
“瞧瞧你這屋亂的,這是翻了多久啊?”
定定的看着媽媽,洛小天總覺得她今天不對勁兒。
按照常理,她至少應該問一問我支票是從哪兒來的、金額是多大?
雖說不她差錢兒,對他和弟妹的管制卻非常嚴格。除了每個星期固定的零花錢,其他時段絕對一毛不拔。
今天,媽媽這麼淡定是什麼情況?
漆黑的眸子滴溜溜亂轉,洛小天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歸攏好東西,陸雪漫忙了一頭汗。看了看時鐘,時間已經不早了,再不行動孩子們就該遲到了。
可是,大兒子還穿着睡衣,抱着肉墩兒窩在沙發裡,完全沒有上學的意思。
“小天,時間不早了,你該去上學了。”
往角落裡縮了縮,他搖了搖頭,低沉的語調裡帶着懇求的意味,“我今天不想上學,你能幫我向老師請兩天假嗎?”
很顯然,他在故意逃避。
究竟他昨天在學校發生了什麼,能讓一個品學兼優的孩子不願意邁進校門?
莫非他不止收到了支票,還遇到了其他狀況?
挨着他坐下,陸雪漫捏了捏他的臉頰,笑着打趣,“我去幫你請假當然沒有問題,但是你不能因爲一點兒小事就自暴自棄,這樣一點兒也不an哦!”
被戳穿了小心思讓他有些下不來臺,慌亂的垂下了眼瞼。頓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
“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
她明白兒子的顧慮,可既然事情因他而起,他就應該勇於擔當。
而逃避不是辦法,更不能解決問題。
“榮雨凡的姑姑還被關在警察局。這件事是他們姑侄咎由自取,無論他如何搬弄是非,都無法改變他惡意行兇的事實。一旦警局認定他和榮蓁蓁有蓄意謀殺的嫌疑,他也會受到制裁。被罰去社區勞動是免不了的,搞不好還會被學校勸退。”
忽的擡起頭,洛小天眼中滿滿的都是驚愕,“媽,你怎麼知道他在學校胡扯?”
“以他們姑侄的性格,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他會做些什麼。”
賭氣似的揉着肉墩兒的腦袋,他悻悻的說道,“他說的那些話太難聽了,昨天我們差點兒打起來。要不是老師來了,我一定會狠狠教訓他。”
“讓你學格鬥術是用來防身的,不用讓你去打架的,懂了嗎?”
對上媽媽陰沉的臉色,他一個勁兒的點頭,“我知道了。”
“先下去吃飯,我會派人給你請假,這幾天就別去學校了,等這件事平息了再說。”
“好。”
母子二人走進餐廳,卻沒有見到蔣斯喻和權慕天。
他們去哪兒了?
陸雪漫拉開椅子剛要入座,傭人雙手遞上了一封請柬,“大小姐,這是剛剛有人送來的,說務必親手交給您。”
“知道了,你下去吧。”
打開信封一看,她不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