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無垢淡漠的微微頷首,突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你要爲了你所愛殺我所珍視之人,我爲何不能爲了保護我的人而殺你?!”說到最後,她的聲音陡然提高,同時,一雙眸子中滿是怒火。這怒火卻帶着幾分絕望!
軒轅離醉望着此時面目嚴肅,一點也不似在開玩笑的車無垢,一顆心便又撕心裂肺的疼了起來,他突然仰頭大笑,一臉淒涼道:“本王親手爲你戴上的袖箭,你用來殺死敵人的袖箭,如今,你卻要對準本王?”
車無垢望着近乎癲狂的他,心何嘗不是在隱隱作痛。可是,她何嘗不絕望呢?他那般小心謹慎,卻因爲看到瀟瀟那副模樣,而不分青紅皁白,想要殺掉春暖時,何嘗想過,春暖與她親如姐妹,他出手傷了春暖,不就等於是要殺她?他奔到瀟瀟的面前,將她擁入懷中時,又何嘗想過,她車無垢的爲人,又怎麼會做出這等骯髒污濁之事?!
說來說去,不過是他愛另外一個女人,勝過愛她,不過是他急於想維護自己所愛,不惜與她反目成仇,那麼,她車無垢爲何還要顧及他?
軒轅離醉緊緊攥着拳頭,望着此時依舊一臉不知悔改的車無垢,冷聲道:“那好,本王就先抓了你!讓你親眼看着你所珍視的人,究竟是如何因爲你的心狠手辣,而慘死的!”
說罷,軒轅離醉已經再次向她撲來。
車無垢卻好似早有預料,她只是迅疾的向他射出三根袖箭,每根袖箭都精準的對準他的重要位置,他無可奈何之下,便匆忙接了她的袖箭。他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會狠心對自己下毒手,更沒想到,在這種時候,本該緊張的她,卻比平日裡更加冷靜的可怕。
看她方纔那沉着的面容,那冷漠的眸光,那穩穩的玉手,和那精準的發射,那般完美,那般熟練,這讓他甚至覺得,她根本就是天天在用袖箭殺人,難道,她是一個殺人無數的殺手麼?
軒轅離醉不願意再胡思亂想下去,他一手揉着自己的額角,一手拿着那三根短箭,他知道,車無垢還有兩根短箭。那麼,等她的箭射完了以後,她還要做什麼?難道要與他近身搏擊麼?
如果真是如此,她便只有死路一條!難道,她寧願死在他的手上,都不願妥協麼?
“軒轅離醉,我還有兩根箭,來吧。”而此時,車無垢淡然開口道,她緩緩撫摸着手腕上的袖箭,面上滿是絕然。她也沒想到,自從那次莽撞的對着他射出一箭後,她竟然還要對他把所有的袖箭都發出。
可是,她別無它法。春暖是爲了她在做這些,她絕對不會讓無辜的人犧牲自己的性命!
想至此,她竟然是先發制人,趁着軒轅離醉還未反應過來,竟然先後將一枚短箭發出,可是,更令軒轅離醉想不到的是,這根短箭,竟然是向手無縛雞之力的瀟瀟射去的。
軒轅離醉情急之下,便立時向瀟瀟撲過去,而車無垢眼眸微眯,在他撲過去、空門打開之時,她將最後一枚飛箭發出。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春暖會突然衝上前來,驚險而緊張的接住了那最後一枚飛箭。
同時,軒轅離醉也抱起瀟瀟躲過了那飛箭,只是一直站在他身後的素雪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只聽她淒厲的慘叫一聲,那飛箭已經深深插。入她的大腿上。
車無垢冷冷望着春暖,此時春暖丟了那短箭,跪在了車無垢的身前,垂眸咬脣道:“對不起,娘娘,奴婢不能看着你因爲奴婢的一條賤命而一錯再錯。”
軒轅離醉此時早已經因爲車無垢的無情無義而惱恨交加,他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要取他的性命。難道,她真的這麼恨他麼?還是她早已經決定這麼做,所以她纔不願意回來這太子府?
不管是哪一種,軒轅離醉都覺得自己的心被她的無情死死地封死了,他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望着車無垢,想看看她要怎麼回答春暖。
車無垢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淡淡望向此時擁着瀟瀟,一臉肅殺的望着她的軒轅離醉,眼底閃過一抹冷漠,淡淡道:“你覺得,他殺了你之後,下一個會輪到誰?”
軒轅離醉凝眉,眼底滿滿都是傷悲,難道她以爲,他忍心殺了她?他不明白,爲何到了這種時候,她依舊嘴硬的不肯承認自己犯下的錯,爲何寧願和他反目成仇,刀劍相向,卻依舊不願意服軟,不願意向他求饒。
可是,軒轅離醉,如果車無垢向你求饒,你會放過她麼?
軒轅離醉的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疑問,卻遲遲沒有答案,因爲,當他看到此時憔悴的瀟瀟時,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原諒她。因爲,她一直在欺騙他,玩弄他,甚至聯合所有人一起來騙他!
車無垢微微轉眸,望着此時面上一派慍怒的軒轅離醉,脣角微彎,有些自嘲道:“軒轅離醉,不用這麼看着我,你的心上人不是完好無損的呆在你的懷裡麼?”
說罷,她一擡手,這便將跪在那裡的春暖給拉了起來,再次將她護到了身後,同時揚起精緻的下頷,眼底滿是冷光,淡淡道:“軒轅離醉,你不是想讓我說話麼?好,今天我便告訴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南宮瀟是被我逼瘋的,桃夭是被我設計毒死的,你要報仇?好啊,我的命在這裡,儘管來拿!只是,莫要拿無辜的人撒氣!”
軒轅離醉眼眸一縮,整個人如被石定,他死死的瞪着一臉決然的車無垢,顫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車無垢毫不畏懼,瞪着他道:“我說,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車無垢!”軒轅離醉所剩無幾的理智都被車無垢給激的一點不剩,此時,他的懷中,瀟瀟因爲這怒吼聲而嚇得大哭起來,看着這樣的她,軒轅離醉更對車無垢多了一分怨恨。
春暖則是一臉慌張的抓着車無垢的袖子,急切的央求道:“娘娘,求求您莫要再說這種話了,求求您了!您根本就沒有做這些事情,爲何要往自己的身上潑髒水?”
車無垢卻一把將她甩開,冷聲道:“滾遠一點!如今你已經沒有一點利用價值了,本宮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