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前,撲面便是一股清香,青弦定了定神,輕聲道:“蓮兒姑娘?”門裡輕笑一聲,笑道:“就好了,快進來坐!”既然就好了,我還進去幹嘛?看你們的戰場?切!
青弦轉了身,扶着欄,遠遠望出去,這小樓不高,卻也仍是可以看到不遠處的圍牆,那奇怪的植物仍是枝繁葉茂,不知這種花,到了冬天會枯萎嗎?若是枯萎了,還會不會有效?看藍葉二人如此有恃無恐,難道這毒,真的很難解不成?
正在神遊物外,忽聽門裡輕呼一聲,青弦一怔,急回過身,腳已邁出,卻又收住。隔了半晌,清蓮兒柔聲笑道:“管少爺,勞煩幫我揀一下東西。”
汗啊,這是赤裸裸的勾引……有啥東西掉了還非要我揀啊!青弦有點無語,可是看樣子如果不進去,這清蓮兒是不打算出來了,咬了咬脣,只得硬了頭皮進去。在外房站了一站,索性也不等清蓮兒再叫,一掀簾子便進了內室。
我又不是新官,何必給我來這見面禮,抑或下馬威?誰怕誰啊,大不了看到裸奔美人,我保證坐懷不亂,有藍鳳蝶這麼大一塊擋箭牌,你還能對我霸王硬上弓?不過是一個弱女子,我新學的三十六招掌法還沒有機會用呢!心中打算停當,可是,一臉的坦然卻在進門的瞬間化爲愕然,訝然脫口道:“冉……公子?”
冉笑塵坐在桌前,笑的燦爛:“管大公子,坐。”
青弦實在無語,卻只能做勢抱抱拳:“原來冉公子還在,管青弦失禮了。”
“哪裡哪裡,是冉某待的太久了……只不過,軟玉溫香在懷,通宵達旦也是人之常情,管大公子何必這般驚訝?”
青弦淡淡的笑:“冉公子一向對蓮兒姑娘情有獨鍾,人所共知,不管什麼時辰,在這兒見到冉公子並不意外,只是……冉公子既然在坐,蓮兒姑娘卻在房外這般殷勤相招,這個,卻未免有點兒奇怪了。”
冉笑塵眸光一閃,哈哈大笑:“不奇怪不奇怪,蓮兒乃是代冉某邀客,管公子請坐。”
管青弦不動:“管青弦是進來幫蓮兒姑娘揀東西的,不知蓮兒姑娘掉落了什麼?”一邊說,一邊看向冉笑塵身後的清蓮兒,清蓮兒輕笑未答,只笑盈盈的看向冉笑塵。
冉笑塵接口道:“蓮兒姑娘掉地東西。管公子自然也揀得。只不過。要等冉某走了之後……哈哈。管公子既然來了。不如入坐喝上一杯。”
連暖昧都上了。留下我想做什麼?終不會是打聽打聽風月樓有沒有更新鮮水潤地貨色吧?青弦猶豫了一下。仍是坐了下來。冉笑塵哈哈一笑。立刻提壺斟了一杯酒。笑吟吟地推了過來。神情動作。極是瀟灑。
青弦溫言道:“對不住。青弦不會飲酒。能不能勞煩蓮兒姑娘。幫青弦倒杯茶來?”
清蓮兒微微一怔。以帕掩口。笑了出來:“管大少。我這倚蓮閣地茶。可跟別地茶不一樣。若是管大少喜歡。蓮兒送你幾包嚐嚐。這會兒卻是喝不得……”
呃……難道是催情茶?催春茶?汗啊!冉笑塵已經大笑出聲:“管兄好興致!蓮兒。管兄既要。你還不去倒了來!”
青弦滿額冷汗。急搖手道:“不必了。青弦並不渴。”
冉笑塵眸中滑過一絲饒有興味的光,隨即大笑出聲:“茶也不喝,酒也不喝,莫非冉笑塵這一號人物,上不了風月樓的檯面不成?
這個冉笑塵,只怕不太好對付,青弦轉了轉眼睛,微微一笑:“冉公子說笑了,冉公子乃是風月樓的貴賓,藍老闆的貴客,蓮兒姑娘的貴人,青弦只不過是區區奔走之人,哪裡敢領冉公子的賜酒?”
冉笑塵笑吟吟的挑了挑眉,低頭飲下半杯酒,慢慢的笑道:“管兄當真不喝?”
“冉公子自便,青弦量淺,恕不能相陪。”頓了一頓,站起身來:“青弦不打擾二位了,改天再來煩勞蓮兒姑娘,失陪了。”
“且慢!”
這麼近裝聽不到好像有點假,好像連藍鳳蝶都要給他面子,氣的抓狂也不敢翻臉。青弦苦笑的停住腳,轉回身,卻恰好看到他對身後的清蓮兒使了個眼色,清蓮兒立刻便執了酒壺笑盈盈的走過來。
青弦有點兒惱,退了半步,冉笑塵卻是一笑,拈了杯子,也不擡頭,只笑道:“再怎麼量淺,一杯酒總沒問題吧?”
他究竟想幹什麼?拒絕的話阻在喉頭,青弦輕輕吸了口氣,心想一杯就一杯,喝完立刻就走……清蓮兒堪堪已走到面前,忽然腳下一絆,失聲驚呼,整個人都向前仆倒過來,青弦吃了一驚,急伸手去接,身子這一伏低,整壺酒便照胸潑了過來。
青弦心頭大大一怔,一時未明其意,卻仍是反應極快,也不去管那清蓮兒,任她跌在地面,急踏步旋身,堪堪讓開半步,那酒壺撞到肩上,蓋子立刻滾落,淋漓一袖,在這一轉之間,卻也明白了冉笑塵的用意,他果然是懷疑自己的男兒身,居然想要潑水在胸前,長衫雖然甚爲肥大,可是衣服一溼,雙峰自然現出……
幸好躲的快,只溼了半邊袖子,並沒溼到前襟,一時心頭又羞又惱,冉笑塵卻仍是坐的四平八穩,瞥了地下滿臉委屈,猶自呻吟的清蓮兒一眼,笑道:“好個狠心的管兄,這般的美人,居然眼睜睜任她摔成這樣。”
我是男是女,與你何關?你只管好你的清蓮兒是女兒身就成了!青弦暗中咬牙,握了清蓮兒的手,拉她起身,做勢振了振衣襟,低頭道:“青弦要去換衣,失陪了!”也不等冉笑塵回答,轉身便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