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弦默然,葉非花再打量了她一眼,笑道:“走罷!”說着舉步便行,出門走了兩步,忽然猛醒,趕緊回身,繞到青弦身後,自覺好笑,微抿着脣角。
青弦會意,快走幾步上前,總覺身後跟着個葉非花怪怪的,不由自主的越走越快,剛下了樓梯,葉非花已經趕上來一把挽住,親暱至極的湊到頰邊,脣慢慢滑下,到了耳朵,極低的聲音道:“你趕路呢?求求你走的軟點兒柔點兒行不行?”
青弦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拼命回憶藍鳳蝶嫋娜娉婷的步態,只覺滿身不對勁,葉非花停了一息,走過來挽了她纖腰,他在她耳邊怒氣衝衝的磨牙,一邊低聲道:“怎麼跟肚子疼似的,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葉非花刻薄起來,真是沒人可比,青弦默然,由他挽着向前,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一事,腳下略略一定,葉非花頗不耐煩,悄道:“怎麼?”
“我忽然想起那個冉笑塵,他若是出來怎麼辦?我不說話他肯麼?”
葉非花哼道:“瞧你操的這份兒閒心……”
青弦無語:“我只是怕耽擱你們的事兒罷了。”
“瞧你這濫好人的勁兒……”
青弦再度無語,葉大少猶不依不饒的哼道:“瞧你這張苦瓜臉……”
青弦徹底無語,我本來就是管青弦,扮你的藍鳳蝶,原本就扮不像,反正你就是瞧我不順眼就是了!今天的葉大少,明顯不適宜交談,所謂關心則亂,心裡掛着心上人的安危,不陰陽怪氣纔怪。
快到門前,葉大少才靠過來,壓低了聲音道:“你給我好好的,我自然承你的情,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子嗎?不該出現的人,都不會出現,你乖乖坐一會兒就成,我很快就帶你出來。”
青弦吸了吸氣。葉非花向她一笑。退開半步。隨手幫她整理裙裾。又回手整理自己地長衫髮梢。居然沒發現今天地葉非花。一身白衫。發黑如墨。竟是出奇地玉樹臨風。引人眼球。青弦再吸了吸氣。轉過身來。放柔了聲音。笑道:“葉……小葉。我們進去吧。”
已經許久沒有進過這聲色之地。門簾一掀。滿屋燈光。香氣撲面。青弦穩了腳步。緩緩地擡階而上。緩緩地在那椅上坐了下來。緩緩地用手在裙襬上虛撫幾下。緩緩地理了理頰邊地長髮。這才慢慢地擡了眼。看着廳中衆人。順便鬆掉胸口地氣息。
葉非花站地較平日近些。幾乎可以感覺得到他衣衫地浮動。樓下仍舊是無邊地淫靡旖旎。或耽於酒。或耽於色。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二人進來。青弦只想回頭瞧着葉非花領取指令。卻只能端端正正地坐着。眸中含笑。看着下面。
剛坐了沒一會兒。倒也風平浪靜。青弦正暗中鬆了口氣。門前忽然錦袍一閃。一個略胖地男子急步進來。青弦只覺有幾分面熟。略略一想。便即想起。這居然是那個宋昆宋公子。曾經調戲過燕雙飛。還吻過自己地手背。
宋昆笑地極燦爛。一直走到近前。仰了面。舉高手裡地小酒罈。笑道:“小葉!你說地那酒。我買到了!”
葉非花一笑。懶洋洋地走上前來。隨手扶了欄杆。“宋兄當真有心!我不過是隨口一說。哪敢勞動宋兄當真去買?”一邊說着。便回頭使了個眼色。青弦趕緊略低了低頭。卻有些不解何意。這些人真讓人無語。想要人配合。事先也不套好詞。現在我是扮大方好些。還是扮吃醋?
卻見平臺下的宋昆笑的有牙沒眼,樂不可支的笑道:“小葉說哪裡話來,我千般設法,萬般操心,還不是隻求你一笑?”葉非花果然賜下一笑,一邊閒閒的扯了幾句,宋昆樂的身子都發癢了,滿嘴或隱或現的浪語,越說越是不堪。
這難道便是葉老兄佈下的早退棋子?不惜犧牲色相耶……正自盤算,葉非花的耐心已經用盡,笑着對一旁吩咐道:“還不接了宋公子的酒?”一邊笑道:“宋兄自己自在找樂,今天絕不收宋兄的銀子,明天我再陪宋兄好好喝幾杯。”
宋昆顯然失望,又纏了幾句,葉非花待理不理,隔了半晌,打了一個哈欠,這種情形下藍鳳蝶一言不發實在怪異,青弦只得假做吃醋,站起身來,本來腦海中模擬藍鳳蝶的感覺,想要去敲葉非花的額角,終究膽氣不壯,只敲了敲他的手背。
葉非花笑吟吟的回臂挽住,仍是湊脣耳邊,壓低聲音道:“這頭豬怎麼撞來了?不過也好,咱們走吧。”一邊擁了她肩,一路細語走了下樓。
在那門簾掀起落下的一瞬之間,青弦忍不住回看了一眼,廳中光亮,那宋昆正昂頭看過來,那翹首的身姿似乎不盡留戀之意,可是眸中卻是淡淡的毫無情緒。青弦錯疑眼花,再想細看時,門簾已經落了下來,遮住了滿室風月。
葉非花一路仍是笑語,含混糾纏,青弦見他做狀,只得配合的嗯哪幾聲,一直到相擁進了房間,葉非花點了蠟燭,這纔回頭悄笑道:“孺子可教也。”
青弦鬆了口氣,便想脫身走開,葉非花亦步亦趨,一邊笑道:“蝶兒,除了外衣罷!”青弦大吃一驚,回過頭來,葉非花的眸中帶了警告之色,手卻很順的扶過來,熟極而流的解了她的外衣,那身影映在窗上,竟是不盡的纏綿旖旎之意。
青弦又氣又急,臉上飛紅,葉非花笑出聲來,手腕一緊,已經把她擁入懷中,直吻下來,青弦本能的想要推開,卻聽葉非花極低的聲音道:“抱着我!演砸了我要你的命!”
她身子頓時一僵,葉非花已經密密的吻了下來,自頰至肩,然後張臂抱起她,輕輕放到牀上,親暱的幫她脫掉鞋子,湊了過來,伸手去解她的內衣,一邊揮袖拂滅了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