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烏鴉從天空中飛過……管青弦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傻了許久,才慢慢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嘴角,不抱希望的輕聲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要我做你的丫環?”
藍鳳蝶微皺了眉:“你不懂什麼是面首?那我說,牀伴,你懂不懂……”
呃……管青弦只覺大腦一片空白,也許這時候實在應該暈過去比較合適,卻聽藍鳳蝶又道:“你沒念過書嗎?那回頭我讓人教你武功。”
管青弦趕緊振做了一點精神:“我念過的,念過的……”
“那很好,我要的是文武全才的面首。”
算了,還是暈倒吧……剛剛閉了一半眼睛,藍鳳蝶已經笑出來,柔聲道:“你若是不愛學武功……”眼睛張開來,充滿期待的看着她,她續道:“那少學一點也就是了,不過,最起碼要學到能夠輕輕鬆鬆抱着我才行。”
腦海中模擬那情景,冷汗直冒……管青弦苦笑道:“藍姑娘,您不感覺這件事情外面那位葉公子做,會更合適嗎?”
藍鳳蝶眸光向那簾外一轉,好似當真能看到一般,盈盈的笑出來:“他當然也要做啊!不過,我總不能讓他太過操勞……”
難道做這種事情還要多多益善?管青弦寧定了一下,溫言道:“藍姑娘,你是不是感覺,我的樣子很……英俊?”
藍鳳蝶笑起來,毫不遲疑的:“是啊,你這張臉,不做面首,實在可惜了。”
管青弦無語的閉上眼睛,有點兒欲哭無淚。我要做的是絕代佳人,不是絕世美男,就算英俊到驚天地泣鬼神,我想要的東西,也終究要不到啊!
藍鳳蝶地聲音含着輕笑。曼曼地道:“怎麼?對我這安排不太滿意?哦……我忘記告訴你了。這座山叫藥山。又叫毒山。山上靈藥固然多。不過。毒藥也不少。而且因爲這是百年前崑崙派地舊地。所以陣圖密佈。可說是步步危機。當地人是絕對不會到這山上來地。還有……你這兩天吃地小菜中。有一個長葉子開白花地。叫蟻草。這蟻草之毒。在我雖不算什麼。但是。天下間能解蟻草地人。實在不多……”
明白了。如果他們不救。絕不會再碰到有人來救。而且。就算有別地人來救。也解不了這蟻草之毒。雖然她說地好似漫不經心。可是不知爲什麼。卻無法去懷疑她地真實性。這女人。恐怕不簡單。她一句都沒有問過自己是做什麼地。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隨手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命運。既不怕自己反抗。也不怕自己會逃跑。
管青弦不出聲地嘆息。靜靜地道:“管青弦明白了。不知這‘面首’需要做什麼?”
藍鳳蝶失笑出來:“那你能做什麼?”
還好。還好。聽這意思。這位起碼還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地。紗帽罩嬋娟地事兒。似乎也不是很難。反正也沒地選擇。管青弦於是微微一笑。“藍老闆。此刻管青弦能做地。便是好好休息。好好養傷。藍老闆您說是嗎?”
也未等她回答。便閉上了眼睛。藍鳳蝶輕笑出來。柔聲道:“那你多睡一會吧。”
閉了眼睛,卻睡不着,靜靜的躺着,車子走了足有一個時辰,車窗外漸漸的有了喧譁,似乎已經進了一個市鎮,不一會兒,便停了下來,想是到了。
藍鳳蝶徑自下車,管青弦正想着是不是葉非花來抱自己進去呀,一念未畢,卻聽葉非花的聲音笑道:“青弦,醒了沒有?”
想裝睡避過尷尬的管青弦只得張開眼睛,藍鳳蝶正站在車前,似笑非笑的瞥過一眼,笑道:“小葉,你把馬車送到後院。”一邊回眸向管青弦一笑:“二樓就是我的房間,你快點上來吧,我在房間等你……”
口吻輕鬆之極,甚至有幾分暖昧,好像說的是一件理所當然,再正常不過的事兒。管青弦怔愕了三秒,慢慢的坐直了身子,藍鳳蝶已經轉身離開,葉非花挑了眉向她笑,邪氣十足,這時候向他重申自己小腿有傷簡直就是自取其辱。管青弦微微苦笑,慢慢的撐着手挪出車來,咬了咬牙,單腿跳下。
葉非花隨手挽了那繮繩,便拉馬轉身,管青弦環顧四周,院中花樹玲瓏,沒什麼東西可以當柺杖,回頭看了看那樓,樓梯並不陡,離的也並不遠,要單腿蹦過去,不是不可能,只不過太難看了些,可是除此之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辦法。
咬了咬牙,開始蹦,噔噔噔,一直蹦到樓梯邊,倚了扶手,放一點重量上去,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不一會兒,就蹦了數級。
眼看勝利在望,正想鬆口氣,卻見門前人影一閃,藍鳳蝶已經站在了門前,懶懶的笑道:“青弦,你上的不對哦!”她走過來,媚眼橫飛,笑意盈盈:“是我送你下去,還是你自己下去?”
管青弦臉色微微發白,毫不遲疑的轉了身,再一級一級的蹦回,一直蹦到最底,扶了那扶手微喘,藍鳳蝶笑盈盈的倚欄下望,管青弦囁嚅了一下,仍是寧定的開口道:“藍老闆,不知青弦要怎麼上纔對?”
藍鳳蝶一笑:“青弦自己說呢?呵呵,總須我瞧着舒服纔好……”
葉非飛已經走回,脣角帶笑,從身邊掠過,每一步都袍角飛揚,飄逸出塵,看着他上樓,幾乎是一道風景,管青弦微怔的仰頭看他的背影,似有所悟,她認命的鬆了扶手,單腿虛站,整整衣襟頭髮,微笑着彎了彎腰:“還請藍老闆賞把刀子用用。”
藍鳳蝶一笑,眸光一轉,葉非花已經從袖中取了一把飛刀,遙遙的拋了下來,管青弦接過謝了一聲,毫不猶豫的削斷了身邊的扶手,削下了四根木頭,然後掀開衣服,用衣帶對綁在腿上,略略長於腳底,這樣,便等於是用膝蓋的力量在走,而不必用到小腿。
她對自己微笑一下,輕輕的頓了頓足,放下衣襟,慢慢的,卻是姿勢優美的走上了樓,額角已經沁出了薄汗,卻對藍鳳蝶一笑:“藍老闆,不知青弦上的可對嗎?";